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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论坛,我是个毁誉参半甚至毁多于誉的人。因为09年的一场风波,有人将我目为小人,他们取笑讥讽,甚至爬上道德高坡予以痛击,完了还会作得道状友情提醒别人 “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欣欣然将自己定义为君子。那件事,我不是全错,但我确实有错,所以自己过后很愧疚,是以今年五月向事主两次道歉:“主动的。我以前都是胡说八道,伤害了你。掐架时,只想着掐架的手段,忘了做人的本分。”事主显然没有接受,所以她昨天会再次出来诉说自己的“伤痛”。不过,接不接受都跟我没关系,我的道歉既不是要求原谅,也不是故作姿态,为名誉加分,我只是为了自己内心的需要。
当然,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取笑讥讽,骂我小人,指责我道歉毫无诚意,我忍了;新晋版友如新解玉玲珑,为逞口舌之快不惜佐以八卦与臆断,扣以“反复无常”“灭小姐””的恶谥,我也认了。正如鲁迅所说,“公理和正义,都被正人君子夺去了,所以我已经一无所有”,剩下的,只能说两句话,唠几个嗑。这个,正人君子好像暂时还无法夺去的罢。
所谓的“待友之道”,其实是用个书面语罢了,没有什么道不道的。不过,却有性格决定的习惯性特征。
记得林清玄有篇散文,说的是朋友走了,不一定要送他,但如果来了,一定要去接他,无论风雨雪夜。他那个有点讲究,在我,是无论如何都会接送的。来了我的地盘,一切当然由我负责。有个发小在鹰潭,我从北京回故乡后,他会从那座城市来我这边玩儿,吃饭、唱歌、住宿,都由我来买单,他不会来争,同样,等我去了鹰潭,所有消费也决不会与他抢。若非如此,能算什么朋友?
但我这个人有点爱面子,也怕麻烦别人。那一年,从学校出来不久,福州、深圳,去了几个城市都没找到满意的工作,疲于奔命,只得暂时回家里休养生息,途经南昌顺便找我这发小。他与我同龄,但家里财势比较雄厚,烧得慌,高中毕业后读了上饶卫校,完事又跑到江西师大商学院读书。我到南昌时差不多身无分文了,在师大与他以及他同学腐败了几天。可总得回家吧,身上又没路费,找他拿是一句话的事,但会很难看。咬咬牙,顺着铁道走,快到进贤时,终于撑不住,绕到320国道扒了辆货车到玉山(从上海到杭州,没扒过货车,但我曾经确实扒过货车。我有扒货车的嗜好,行了吧)。脚步规律地踏在枕木上,夜空筛下密密麻麻雨丝,偶尔路过亮着灯光的房子,里面有道班工人在灯下打牌、抽烟,心里会浮起苍凉,但那时年轻,活力像泉水一样,于是在夜幕里干笑数声,继续向前。后来爱读梁遇春散文,大约与他对流浪汉的赞美有关。
说到流浪汉,我想起了一名刘姓朋友,事隔多年,名字记不起来了。认识他是在开往北京的火车上。他是湖南临湘人,年纪比我稍大些,却满脸风霜。他说去过很多城市,有一次还偷渡到香港,如今在北京蹬三轮帮老板送饮料。语涉异闻,辞衔奇趣,我视为奇人,隐隐有倾慕意,到北京后,给他留了电话。
我的脾气很臭,往往能得到上层领导的赏识,却很难与中层领导相处,因此在北京起初几年都不顺遂,换了好几家工作单位,栖身之所,就有后来被坏菜等人攻击的地下室。某一日,忽然接到刘氏电话,说他被收容遣送到湖南长沙了,希望我能汇四百块钱去救赎,一回北京就会找老板要钱归还。我烟酒均沾,当时真的非常拮据,但还是挤出四百汇往长沙,记得是什么精神病医院,收容三无人员的地方。可是过了很久,姓刘的哥们都没来找我,直到我都忘了他名字的今天。但我心里并无怪怨,也许他回北京没要到工钱,因此不好意思来找我,最主要的是,我当时只想帮帮他,别的没多想。
