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怀旧吧

凤舞

    到雨深那儿，看见她说：很认真地怀旧。


    微笑了。是啊，在某时，容许自己认真地怀怀旧，挺好的。而实际上，大多的时候，我是颇不耐回忆的。回忆常常是篡改记忆的一个过程，我老怕我想的次数多了，反而模糊了我心中那些很重要的事情的原有的印迹。我也颇不愿自己老是处于一个不停地感慨着的状态，感慨是一种精神上的浪费习惯。每当我在感慨，会觉得我又在疏离了生活。是啊，眼前的时光，虽不比某些回忆中的更美好，至少是一样的值得认真对待。


    不过今儿是个阴天，是一段闲散的时光。在这样黯淡的天色里，空白的时光里，读书也读得倦了，熟悉的老歌盈盈响着，素咖啡在杯子里袅着热汽。这样的时候，天马行空地幻想可以，浓郁地怀怀旧，当然也可以。


    我所怀念的我，是在阳光下，在山海之间，旅途中的我。而我所怀念的人呢？哦，有一些记忆，我还是需要绕道而行，我不想此时的安宁换成悲伤。


    还是想想我的那些山吧。在五月，杜鹃花开得沸沸扬扬，还有那些纯白色的野丁香。草的味道掺杂着松树的味道，比花香提神。白桦树的叶子，绿得那样新鲜，让人觉得摘下来弹一下会有清脆的声响，咬一口会有微微的甜。想念山里的风，想念站在山顶眼中所见的旷远，想念我那些不出声的快乐，像天空一样清透的蓝，一样的无际无垠。


    这样想想，也是开心的。五月总会有，山也一直都在那儿。只是为什么我常常都只能是想想，都只是追忆？


    这是没有办法的，日子总是被一些责任、习惯和意想不到的突发事件所安排着。席慕容的诗句里说：“我一直想和你，走上那条美丽的山路。”她最终只能在文字中把这想象中的美固定。而之于我，有太多想象中的快乐和美好消弭于无形，甚至没有描摹的愿欲。对某些快乐之境，抛开一切去寻访固然是难得，真的去寻访了，也不一定就能访得到。在偶然之中，我曾经遇到了一些。然而过去了就成永远的过去，也只能偶尔拿来做做怀旧的题目。还能怎么样呢？


    人若要怀旧，所念的大抵都是好时光。能够在意念之中栩栩的，也多是非常态的生活事件和情感体验。然而对好时光的忆念，会指向愉快还是惆怅呢？也许乐观的人会庆幸曾经有，悲观的人会叹息已成昔。如我这般，乐观和悲观得都不够彻底的人，心念电转，左右不是，想多了又费神，这旧，可还是不怀了罢。



    2011-03-13

凤舞

回复 2# 色妞妞


    是啊，美好的感觉，只有一次。 因此，在走向疑似美好的时候，我们总会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