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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马樱花 于 2010-7-29 15:45 编辑
那天下班后拐进一条小巷子,准备抄近路去菜市场捎点菜回家。一个女人拉住我,怯生生地问:“大姐,打听点事行不?”
打量了她一眼,衣着陈旧但很干净,大眼睛厚嘴唇,挺朴实的样子,我停下来,问:“啥事?”
“孩子病了,来这求亲戚,想借几个钱,谁知孩子他表舅前些日子搬走了,现在连回家的盘缠都不够。”
一听这话我拔腿就走,比她出招更机灵的主儿多了:化缘的,送财神的,算命的,背着书包跪在闹市求学费的,堵在门口唱小曲的,诸如此类大仙多了去了。
女人拽住我的衣襟:“大姐,我不是问你讨钱的,真的。我这有几块银元,我婆婆留下的,您行行好,买了去行不?我不是坏人……”
看她那样子也确实不像骗子,再加上这女人说得实在是可怜,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女人赶紧从一个帆布袋里掏出一个布包来,一连掀开了七八层手绢加麻布啥的,终于露出了十几块锈迹斑斑的袁大头来。我拿起一块吹了吹,响,又掂了掂,沉。
应该是真的,小时候,我老爹当压岁钱给过我一块玩。
我问多少钱一块,她说:“十五,要不您看着给,十块八块的我也认了。”
看来真是遇到急事了,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翻了下钱包,我有点抱歉地看着她,“带的钱不够。这样,要是方便的话,你跟我一块回家去拿,嫌麻烦就算了。”
她连声说:“大姐,我信你,你是好人,我跟你去。”
女人一路跟着我去菜市场,抢着帮我拎菜,然后又搭了二站的公交车,跟在我后面走进家门。
“爸妈,我回来了。”婆婆闻声从厨房里走出来,正在客厅里看报纸的公公也抬起头来,“唔。”
女人赶紧地叫大爷大妈,并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突然,她神色大变,两眼发直,惊恐地瞪着一个方向。很戏剧性地一幕发生了,她突然双膝跪地,磕头如捣蒜,“大爷大妈大姐,饶了我吧,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向天发誓,这是第一次……”
我很奇怪,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衣架上挂着两顶大檐帽:一顶是我公公的,警官帽;一顶是我的,法官帽。
……
那女人后来坦白,除了给我看的第一块银元是真的外,其他的都是铅疙瘩做的,上面的残旧锈迹是放在水缸里又埋在地里做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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