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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山
文/兰心儿
我的整个童年生活都是在长白山脚下鸭绿江畔度过的，我喜欢这样描述的我的故乡，因我不能忘记那里的一山一水，在我的记忆中，那里的山水是一幅永恒的水墨画。 曾想用我的画笔勾勒出故乡的山，但故乡的山从不裸露肌肤，让我看不到她秀美而刚劲的肌肤。在我的记忆里，故乡的山是丰满的，是秀丽的。 我酷爱山水画，从我开始学画国画的那个年龄，我就一下子喜欢上了山水画。我知道这与儿时生活的地方有关，在我的心中，故乡的山永远是雄伟的。 我的家依在小山脚下，小山后面是高山。山脉相连，没有间断。在我的记忆中，山是重叠的，是走不出去的。家的前面隔着一条小河是一座低矮的山，山的后面就是高高的山。那座小山就像依在母亲的怀里一样，娇娇的样子，很灵秀。 我问过母亲，山的那边是什么？这也是生活在这里的孩子常问母亲的问题。 母亲告诉我，山的那边还是山。 我仍不舍弃，那么山的那边的那边呢？我总想让母亲给我一个我满意的答案，我不相信山的远处依然是山，那么山是没有尽头的吗？ 母亲有些不耐烦了，不是山是什么？山是走不完的，不信你翻过这座小山，前面还会是大山。 我失望了，在我的想象里，山的那边的那边一定是一片平整的土地，有人在那里种庄稼放牛放羊，而且还有一条小河围绕着那块平整的土地。 孩子的想象是短暂的，也走不出大人们的思维。 故乡的冬天是漫长的，对于孩子来说是最寂寞的季节。围坐在炕上，趴在窗户上，望着白雪皑皑的山，只有那深沉的松树威严地站在冷风厚雪里。冬天，我的世界是苍白而单调的。 我用嘴巴哈一口气，把窗花化开一个圆形的眼睛，透过这眼睛，我痴痴地看着远处的白山，难道我们永远走不出这些山吗？山外是什么样子？也如我一样，在冬季里这般的无聊吗？还是也如我一样盼着太阳快点出来，我也能走出去滑冰、堆雪人或踩雪。 故乡的太阳总是很晚才出来，出来的太阳已经泛着白光了。那泛着白光的太阳，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雪一点都不会融化。 从小我就欣赏到了“大雪压青松”的壮景了。 山被雪覆盖着，厚厚的，一点空隙都没有，直到等到春天来了，雪才开始融化。 融化的雪汇在一起，从山坡上细细地流下来，朝阳的地方露出了黑色的肌肤，背阴处还披着白装。其实即使在夏季，我们也能在山的背阴处找到冰块。 春天的山是泥泞的，我们不能爬山。直到夏天，那才是我们的乐园。 满山的野花，红的，黄的……五颜六色，应有尽有。我们小伙伴约在一起，采野花编花环，戴在头上，心里美滋滋的。自己好像一下子变成了美丽的公主一般。在平缓的山坡上，我们追逐着，嬉戏着……欢乐的笑声在山林中回荡。 在夏天，故乡的山是最富有的。各种野菜，山果，让嘴馋的我们吃个够。我们不仅可以在山上把馋虫打发掉，更重要的是我们跟着大人，挖野菜，摘野果，让大人到集市上卖掉，可以给我们换回喜爱的糖果。 最喜欢阴雨天，我们便可以捡到各种蘑菇。轻轻地捡起，小心地放在篮子里，生怕弄坏了蘑菇原来的形状。那娇小的，嫩嫩的，都被我们捡在了小筐里。如果那时我会唱《采蘑菇的小姑娘》，我们一定会一边捡蘑菇一边唱歌的，这首歌就是在描写我们呢。 最喜欢的是吃“酸留”，把叶片放进嘴里，甜酸酸的，孩子不能采到高处的果子，爬到山上，先找几片酸留解解馋。 童年一直伴在山的身边，不知疲倦的在山上奔跑，在山上寻找自己的喜欢。直到那一天，妈妈带我走出山，妈妈说，山的那边的那边是一片平原，我们将要去那里生活。 在离开的那一天，我背对着路的方向，我想好好看看故乡的山。 我突然发现，我们的家原来一直在摇篮里，四周的山环绕着我们的家，只有一条出口可以走出去。 我们要走出这个摇篮，去另一个没有摇篮的地方生活了吗？我的突然反问，让母亲疑惑不解。我指点着给母亲看，母亲笑了，说在这里生活这么久，也没有发现，我们的家一直在摇篮里呢。 那次的离开，我才知道，山的那边也许还是山，也许不是山了，这就要看你选择走哪条路。 走出摇篮，路有很多条，每一条路都有不同的风景。我跟随着母亲，看母亲选择的风景。 走出大山，我的世界变成了一片平原。离别这么久了，再也没有亲近过故乡的山，在梦里它依然如故。不知道，再次亲近故乡的山，我那美好的记忆会不会变成了灰色。 | 
雷达卡
发表于 2011-2-28 1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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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依在小山脚下，小山后面是高山。山脉相连，没有间断。在我的记忆中，山是重叠的，是走不出去的。家的前面隔着一条小河是一座低矮的山，山的后面就是高高的山。那座小山就像依在母亲的怀里一样，娇娇的样子，很灵秀。
我问过母亲，山的那边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