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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三味书屋 这可爱的香格里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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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爱的香格里拉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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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楼
发表于 2010-3-8 22:09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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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上高中的最后一年,同学给我拿来一盒磁带,里面的歌曲都是二三十年代的,开始没注意,后来慢慢地听居然回味无穷,记得有当时被批的《桃花江》,还有一首被禁的据说是因为歌颂了国民革命党的《梅花》,记得清楚的还有一首叫《香格里拉》的歌曲,曲调优美,它描述了一块世外桃源的仙境。
  出丽江城向西北沿大山脚下的金沙江走,就能到达迪庆州的香格里拉县,“香格里拉从语言上讲是藏语,意为‘心中的日月’,英语发音源于中甸藏语土方言……”香格里拉旧称中甸,去游览香格里拉的时候,有车上的朋友问起过香格里拉的含义,我才知道原来香格里拉的解释有好几个版本,但我依然相信我最早听到的解释,是指“虚无飘渺的地方”。
  进入迪庆州以后,海拔逐渐升高,我踏上了我国第二大台阶和第一高台阶的交界处,两边的大山高耸入云,白云悠然的盘绕在山颠处,天如一方瓦蓝的碧玉。
  低海拔的山脚下是丽江的纳西族,房屋飞檐翘角,小巷纵深幽静。山腰处居住的是傈僳族,他们的房屋多是原木搭建的,简单实用,高海拔的山颠则是居住的藏族,因为这几个民族的生活方式不同,纳西族进入农耕,处在山脚下便于耕作;傈僳族游猎,住在山腰方便狩猎,,藏族生活在高海拔,这里的平原是在群山环抱中草甸,嫩草殷殷的小平原,这便于藏民族的半耕半游牧式的民居生活。
  我坐在车里,行进的旅途,能体会到几种不同风格的民居逐渐替换着,藏族和傈僳族是不通婚的,因为导游讲这些民族的饮食宗教文化各不相同,藏族吃的是整块的烤牛羊,不吃头也不吃内脏,内脏是给藏獒吃的,等靠牛羊喷香后,藏民族再用藏刀片着吃。
  进入藏区后,卧底眼看到的是满草甸盛开的狼毒花,鲜艳无比,而藏族的民居很奇特,通常三层结构,底层养牲畜,中间居住,顶层晾晒干草青稞。房屋的木柱粗壮,边上是干打垒的梯形墙,屋顶没有丽江房屋的繁缛飞檐,只有简单的两个平缓的坡面,草甸四维闲散者吃草的牛马,有种天苍苍的感觉。
  在饭店吃饭的时候,我看了地图知道到了迪庆州的州政府所在地,找到我们要去的国家海湿地保护区,这里的天气反复无常,一天下很多次雨水,看到湿地的时候,我还是被震撼了,远处湖面平静如镜,群山巍峨,被大多白云装点着,山影白云蓝天全部倒映在湖水上,那景色简直是仙境,这就是香格里拉!
  我驻足在栈道上,那里的空气格外的清纯,我贪婪的呼吸着。藏民的宗教意识很强,他们爱护牲畜,认为万物皆灵,对待山中的一切也认为是有灵性的,包括他们把牲畜饲养在一层,并不嫌弃。他们虔诚的转山,不破坏一草一木,也许这更符合天人合一的当代环保意识吧。
  湿地保护区里有原始生态林,很多杉树上都生长着孢子植物,那些植物如同毛须随意的垂挂在树枝上,这些孢子植物极其娇贵,只要空气中有一点污染,它们就立刻会消失。山坡的自然泄洪口处,腐败的枝叶散布其两侧,树叶有枫红色,有桔黄色,有钱绿色,姹紫嫣红的天然形态,令我忘返。
  这次参观没有去松赞林寺我一直很懊恼,因为距离那里很近了,也许行程紧张,导游安排我们去了藏民家,教我们藏语扎西得勒的使用,教我们《敬酒歌》的藏语俗称歌词:用厕所,用厕所,有了插把锁。她的藏语标准但难记,这句话读起来很有节奏感,内地表示欢迎用鼓掌的方式,在藏区则用“雅秀雅秀,雅雅秀”来表达,还要同时伴随跺脚,能踱穿楼板的,藏民会奖励一头牦牛。
  这里的婚姻最开放,导游也总拿这些典故开玩笑,杨二车娜姆就是纳西族,她走婚过很多男人,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再讲。这里以男人的黑胖为美,如果不黑的话,需要到晒男人太上去烘烤。我去到了藏族家里,品尝了青稞酒,我能喝,味道如同内地的二锅头,清辣甘醇,但我吃不惯鲜奶酪和酥油茶,尽管慢慢的品尝,胃里依然是不住的翻动。藏族的锅庄热闹浓烈,我们都下去一起跳,藏民族的服饰鲜艳夺目,因为这里的气候一日三变,早晚很冷,中午又热,所以他们的服装穿半个袖子,带着毛皮帽子就能理解了。
  很晚回饭店,有人提出去酒吧,司机说前几天这里还杀死了一个公安,最好晚上不要出去了,我躲在宾馆里没多久就立刻熟睡,早起第一个去吃早点,沿着走廊欣赏这里的摄影作品,异域风光优美,吃早点的时候,仅仅吃了一片果酱面包,但依然要反胃,喝了一杯橙汁压下去。
  风光真的非常优美,我独自回卧室,在走廊上突然莫名其妙唱起:这美丽的香格里拉,我深深的爱上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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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0-3-8 22:12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唐朝国庆 于 2010-3-8 22:20 编辑

香格里拉/ 唐妮
这美丽的香格里拉
这可爱的香格里拉
我深深的爱上了它
我爱上了它
这美丽的香格里拉
这可爱的香格里拉
我深深的爱上了它
我爱上了它
这美丽的香格里拉
这可爱的香格里拉
我深深的爱上了它
我爱上了它
你看这山偎水涯
你看这红墙绿瓦
仿佛是妆点着神话
妆点着神话
你看这柳枝参差
你看这花枝低芽
分明是一副彩色的画
啊,彩色的画
这美丽的香格里拉
这可爱的香格里拉
我深深的爱上了它
我爱上了它
你看这山偎水涯
你看这红墙绿瓦
仿佛是妆点着神话
妆点着神话
你看这柳枝参差
你看这花枝低芽
分明是一副彩色的画
啊,还有那温暖的春风
更像是一袭轻纱
我们就在它的笼罩下
我们歌唱我们欢笑
啊……
这美丽的香格里拉
这可爱的香格里拉
我深深的爱上了它
是我理想的家
香格里拉
香格里拉
