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蓝因提 于 2010-6-9 18:04 编辑
昙花
文/ 蓝因提
宝娟在福永巷里摆了个卖袜的小摊，袜子十块钱四双，碰上个讲价的，五双也卖。起初刚做的时候，小摊生意冷清，一天到晚也卖不了十双。可是宝娟聪明，肯动脑。她知道扩大经营范围，于是又连着批发了一些针线，拖鞋和雨具。这下，宝娟的生意才似乎慢慢有了些起色。
宝娟是个性子极好的女孩，二十出头，长得也标致。只是因为父亲长年卧病在床，家里的经济状况实在是捉襟见肘，再加上上头还有一个读大学的哥哥，而哥哥的成绩又比她好，所以，宝绢在升高中那年就主动提出了辍学。辍学后，宝娟随表姐去了广州打工。可因为那个时候宝娟才十五岁，走到哪里都只能算是个童工。迫于无奈，她只能进了一家待遇极差的小工厂。小工厂对求职者的年龄并没有太严格，只要你能做，他就用你。只是那小工厂黑就黑在每天给你往死了的加班，所以宝娟一天下来，往往就给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中途做到好几次，宝娟都想收拾东西回家，可再一想到躺在床上的父亲，她也就只能含泪做下去。
一晃，四五年就那么划指而过。后来，哥哥大学毕业，在上海也找了份不错的工作，相比之下，家里的情况也就没有之前那么窘迫了。于是父亲就和宝娟商量着，让宝娟别出去了，看看待在家里看能不能找个合适的事做。而这，也就有了后来宝娟的这个小摊。
跟着形势走，宝娟在生意稍有进展后，又弄了些报纸来卖。这福永巷临着公交站口，住家的，上班的，路过的，来来往往的要说还真是不少，大家随手买上份报纸，宝娟的销量也就差不了，所以，这每每一个月下来，宝娟光是卖报纸收入就已经很可观。宝娟的努力，终于换来了回报。而宝娟也是越干越有劲，每天起早摸黑的把心思全都放在了小摊上。虽说是忙了些，可宝娟却是越过越充实，脸上也露出了浓浓的笑意。巷子里那些熟识宝娟的老住户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也都忍不住竖起拇指夸赞道，这姑娘，可真行啊。
转眼就到了蝉鸣的季节。于是宝娟就思量着，能不能卖些冷饮雪糕什么的。想到这，宝娟是说干就干。她先是找人给搭了个小凉棚，然后又跑去二手市场给弄回了一台半成新的冰柜。这到最后，万事俱备也就只差东风了，宝娟看着自己的成果很是满意，只等着明天一大早去批发冷饮的地儿给进些饮料雪糕来。
当宝娟来到吴记冷饮的时候，天还是蒙蒙亮。
她一进门，就看到了一个打着膀子的青年，青年惺松未醒的正刷着牙。一见有客人进门，匆忙就用搭在脖子上的面巾擦了擦嘴上的牙膏泡沫。他对着宝娟笑了笑，又给宝娟递过来一个进货单，你先看着，把要的货都写这上面，呐，后面写上数量。我待会就给你把要的东西都捡上。青年的热情让宝娟觉得心里一暖，一大早的心情也因此而变得大好。宝娟对青年回以一笑，然后欢快的就去忙自已的了。最后，那一箱箱的货是青年用电动车帮着送到小摊上的。青年临走的时候，给宝娟留了一个手机号码，说是这以后再要货打个电话他就能立马送上门。宝娟看着青年的细心，对他又是好几个点头。青年乐呵着，饶饶头，边发动着车子边说，那什么，那我先过去了，以后叫我小吴吧。别忘记了啊，要货就打这个电话。说完，青年骑着电动车，呼啸而去，一眨眼就没见了人影。宝娟看着手上吴记冷饮的名片，噗嗤一笑，心想，这个小吴还真是可爱呢。
后来，宝娟的小摊因为也有了一定的规模，生意更是好得不得了。大家坐在凉棚下，喝喝汽水看看小报，管他认不认识的，碰到一起了总有谈不完的天说不完的地。宝娟看着这样一番热闹的场景，心里乐得都能开出一朵花。
再次见到小吴，是几天以后的事情。那时宝娟缺货，于是就按着名片上的号码给他发了一个信息，信息上有急缺的饮料详单，末了宝娟还注明了自己的地址。年轻人办事效率就是快，没过多久，小吴就把货给宝娟送到了。看见宝娟正忙得不亦乐乎，小吴顺着就帮宝娟把送来的那些饮料雪糕给一一理放进了冰柜。宝娟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一阵感动涌上心头。也不知是温度太高还是怎么的，宝娟的脸突然就火辣了起来。因为忙，小吴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宝娟都不知道。等到晚上收了摊，宝娟这才想起白天的钱都还没付给小吴，心里面很是过意不去，于是就和小吴一条接着一条的短信聊了起来。
小吴，今天真不好意思。忙得都忘记把钱给你了。
嗨，没事，我也是看你忙，所以就没打搅你。你现在休息了吧？
还没呢。嗯，今天还得谢谢你的帮忙呢。
呵呵，那哪叫帮忙啊。以后有什么事只管开口。你一个女孩子忙里忙外的也不容易。
嗯，好。我知道了。那就先这样，钱我可就下次一起付给你了哦。
好的。晚安。
自打那以后，宝娟和小吴慢慢的就熟络了起来。
