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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
那一年,我到离家较远的学校代课,或许是从来没有离开过家的原因,第一天,我感觉新鲜、好奇,以为自己的一腔热情会延续代课生涯。当天晚上,我躺在陌生的床上,觉得少了点什么,一夜无眠。第二天,我强打精神上了课,午间吃饭,我以为外面的饭很好吃,在学校食堂盛了满满的饭菜,当我端进自己的寝室后,却怎么也不能下咽,我试着吃了几口,眼泪已经顺頰而流。此时,我知道,我想起了离家时,身后那默默陪伴我的影子,那是母亲在叮嘱我的同时,顺便将我送出她的视线。可是,如今,我却忘记了母亲的话,她说:在外面要吃饱,注意自己的冷热,饿了要吃,冷了要穿。看着面前的饭、菜,我却觉得里面少了什么味道。突然,窗外经过几个回家的学生,惊扰了我的愁绪。“老师,你怎么了?”是呀,我怎么了?看着小不了我几岁的学生,那么快乐,那么无忧,也许他们的父母正做好了饭菜等他们回家吃呢,我试去了眼泪,故着轻松地说:都是辣椒惹的祸。学生们笑了笑,摇着手,跑回家了。
是的,此时,我特别地想家,想家里的饭菜,想自己离家时,身后那双关切的眼睛,特别是那小小的个子,瘦瘦的身体,却牵挂着我的一切的母亲。实在没法再咽下去,起身,我连饭带菜一起倒进了食堂里的潲水桶里。回到寝室,我只有将满腔的思家情绪写在我的日记本里。
下午,我勉强上完最后一堂课,听着下课的钟声,感觉思想已经飞离了我的大脑,不由自主,我走到了学校负责老师的面前说:对不起,我要回家。
负责老师说:这么远,你明天能赶来吗?我摇了摇头,说:我不来了,我要回家。
负责老师遗憾地说:刚刚学生来反映,说你很负责,友善,你一走,他们又会失望了。我无力地笑笑,什么都不能留住我,没有了我,还会有下一个老师来的,可是,我没有了家的感觉,好像失去了很多。
放弃了老师的挽留,飞快地跑出学校,跑上公路,再跨上共车,心随着汽车的车轮飞了回去。
下了公车,还有一段路,绕过湾就能看见家了。踩着细细的高跟鞋,没有了往日的疲累,快速地走过湾口,以为首先会看见房屋的轮廓。可是,映入眼帘的却是路边上那矮矮的身影,齐耳的短发,蓝色的衣服,脚穿一双平底的布鞋,就那样双眼平望路口,当我出现的时候,只听见母亲说:闺女,你真的回来了?看见母亲的那一瞬间,我的眼泪落了下来,飞快地跑过去,搂住母亲,只叫了一声:妈。也许是我的眼泪感染了母亲,母亲的眼角已经潮湿,说:不习惯就回家,妈昨晚梦见你挨饿,回家就好。
是的,回家就好。思想感觉轻松了,我问:妈,你怎么在路上?
母亲回答:我猜到你要回来,在这等你。说完,母亲拉着我的手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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