香格里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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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0-3-8 22:12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唐朝国庆 于 2010-3-8 22:15 编辑

香格里拉国家森林公园自然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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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0-3-8 22:24 |只看该作者
杨二车娜姆的家据说也成了景点。倒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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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0-3-8 22:25 |只看该作者
据说玉龙雪山边上有个小村庄叫“雨崩”,相当滴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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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10-3-8 22:32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唐朝国庆 于 2010-3-8 22:36 编辑

  天使,你提到玉龙雪山,我给你讲我听来的事情,着玉龙雪山似乎也叫殉情山,或者什么情人谷的。很久以前,很多不能自由婚姻的少数民族的青年男女就去那里殉情。后来,出了热闹了,男的骑着小马驮着女子去了,嘎得嘎得的,女的很坚定,说跳就跳了,后来那男的一看女的跳了,就犹豫了,骑着小马嘎得嘎得的回到了村子里,和另一个女子婚姻。后来,再殉情的时候,女的就用绳子绑着男子,结果还是被男的逃脱了。呵呵
  山下你说的村子我没看到,那里有很多小村。景色很美。
  我去了以后,买回一块采自玉龙雪山五千米的绿松石似的石头,作为纪念。有时间我拍个照片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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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10-3-9 01:07 |只看该作者
能到处游玩,还真是一件不错的事儿。:victory:这文章写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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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10-3-9 09:02 |只看该作者
问好竹子,最近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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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10-3-9 11:59 |只看该作者
很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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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10-3-10 11:30 |只看该作者
谢谢楼上几位朋友的跟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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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10-3-10 11:30 |只看该作者
以下存一份资料:
筱敏《成年礼》

                                                            成年礼
   

       当“伟大的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正式幕启的时候,我是一个跳猴皮筋跳得还不错的女孩子;而当“革命”被宣告结束,但幕布却迟迟难以落下的时候,我已被划入莫须有的集团,和一群思考着的青年一起,品尝了所谓思想罪的滋味。那年月这种反革命集团遍地都是。“革命”在铲除了大批大批的敌人之后,却为自己造就了更多新生的敌人,这似乎有点儿喜剧意味,只是置身其中的人是不会笑的。从十一岁到二十一岁,这无论如何是一生中最重要的吮吸和生长阶段。我确信文革的目的绝不是制作我这样的人,但我确是在那个时代生长的,吮吸那个时代的养分,无论这养分是来自至高无上的太阳,还是来自被踏入泥沼的垃圾。
       回顾某个过去的年代似乎需要某种资格,而我没有,事实上我说不出我被什么席卷过,摧残过。我的父母太平常了,轮不到他们当“走资派”或“反动权威”;红卫兵运动时我小了几岁,根本不在那些刚刚进入变声期的中学生们的视线之内;我很早就做了学徒工,现在说起来当然要算童工,但那时没有这个说法,只站在大街上踮着脚尖,欢送过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而我自己因被遗忘而得以幸免;……我一直被革命搁置一旁,我想,我算得上是这场风暴的边缘人,假如这场持续十年之久的风暴也能遗落边缘人的话。
       我至今记得1967年夏季,一个风雨交加的日子。我和姐姐在紧闭的玻璃窗下看《红岩》,她看得太快,我只能在书页上胡乱捕捉一些鲜亮的字眼,时而默读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未及回想它的音调,书页已经翻过去了。于是,《红岩》在我眼里,一直是断断续续的鲜亮刚烈的字眼,从来不是自然连缀的故事。天色暗下来,我们放下书走到廊下,发现天空中飘飞着许多东西,有一种铺天盖地的气势,颜色十分丰富。
       姐姐说:“是飞机撒传单了!”