说到流浪汉,我还想起了论坛上“青衣怀刀”这个ID。青衣初来杂谈是07年中旬,那时我正好做了版主,很欣赏他的文字,就是因为里面有种流浪汉的气质,后来他写《西域流浪记》印证了这点。作为版主,我表示了相当的友好和热忱,这点想必青衣也不能否认吧。后来因为他写了篇诗歌,里面有攻击北京奥运的,我给予转帖处理,引起他的不满,认为我在故意打压他。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青衣是个很傲的人,所以后来见我想做版主立即声明要离开,狂笑说如果现实里有机会,青衣与老灭也会在一起喝酒的,他立即声明这是绝不可能的,大有不屑之意。坦白说,我有时也会很孤傲,但有时也会平和,甚至柔软。在中年见了他对鲁迅的妙论,佩服之下,很诚恳地道歉,并欢迎他来杂谈。但是我这个道歉又被一些人拿来攻击,因为他们认为青衣是个脱俗的人,不应该与我这种庸俗之辈握手言和,甚至认为我不怀好意。青衣很享受这种拔高,对我的道歉也没给个说法。这两种因素汇合起来,我也恼了,所以就发生了抄袭门的事情。这件事乃一时意气,是因为看到“净饭王”反复发帖说青衣抄袭,才引起我的好奇,加上内心的怨气,这才开帖指出。
包容谁都有,但大多相对,绝对包容的这世上恐怕没有几个能做到。除了家人,以及所爱之人,我的包容一向很差,朋友也不行,我付出诚意后,一旦遭到背叛、践踏,初时会忍,忍不住就会爆发,背叛与践踏都会更露骨,更寡情。
既然提到论坛,那就顺便叙及两位论坛认识的朋友。
一是飘飘逸尘,07年认识的,诗歌写得很棒。08年初,我正辞去工作,在北京高碑店某间小屋里写小说。正在坐吃山空、等待外援的当儿,飘飘让我帮他买两本极冷门的书,说是朋友托他帮忙,当地买不到。当时,我身上只剩下几十块钱,如果那两本书稍微昂贵些,可能就买不下来。但我很痛快地答应了,过了两天便动身去了趟王府井,在西单图书大厦查过电脑、转过书柜,都没能找到那两本书。我想到附近的书店再找找,但摸摸口袋里的钱,终于打消了这个念头,我告诉飘飘:到了书店没能买到你要的书。我没有什么愧疚,从高碑店到王府井的车票,够我一天的伙食费,我觉得似乎对得起朋友了。
后来简池因为自己诗歌飘红不多,发帖指责飘飘的诗歌被飘红不是因为写得好,而是因为人情关系。飘飘是个生性恬淡的诗人,向来不喜欢论坛的纠纷,但我看不过去,写了个帖子,大意是说简池的诗歌确实不咋地,而飘飘的诗歌确实很棒。这样一来,就得罪了我们的简大诗人,他就开始坚持不懈地骂我的小说是垃圾,骂我人品很操蛋。其实我真的只不过说了句实话,希望若干年后,简池能明白我并非全是恶意。我知道你是业余爱好,但如果你只能听夸赞,而听不得批评,那你写诗的水平永远不能提高。
二是快乐乞丐。我在杂谈最快乐最开心的时光,要数07年和快乐姐以及梅骊老师三个人共做版主了。稍前一段时间,小眼睛当首版,我们三个是副版。刘文采因为历史遗留的ID问题,辱骂起管理员和版主来,其中就有我和快乐姐。我删掉他骂快乐姐的帖子,骂我的,留着没动。刘文采就把矛头集中到我身上,并且连发数帖刷屏,劝解、敬告无效之后,我删了他在论坛的帖子。刘文采如今有点像得道高僧,当年却喜欢疯狂骂人、刷屏,听雨馆主乃极平和之人,他那时就骂过刘文采是“人渣”。然而,我因公的删帖,却变成临窗独饮循私报复的口实,并美其名曰“报应”。我并不反感报应,江湖玩得就是谁的刀快,你删了我的帖,我就刨你祖坟,拉你下马。
