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淡淡一片云 于 2010-6-21 17:22 编辑
那天在路上,见一少男问少女,几点了。少女说,三点。少男故作惊讶地说:“哎呀,怎么那么寸呢,我的表也三点。”然后,坏坏地看着少女,少女用白眼珠爱着少男:“损样儿。”
这种调戏很阳光。
少女的成长是充满危险的,不过,好人还是比坏人多,一种比较阳光的调戏是没有越过人性的框架的。
我们经历的少女时代还是有一点风险的,特别是严打之前,有时会遇到坏人。大家常传说门口的哪个女孩子被强暴了,哪个女孩子在楼道里被勒死了,有点黑色恐怖的味道。
遇事就跑,是我惟一的对策。那天上早班,走到胡同里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昏黄的呼灯。忽地出现一男子,根本不知他的面目,只听他说:“你不是小红吗?”我跑得那个快呀,体育课真没白上,跑到西南角,看见交警,心里才踏实了。
还有那次跟女同学去南开公园散步,是晚上,有一男人来问几点。然后听不见他说什么,忽然我的同学喊出一个字:跑!我们这通长跑,体育课也没有这么快呀,我的同学腿长个子高,我根本跑不过她,我说,到底是什么事呀,说清楚了再跑。她说,别说,快跑。一口气跑到西南角,看到灿烂的路灯和威严的警察,我们才站住了将气喘匀。我问她到底为什么跑这么远,她呵斥我:“小孩子,别问那些流氓话。”她比我大,我只能听她的,到现在,我也不知当时那个人说了什么流氓话。
八十年代的少女拘谨呀,自闭呀,害羞呀,课间跳集体舞时,体育老师要求男女学生手拉手,我总是不肯,体育老师罚我在操场上站了半天。可恶的体育老师。
跟男生说话总是不多。但熟识的男生,就像家中的表兄弟,离开校园会在一起玩。小军就是这样的男生,我们既是邻居,又是同学,他常找我抄作业,写完作业就聊天,他说:“我最大的理想就是长大了天天吃火腿肠。”我就从心里瞧不起他。后来,我在学校负责代替老师领读毛选第五卷,他就带头捣乱,给我起哄,说:“你那么摔雪地里哭,我买二分钱糖给你哄乐了。你站讲台充什么大尾巴狼。”我恨恨地想:行,以后你别想抄我的作业。那几天我真跟他记仇了,我们的书桌是通的,我在中间划上一条长长的白线,以示仇敌之邦不相往来。到了写作业时他可就傻眼了,特别是数学作业,每次都要找我要答案。我就不理他,他悄悄说:“我给你作揖,下跪,行吗?”后来,真的跪下去,当时我正在院中的小屋顶上擦玻璃,看见他越发矮小,都看不见他的脸了,感到不好意思了,连忙从小屋顶上跳下来,将我的数学作业给他了。
他最后求我:“我可以叫你姐姐,这些事都别告诉老师和家长呀!”我说:“离我远点!谁是你的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