       我很兴奋,跟着姐姐跑出去捡。那些日子我们不止一次看见过军用飞机飞过我们的楼顶,看见过从那巨物中播撒到天空的五色纸片。
       革命的通常形象,是激昂的街头演讲,漫天飘飞的传单,号角,歌声,接下来是血。这些与我们所见的情形都是吻合的,只是我们无法辨认其内里的区别。比如这场革命,竟然出现军用飞机抛撒传单的壮观场景,便是以往的革命所未曾听闻的。
       我和姐姐一路追去,风雨中有一种兴奋莫名的情绪。我对那年月时常遇见的传单里的内容并无兴趣,我读不懂,更不知道这张与那张的对立,它们使用的字词句其实都是一样的。我迷恋的只是张开两臂奔跑,而后抓住空中一片飘飞之物这样的情景本身。
       那天我们没有拾到什么,那些铺天盖地的飘飞物狂暴地舞动之后,很快消失了。我不记得那天晚上我们是否读完了《红岩》,只是觉得身体里有一种鲜亮的亢奋,因为那天晚上一直没住的风声。
       第二天早晨,我们照例在蒙蒙亮时爬起来,赶往市场排队买菜,却看见市场边上那一大片民宅被抹平了。是抹平,不是倾塌,我似乎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大的一片开阔地,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大的一片天空。就是昨天,龙卷风席卷了这里,瞬息之间,许多在这里栖息生养的人家就不复存在了。昨天空中飘飞的不是传单,而是这些人家屋上的瓦,灶里的柴,壁板,席,四季衣衫……在我们边跑边叫去追赶的时候,正是一场恐怖的惨剧发生的时候;我们惊叹风暴铺天盖地的气势,只是因为我们不过处在风的边缘。
       我看见一位妇女跪在没有墙壁围绕的红砖地板上,在废墟中翻拣,她没有哭,这种时候眼泪有些奢侈,她需要找到她的锅,或者一只碗,她得继续活下去。
       曾撰写《论特权·第三等级是什么?》的法国教士、宪法理论家西哀耶斯,被后来的人们问道:你在1789年大革命时期做了些什么?
       他回答说:我活过来了。
       活过来。这是从一碗菜汤,半间席棚开始的琐屑的事情,还有活下去的愿望。这种愿望有时强健有时纤微,然而她一直接续着。活过来的未必是最优秀的,但他负有活过来的人的责任,上帝只能把此后的使命交给生者。
       我是在那样一个不正常的时代长成的,这在同代人聚首回顾的时候,往往被哀叹为不幸。但是,纵观中国近百年现代史,又有哪一代青年享受过所谓正呢?