但是后来送货的却不是小吴，因此宝娟的心里总是有些失落。虽然如此，宝娟还是时常会收到小吴的短信。有时是一些关心的话，有时又是一些逗乐的话。宝娟在空闲的时候，坐下来也会逐一回复。慢慢慢慢的，两人之间就滋生了一种别样的情愫。
等收到告白的时候，宝娟和小吴已认识了大半个月。虽然两人才不过只见了两次面，可宝娟发现，自己对小吴可能真的是动了心了。照样是在一个晚上，小吴发来条短信。
宝娟，我有话想和你说。
什么事？你说吧。
额，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好吗。
你是说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喜欢上你了。所以我才会留电话给你呀。
哼哼，好啊？ 原来你早预谋好了的。那么你说，你为什么喜欢我？
呵呵，真是一个小傻瓜。喜欢一个人是没有为什么的。知道吗？
可要是我并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好呢？
不管你是什么样我都喜欢。现在，以后都一样。
这样啊？
对啊。你就答应我吧。
嗯，明天城管要来，我可能摆不了摊。这样好吗？我明天去找你，然后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明天才能让你知道，等你知道后，你再做决定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好吧好吧，听你的。不过你能不能接下我电话，我们认识这么久都没通过一个电话呢。
算了吧。我爸都睡了，不能吵到他。
哦，那就不打了。你也睡吧。晚安。
嗯，晚安。
宝娟把握得发热的手机放下，心里是又惊又喜。就在那晚她失眠了，她睡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想着第二天要怎么和小吴说呢？如果告诉了小吴他还能像现在这样对自己吗？宝娟的思绪乱得很，可在反反复复的揣测里，她又慢慢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宝娟起了个大早，还精心的做了一番打扮。在给父亲做好早饭后，她就出了门。
路过福永巷的时候在老刘的水果摊上买了个西瓜，这西瓜是给小吴带去的，宝娟心思细，知道这空着手不好。
可就在她付过钱后刚一转身，她就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骑着一辆电动车，嗖的一声就从宝娟眼前过去了。宝娟看着那背影，也是认得的。那可不是小吴吗？只是这么早，他怎么跑到福永巷来了呢？宝娟越是想着脑袋里的疑问就越多，也不知这下去他店里能不能碰上他。
在公车上，宝娟把那个新鲜的大西瓜抱放在腿上，满脸欢快。她拿出手机，想告诉小吴自己就快到了。可一想，还是应该给他一个突然惊喜的好。于是又将手机放回兜里，只等着快点到达目的地。
宝娟一下车，在老远就看到了小吴的那辆电动车停在店门口。宝娟心中一阵窃喜，于是三步并作两步的朝吴记冷饮走了过去。可是一走近，才发现店里的卷闸门半开着。宝娟不知里面是什么情况，只好蹑手蹑脚的靠了过去，然后就听到了里面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哎，我说哥们，你和福永巷那女孩有进展吗？
别，你可别再和我提了那事。
怎么？人家没搭理你？
那倒不是，只是，只是她就一哑巴。
什么？哑巴？ 不是吧？看上去不像啊。
我也觉得不像啊。可刚才我去福永巷给百佳超市送货，听那里的老板娘说的。要不然，我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哎哟，那可真是可惜，那么漂亮的妞。那你打算怎么办？还泡吗？
泡个鬼啊泡，老子这回算是看走眼了。碰上一个哑巴，我逃还来不及呢。对了，待会她要是来了，你想辙把她给打发走吧。我真他妈倒霉。
哈哈，想不到你小子也有失算的时候。
宝娟听到这里，整个人突然就松软了下来。砰的一声，她手中的西瓜掉了下来滚到了老远，宝娟看着，西瓜上裂了一道缝，那缝就像长在了自己的心里，又长又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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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0-6-9 1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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