当然,快乐姐对我照顾更多,所以羊哥才会说她是我的“保姆”。快乐姐,很久没跟你联系了,但心里会有想念。上海那件糗事出来后,你跟帖说“很吃惊”,我当时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但过后,会想起你这句话,从而增加心头沉甸甸的感觉,后来终于道歉才觉轻松。
通过论坛结识的朋友还有一些,我比较懒,会疏于问候,但心里面一直揣着。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最后,顺手说说高啸这个人。
好像是因为他写了个《工程》的小说连载,我才注意起他来,并且跟帖支持。随后自己连载《铜豌豆》,他也认真读帖,谈自己的看法,不管说得对错,我都谦虚地表示了接受与感谢。后来我做了版主,与他也成了Q友。我的Q友将近500多人,多数是新浪的读者,但我不喜欢闲聊——除非遇到特别仰慕的异性+单身,因此很少上线,上了也是隐身。当版主那段时间,与高啸的交流还是比较多的,我这人脸皮有时不够厚,Q上遇到熟人打招呼啥的没办法装不在。
高啸马甲很多,初时我并不知道,因此他用马甲骂王麻子,后者总认为是我在蒙脸骂人,我除了恼火外也没别的法子,我不爱查IP,而且多数骂人马甲用代理,根本查不出来。玉玲珑强行将高啸归类,说他是我“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我只能表示苦笑。如果真是战友,那么在王麻子误会我的时候,他应该出来撇清,但他并没有这样做。
当然,关于马甲的真相是高啸后来才跟我说的。作为版主,我只能劝他以后不要那样骂人。后来他又告诉我“不干正事,专掐大架”,还有那个船形符号的ID也是他,我才开始有些鄙夷,因为他用这两个马甲都骂过娃娃脸,而高啸这个主ID却与娃娃脸交好。
再后来就是桃花当首版,时间不长,动静却大,后面颇有风雨飘摇之势。高啸找到我,说他要当杂谈首版,问我支持么。我觉得他德才欠佳,不可能替桃花而任首版,就随口说了句那好啊,我不反对。万没想到,在孤独公子的扶持下,高啸真的上了墙头。
他当首版前,经常会通过QQ和我打招呼,闲扯两句,当首版后,再也没出现过,一时半刻让我怪不适应,颇有老干部眼睁睁看着前秘书飞黄腾达自己却门可罗雀因而感慨世态甚是炎凉。
再后来,就是什么扶植四川帮了。说实话,那段时间我很少去杂谈,不大清楚具体原因,事后知道大约是高啸纵容娃娃脸等人恶骂,有撵走某某之意。我有些气愤,但离翻脸还差点火候。
那天丹明发了个帖,内容忘了,大约骂了人,末句却附上如果有人骂他那就怎样怎样,比较嚣张恶毒,我看到后气不过,跟帖骂了丹明,但立即被高啸删掉,而丹明帖子未动。我就骂高啸老娘,结果遭到高啸封杀。
“我付出诚意后,一旦遭到背叛、践踏,初时会忍,忍不住就会爆发,背叛与践踏都会更露骨,更寡情。”彼既不仁,那就别怪此之不义,我就抖出了高啸用马甲骂人的丑行。逼急了,我会使出“天地同寿”。
朋友难得,知己更是罕见,写这个帖子,并不盼望自己形象就有多正面。事实上,我并不在乎什么形象,我更在乎情绪与内心。另外,有些人就喜欢将你的形象绑在道德陵园的耻辱柱上,似乎这样才能升华自己,进而以“正人君子”自居。对这类人,你摆事实讲道理根本没用,你只有忍,实在忍不住了就抄啤酒瓶,尤其对那种做了老婊子还要立牌坊扮假警的。
写下此帖,只是有点牙疼。前天,有个挺好的朋友,打电话让我不要掐架,还说你和高啸以前不是挺好的吗。我知道朋友是为我好,但还是牙疼。看来,“最好的朋友也不知道你牙疼”,此乃亘古名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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