       我们失学。一直领着我们不许旁顾的星星火炬突然灭了,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说“解散”。我们发现这是一片荒野,空荡荡的,可能分布着一万条道路,但没有任何一条是我们可以看得见的。我们习惯了等着一个声音说“集合”,但是再没有了。革命把我们扔在不知其名的地方,然后就忘记了,因为我们既不是革命的力量,也不是革命的对象,所以我们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我们从覆满任何一面墙壁的大字报和大标语上继续学习识字和造句:革命无罪,造反有理;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天下者,我们的天下,国家者,我们的国家,我们不说,谁说?我们不干,谁干?……这样一些躁动的、颇具英雄主义的句式,肯定在我们身上点燃了某种惟少年人所独有的东西。理性是在成年以后生长的,而少年时代只生长情绪。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斗倒斗臭,油炸,绞死,把他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牛鬼蛇神,狼子野心,狗崽子,狗杂种,砸烂他的狗头,不齿于人类的狗屎堆……现在,我记不清我是怎样对这种组词造句方式习以为常的,就像今天我不明白我的儿子怎么能面对充满暴力的卡通片慢慢地吃饭,每天屏幕上的打手都在冲对方大叫:“去死吧!”这时我总是胃部痉挛,而孩子却并不因此放下饭碗。
       我看见过跳楼自杀的“有问题”的人,这个人是刚刚还跟我们一同捉迷藏的一个伙伴的母亲;我看见过姐姐去放大一个十五岁女孩的遗像,她是死于她同学的匕首之下的,因为他们对不明就里的理论持不同观点;我看见过电线杆上吊着的尸首,胸前悬挂的黑牌早晨是一个罪名,晚上是另一个罪名,只是没有人知道这一个真实的人的真实姓名;我看见过沿街的楼顶架起了机枪,夜里听着对峙的双方在互相喊话,都喊着“誓死捍卫毛泽东思想!誓死捍卫毛主席的革命路线!”接着就互相扫射起来,子弹的弧光在窗外的夜空灿烂飞舞,姐姐把我从床上拉起来,整夜蹲在窗根底下躲避流弹;……我听到过很多血腥的故事,而我无力讲述这些故事。
       但是,我并不认为这是某一只手的翻覆所能制造的闹剧。没有谁在回想自己少年时代的时候,可以毫不动情地鄙夷那个时代的。
       我用注视正剧的目光注视我成长的时代,虔敬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基本素质。我的身量矮小,尽管踮着脚尖,也无法看到舞台中心的情景。除了在晃动的缝隙中偶然一瞥,我所看见的只能是飞扬到半空的事物,并藉这缤纷的色彩编织我想望中的剧情。于是我自己的园地中长起一片初生的小树林:巴黎公社,乌托邦,伊加利亚共产主义……这一切,就跟众多的童话故事在讲述了主人公历经艰险和苦难之后,必定结束于“从此以后他们就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一样,让人在生活的惶惑中,时时紧抱美丽的幻想。如同幼儿需要童话的喂养,一种对社会生活的幻想适时地出现在我的少年时代,我从不认为是一种不幸,尽管成年以后,谁都会明白童话和幻想不是真的。
       任何一场以民主和社会平等为号召的革命,都可以使民众成为充满幻想的少年。我不认为任何一个简单的标签,例如“浩劫”,或者“权术”,就可以把一个民族的一段重要历史摁进某个凹陷处,使人们的目光可以冷漠地从那里一掠而过。一如洋学者所说:“到目前为止,文化大革命一直被作为一个简便的标签用来描述从1966年开始的这一时期,但还没有对它本身的含义作进一步的探讨。”因为当我们的学者注视它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羸弱无力,于是便把视线挪开了,结果那简便的标签就成了有效的封条。
       我绝非学者,只是在回想自己的少年时代的时候,我同样有一种心衰力怯的感觉。我所能拾起的,只是一些十分琐屑的粉末和碎片,照此逻辑,我只能长成粉末碎片。但我希望会有某些反逻辑的事情发生。
       那个非常的年代,我在干什么呢?我在跳猴皮筋;爬树和翻围墙;弄一些
大小纸盒子养蚕和小兔子;一听说哪里发生了武斗事件,就满城乱跑去找我姐姐,看她是不是还好好地活着像早晨出门的样子。接着,物质特别匮乏的时期开始了。我每天不断地去排队,为煤、柴、鱼肉和菜、红糖和粗盐、肥皂、火柴、不要布票的人造棉布……我学会了识别野菜和朽木上长出来的木耳,学会了做煤球,晒白菜干,腌制腊肉和咸鸭蛋,在没有阳光的屋后筑起栅栏,养鸡和种葱……我在长大,就像我的小鸡在长大一样,但没有人像我注意小鸡脱去绒毛的过程那样,注意我在什么时候开始变声,甚至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在我满十四岁的时候,就去当学徒工,开始我理想中从不允许的庸常生活。机械,枯燥,卑微,无足轻重。此后十四年的做工岁月,使我充分理解了“一颗永不生锈的螺丝钉”的含义。
       我是在爬树和翻围墙的日子里,开始了我杂乱无章的阅读的。阅读事实上构成了我最重要的生长经历。少年时代远离电视这种信息强权的怪物,也算是我们的一大幸运。
       现在的知识者一致断言,我们这一代被荒废了,因为我们成长于一个文化沙漠时期。然而,当我进入阅读之中,焦渴地四处窥探、张望,竟慢慢地靠近腹地的时候,我学着知识者的观望方式回首一瞥。我发现知识者的断言也并非全对,他们习惯上是不检视他们自身的。我以为我们的上一代人(常常正是他们对我们摇头叹息)也并非就享有了水草肥美。其实文化的沙漠期早就开始了。1966之前的很大一片封域里,我们都看不到一株独立生长的大树,几丛被不断修剪的灌木,星点随季节来去的花草,是构不成绿洲的。这其实是一场沙暴得以瞬息覆盖全国的一个重要原因。任何一位知识者,对自己民族的文化沙漠期的形成,都负有责任。
       我们不再能找到一名知识分子,这些本该充当社会的良心和理性的人都噤声了,不仅噤声,可能真的已经消失了。事实上,不再说话的知识分子,与根本就不存在有什么区别呢?我们现在只愿意为此控诉强权,却不愿为此检视知识者为反抗强权做了一些什么,承担了一些什么。
       我们与人类文明史中的所有先哲都隔断了,禁锢于一个孤岛,空气中充满硫磺味,我们不知道与此同时世界上正在发生什么事,具有人的尊严人的品格的思想者正在思考什么。我一边怀着犯禁的快意读那些“毒草”,其实大多不过是按我们熟悉的规程成长或修剪过的向阳花木而已,有一些人在活动,但没有独立的个人。违禁尚且如此,那么,顺理成章,另一边就只能读侵占了所有公共空间和私人空间的“忠”字。我没有注意到那一个转折是怎么开始的,没有遇到任何障碍,似乎一夜之间,所有的墙壁都涂红了,“敬祝我们心中最红最红的红太阳毛主席万寿无疆!”取代了“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无限忠于……无限热爱……无限敬仰……无限崇拜……”取代了“敢想,敢说,敢闯,敢革命,敢造反”。强调绝对献身于领袖的“忠字化”热潮,在这十年中最具闹剧意味。忠字牌,忠字舞,表忠会,渗透每个家庭的每日必行的忠字仪式。顺着这般着了魔的惯性一直滑下去,我们终于错愕地发现,这场以热情赞美巴黎公社的群众民主为开场锣鼓的革命,竟然以称颂秦始皇的集权专制进入尾声,这对于每一个尚记得“共和”二字本意的公民,都是残酷的嘲弄。
       上夜班的夜晚,我偶尔瞥一眼窗外昏黑的城,便有一种无端的惊恐。睡去了的城是很荒凉的。那些轮廓不清的民宅,连片成群,茫然地,疲弱地,漂浮在夜的死海之中。没有岸,也没有岸的消息,只有一些无常莫测的阵风。偶尔从某个小窗中透出一星灯火,便给我许多想象。以为那里该是有一位夜读者,有一位思想者,手持一部来自别一世界的书,书中有七十二条星状散开的道路,或者有一把坚忍顽强的种子,能即刻在荒漠之中沙沙成林。
       那是我最为孤独郁闷的时期,那是我们这一代人独有的郁闷。作为个人,我们是一无所有的,没有发饰,没有一只能唱给自己的歌,没有师长,没有毕业纪念册,没有充饥的读物,也没有个人的梦想或前途。我们早已自觉地把自己放置到人民那里。然而,我不知道人民是怎样从那片轮廓不清的民宅中悬浮起来,成为一个虚构的整体,成为一个强横的巨枷,动辄就把一个人铐在枷内了。这是一个以人民的名义压制个人的时代。正因为感受到无处不在的压制,所以我得知有无处不在的个人在顽强生长。
       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在龙卷风的边缘兴奋地追逐飘飞物的小女孩了,但那个风雨交加的日子里读到过的一句诗我却记忆很深——“我们是天生的叛逆者,我们要把这被颠倒的乾坤扭转……”
       我不可能不去寻找。
       长期听不到知识分子的声音,对于一个民族是毁灭性的,对于生长着的青年更是毁灭性的,我们难以忍受如此可怕的毁灭。绝望迫使我们自己出来充当知识分子,充当社会的良心和理性,尽管我们匮乏知识。
       于是,1974年深秋的某一天,我在街头看到了那张大字报:《关于社会主义的民主与法制》。
       文化大革命残延到了这个时节,大字报早已不再时髦,早已在驱除清扫之列,因为它扰乱了全国统一的唯一的声音,而这个声音每日每时都在宣称它的至高无上,它绝不允许出现哪怕极其微弱的旁的声音。
       然而,那张有违时令的大字报无疑是一个异端的声音。民主与法制,必然与无限忠于绝对权力是对抗的。
       我站在人群里,默默地读完了它,走出来。接着又回到人群起始的一头,再次从第一个字开始。天昏暗下来,人越聚越紧。有人划着了火柴,这边的一支熄了,那边的一枝燃起来(那时的火柴是凭票限量供应的)。一个女孩一手扶着一位老者,一手举起手电筒,一字一字念给半盲的老者听。人群慢慢挪动。
       离开人群的时候,我才知道下雨了,深秋的冷雨,细细的,斜飘着。“我们是所谓不畏虎的年轻人,但也并非不知道虎的凶残……”我想着这句话,在细雨中站了很久,这一刻我觉得自己不仅愿意承当,甚至是渴望厄运。
       我没有坐上公共汽车,就跑,就翻围墙回家。父亲等在门口,刚一开门就厉声训斥我,因为我一向按时回家,按时为父母盛饭,因为我今天第一次晚归。我湿淋淋站着,流着泪,一句申辩也没有。父亲此时已经身患绝症。面对一辈子勤谨驯顺的父母,我突然生出一种怜悯,我觉得他们那么弱小,而我已经成人。或许我真的要成为这个家庭的叛逆了,这一年我19岁,这是一个叛逆的年龄。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在那个强制噤声的时代,舍身站出来说话的青年人是很多的,而且许多正是当年紧跟统帅的红卫兵,只是因为迅速而有效的镇压,我们彼此难以听见。
       是文化大革命教给我,一个有责任感的青年应该开口说话;也是文化大革命教给我,一颗忠顺的螺丝钉必须自觉噤声。但前者对我的影响更深入一些。所以我说话,虽然极其微弱,并不足道。于是我成了“反革命”。
       像毛利人的少年必须经受住三名成年男子的挑战,秘鲁的少年必须跳过一座悬崖,墨西哥的少年必须负巨石泅渡海峡,以证明他们的成年一样,这是我的成年礼。
                                             
  1995,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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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10-3-10 11:37 |只看该作者
美丽的香格里拉,我向往的地方。。。
读了唐朝斑斑的文,感觉离那里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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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10-3-10 12:19 |只看该作者
传世散文:
寒风吹彻
作者:刘亮程
    
    雪落在那些年雪落过的地方,我已经不注意它们了。比落雪更重要的事情开始降临到生活中。三十岁的我,似乎对这个冬天的来临漠不关心,却又好像一直在倾听落雪的声音,期待着又一场雪悄无声息地覆盖村庄和田野。
    我围抱着火炉,烤热漫长一生的一个时刻。我知道这一时刻之外,我其余的岁月,我的亲人们的岁月,远在屋外的大雪中,被寒风吹彻。
    就在前一天,我似乎已经预感到大雪来临。我劈好足够烧半个月的柴禾,整齐地码在窗台下;把院子扫得干干净净,无意中像在迎接一位久违的贵宾——把生活中的一些事情扫到一边,腾出干净的一片地方来让雪落下。下午我还走出村子,到田野里转了一圈。我没顾上割回来的一地葵花杆,将在大雪中站一个冬天。每年下雪之前,都会发现有一两件顾不上干完的事而被搁一个冬天。冬天,有多少人放下一年的事情,像我一样用自己那只冰手,从头到尾地抚摸自己的一生。
    屋子里更暗了,我看不见雪。但我知道雪花落,漫天地落。落在房顶和柴垛上,落在扫干净的院子里,落在远远近近的路上。我要等雪落定了再出去。我再不像以往,每逢第一场雪.都会怀着莫名的兴奋.站在屋檐下观看好一阵,或光着头钻进大雪中,好像有意要让雪知道世上有我这样一个人,却不知道寒冷早已盯住了自己活蹦乱跳的年轻生命。
    经过许多个冬天之后,我才渐渐明白自己再躲不过雪,无论我残缩在屋子里,还是远在冬天的另一个地方,纷纷扬扬的雪,都会落在我正经历的一段岁月里。当一个人的岁月像荒野一样敞开时,他便再无法照管好自己。就像现在,我紧围着火炉,努力想烤热自己。我的一根骨头.却露在屋外的寒风中,隐隐作疼。那是我多年前冻坏的一根骨头,我再不能像捡一根牛骨头一样,把它捡回到火炉旁烤熟。它永远地冻坏在那段天亮前的雪路上了。那个冬天我十四岁,赶着牛车去沙漠里拉柴禾。那时一村人都是靠长在沙漠里的一种叫梭梭的灌木取暖过冬。因为不断砍挖,有柴禾的地方越来越远。往往要用一天半夜时间才能拉回一车柴禾。每次拉柴禾,都是母亲半夜起来做好饭,装好水和馍馍,然后叫醒我。有时父亲也会起来帮我套好车。我对寒冷的认识是从那些夜晚开始的。
    牛车一走出村子,寒冷便从四面八方拥围而来,把你从家里带出的那点温暖搜刮得一千二净,让你浑身上下只剩下寒冷。
    那个夜晚并不比其他夜晚更冷。
    只是这次,是我一个人赶着牛车进沙漠。以往牛车一出村,就会听到远远近近的雪路上其他牛车的走动声,赶车人隐约的吆喝声。只要紧赶一阵路,便会追上一辆或好几辆吉拉柴的牛车,一长串,缓行在铅灰色的冬夜里。那种夜晚天再冷也不觉得。因为寒风在吹好几个人,同村的、邻村的、认识和不认识的好几架牛车在这条夜路上抵挡着寒冷。
    而这次,一野的寒风吹着我一个人。似乎寒冷把其他一切都收拾掉了。现在全部地对付我。我掖着羊皮大衣,一动不动爬在牛车里,不敢大声吆喝牛,免得让更多的寒冷发现我。从那个夜晚我懂得了隐藏温暖——在凛冽的寒风中,身体中那点温暖正一步步退守到一个隐秘的有时连我自己都难以找到的深远处——我把这点隐深的温暖节俭地用于此后多年的爱情和生活。我的亲人们说我是个很冷的人,不是的,我把仅有的温暖全给了你们。
    许多年后有一股寒风,从我自以为火热温暖的从未被寒冷浸入的内心深处阵阵袭来时,我才发现穿再厚的棉衣也没用了。生命本身有一个冬天,它已经来临。
    天亮时,牛车终于到达有柴禾的地方。我的一条腿却被冻僵了,失去了感觉。我试探着用另一条腿跳下车,拄着一根柴禾棒活动了一阵,又点了一堆火烤了一会儿,勉强可以行走了。腿上的一块骨头却生疼起来,是我从未体验过的一种疼,像一根根针刺在骨头上又狠命往骨髓里钻——这种疼感一直延续到以后所有的冬天以及夏季里阴冷的日子。
    天快黑时,我装着半车柴禾回到家里,父亲一见就问我:怎么拉了这点柴,不够两天烧的。我没吭声。也没向家里说腿冻坏的事。
    我想很快会暖和过来。
    那个冬天要是稍短些,家里的火炉要是稍旺些,我要是稍把这条腿当回事些,或许我能暖和过来。可是现在不行了。隔着多少个季节,今夜的我,围抱火炉,再也暖不热那个遥远冬天的我;那个在上学路上不慎掉进冰窟窿,浑身是冰往回跑的我;那个跺着冻僵的双脚,捂着耳朵在一扇门外焦急等待的我我再不能把他们唤回到这个温暖的火炉旁。我准备了许多柴禾,是准备给这个冬天的。我才三十岁,肯定能走过冬天。
    但在我周围,肯定有个别人不能像我一样度过冬天。他们被留住了。冬天总是一年一年地弄冷一个人,先是一条腿、一块骨头、一副表情、一种心情尔后整个人生。
    我曾在一个寒冷的早晨,把一个浑身结满冰霜的路人让进屋子,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那是个上了年纪的人,身上带着许多个冬天的寒冷,当他坐在我的火炉旁时,炉火须臾间变得苍白。我没有问他的名字,在火炉的另一边,我感到迎面逼来的一个老人的透骨寒气。
    他一句话不说。我想他的话肯定全冻硬了,得过一阵才能化开。
    大约上了半个时辰,他站起来,朝我点了一下头,开门走了。我以为他暖和过来了。
    第二天下午,听人说村西边冻死了一个人。我跑过去,看见个上了年纪的人躺在路边,半边脸埋在中。我第一次看到一个人被冻死。我不敢相信他已经死了。他的生命中肯定还深藏着一点温暖,只是我们看不见。一个人最后的微弱挣扎我们看不见;呼唤和呻吟我们听不见。我们认为他死了。彻底地冻僵了。他的身上怎么能留住一点点温暖呢?靠什么去留住。他的烂了几个洞、棉花露在外面的旧棉衣?底磨快通一边帮已经脱落的那双鞋?还有他的比多少个冬天加起来还要寒冷的心境落在一个人一生中的雪,我们不能全部看见。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命中,孤独地过冬。我们帮不了谁。我的一小炉火,对这个贫寒一生的人来说,显然杯水车薪。他的寒冷太巨大。
    我有一个姑妈,住在河那边的村庄里,许多年前的那些个冬天,我们兄弟几个常手牵手走过封冻的玛河去看望她。每次临别前,姑妈总要说一句;天热了让你妈过来喧喧。
    姑妈年老多病。她总担心自己过不了冬天。天一冷她便足不出户,偎在一间矮土屋里,抱着火炉,等待春天来临。
    一个人老的时候,是那么渴望春天来临。尽管春天来了她没有一片要抽芽的叶子,没有半瓣要开放的花朵。春天只是来到大地上,来到别人的生命中。但她还是渴望春天,她害怕寒冷。我一直没有忘记姑妈的这句话,也不只一次地把它转告给母亲。母亲只是望望我,又忙着做她的活。母亲不是一个人在过冬,她有五六个没长大的孩子,她要拉扯着他们度过冬天,不让一个孩子受冷。她和姑妈一样期盼着春天。
    天热了.母亲会带着我们,趟过河,到对岸的村子里看望姑妈。姑妈也会走出蜗居一冬的土屋,在院子里晒着暖暖的太阳和我们说说笑笑多少年过去了,我们一直没有等到这个春天。好像姑妈那句话中的“天”一直没有热。
    姑妈死在几年后的一个冬天、我回家过年,记得是大年初四,我陪着母亲沿一条即将解冻的马路往回走。母亲在那段路上告诉我姑妈去世的事。她说:“你姑妈死掉了。”母亲说得那么干涉,像再说一件跟死亡无关的事情。
    “咋死的?”我似乎问得更平淡。
    母亲没有直接回答我。她只是说;“你大哥和你弟弟过去帮助料理了后事。”
    此后的好一阵,我们再没说这事,只顾静静地走路。快到家门口时,母亲说了句:天热了。我抬头看了看母亲,她的身上正冒着热气,或许是走路的缘故,不过天气真的转热了、对母亲来说,这个冬天已经过去了。
    “天热了过来喧喧。”我又想起姑妈的这句话,这个春天再不属于姑妈了。她熬过了许多个冬天还是被这个冬天留住了。我想起爷爷奶奶也是分别死在几年前的冬天。母亲还活着。我们在世上的亲人会越来越少。我告诉自己,不管天冷天热,我们都常过来和母亲坐坐。
    母亲拉扯大她的七个儿女。她老了。我们长高长大的七个儿女,或许能为母亲挡住一丝的寒冷。每当儿女们回到家里,母亲都会特别高兴,家里也顿时平添热闹的气氛。
    但母亲斑日的双鬓分明让我感到她一个人的冬天已经来临,那些雪开始不退、冰霜开始不融化——无论春天来了,还是儿女们的孝心和温暖备至。
    随着三十年这样的人生距离,我感觉着母亲独自在冬天的透心寒冷。我无能为力。
    雪越下越大。天彻底黑透了。
    我围抱着火炉,烤热漫长一生的一个时刻。我知道这一时刻之外,我其余的岁月,我的亲人们的岁月,远在屋外的大雪中,被寒风吹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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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10 12:33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唐朝国庆 于 2010-3-10 12:35 编辑

谢谢临江。
能帮我搜一篇散文么〉
池莉论董桥散文

《想念一种喝酒的方式》,
董桥的散文,近几年来,深得大陆读者喜爱。读者的成分,多是文化程度较高的成年人和洋派典雅的沉静型白领。为什么呢?董桥散文首先是性感的,同时还是文化的。它满纸风月,写的却是文化,虽然说是文化,却又风月满纸。书籍,建筑,古扇,欧洲的油画和教堂以及夫人,这是一些多么高雅上流的物事,然描绘它们却使用的是娇俏挑动生动伶俐的语言。白纸黑字,到处流动着妻妾,情人,青楼,性欲,精子,等等,把个文化与风月,风月与文化,糅合得巧巧妙妙。你既可以读得暗自脸红,却又不必觉得羞耻,它保证不会辱没你,不会降低你的阶层、地位和门庭,因为终究,它是在写文化。这不就是棉布的旗袍了?你说它不是一件朴素的衣服,它是的,你说它是仅仅一件朴素的衣服,它不是的。你说它不是为了遮蔽肉体,它是的,你说它仅仅是为了遮蔽肉体,它就绝对不是的了。我以为董桥真是了不起,他的散文,深谙中国审美情趣之精髓,也算得中国一绝了。

池莉的《想念一种喝酒的方式》不容易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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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14 21:54 |只看该作者
随国庆梦游香格里拉!:lovelin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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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15 11:19 |只看该作者
真漂亮的,俺有机会一定也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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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15 12:24 |只看该作者
:handshake三八节我就出去游玩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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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16 15:39 |只看该作者
妇女节,你拈光了,我哪都没去,没人陪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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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10 21:37 |只看该作者
令人向往的香格里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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