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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坐半天,不知从何说起,尚书这个人,提起来就是孔夫子搬家——全是书,说起来又如茶壶煮饺子——倒不出来,写起来竟像哑巴吃密枣,纵然心中有数却只能化作于无声处。尚书并非有趣之人,也不幽默,更没有花边新闻可以充当活泼泼的素材,聊天时也总是板着法官脸,后面楷书四大字“严肃、认真”,然后只能正襟危坐着谈文学和文字的,开个玩笑像砖头扔到城墙上,硬撅撅的给碰回来那种,想传播点流言裴语竟无从下口,他老先生一概不关心闲人闲事,这让人说个甚道个甚?
找个切入点,从本人第一部八万字中篇《血色上帝》说起吧。那部小说当然是写完了,耗时九个月,尚书是第一个看完这部又臭又长小说的人。
大凡一个作者把自己刚刚诞下的文字第一个送给某某人品读,估计此人非良师既益友。
那天晚上,尚书一直等着我写完最后一章的最后一个字,然后一字不落的看完,看完后近一点了吧,我记不太准确。后来,他打电话给锛锛凿,让丫当世界名著拜读的,然后又以不容推辞的架式推荐给四十不言,四十不言对我有偏见,被一阔叶障着目吧,我窃以为。后来四十不言居然也看完了,反正没说写得好看,当然也没说难看,只说了一句,马樱花的语言不是我能写出来的……这不废话吗?
我对自己的文字并不在意,信马由缰,随心所欲。很多时候,会觉得那些来源于家长里短用油盐酱醋调理出来的文字不但浅而且陋的,然而就有一个人,把这些粗陋的勾兑文字当美酒,好上了这一口樱花家酿——胡呢?尚书。
尚书在法院里,利用公职且耗用国有打印设施,把马樱花的文章一篇篇打出来了,不知道装订成册没有,这是一种什么行为?同志们,不说浪费国有资源这大腹翩翩的话了,这完全是盗版侵犯本人专利的行为嘛。估计没搜全,本人愿意协助非法印刷并完成樱花全集的黑巿首发仪式,如有需要该孤本名著者,请与尚书联系,批发价格面议;如有需要本人签名留念者,请汇款至樱花帐号——123456789。
慕容有次说,等从非洲回国来,一定去白洋淀看看尚书,那天这小子看了一晚上尚书的《远方的书影》,说写得真好,爱文及人,一定得和几个狼兄狗弟喝几杯,一定得,比会情人二奶还重要。后来又说看到尚书片片了,然后就“嘿嘿”的使劲笑个不停,搞得人心痒痒,以为他看到了啥五彩斑斓的西洋景,最后丫总结陈词说“太可爱了。”我一直不知道一个大老爷们能可爱到啥程度,真的,谁能告诉我?
尚书的文好不好大家有目共睹,不消我废言谬赞,俺不喜欢恭维人,我喜欢看人不到处,然后发挥出自己的远见卓识,发出金玉良言且震聋发聩的。但我还想说,尚书的文比其本人有趣,在尚书诸多文章中,我们能看到他落落大方又妙趣横生且不乏惊人之语,你说怎么回贴或文中的尚书如此诨谐幽默,而现实中却讷讷无言又羞言搭语的,仿佛经过文字加工的尚书像是化过妆的人工美人,而素面朝天的他竟是老黄家的黄花闺女见人三分臊呢。
尚书的声音我听到过一回,仿佛害羞,还没说两句就把电话摞给别人了。我的真知灼见里,尚书是一个古板的人,和凿子是两个极端,一个言谈拘谨羞涩,一个则满嘴跑火车,他们俩成为好朋友,仿佛就是犬牙交错,警匪联手,要啥都有,这种互补类型的。和尚书对话,就得预防冷场,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有文章,就还有话题,若没有,那语言就像喝白开水,淡而苍白了,不过尚书脾气好,哪怕说一句就跑了,他也不恼,也可能招呼后就把他给忘了,他也不烦,过后还是老样子,仿佛水过无痕一般。
网络中本人的几乎所有的男性朋友,无论是以前的还是现在的,都直接或间接的想知道马樱花长啥样,要一张PP或视个频,只有而且是绝无仅有的一个人例外,尚书。觉得他真像一只华南虎,前无来者后无古人,遗世独立,一枝独秀。尚书只是单纯的喜欢某种性情文字,并从喜欢的文字中感受作者的喜怒哀乐,文情怡志,看上眼又对了口味的击节叹赏,反之则一笑而过,仿佛文字背后的人长成啥样对他并不重要也不关心似的。我想,正是因为他的不注重,反而能在无边的想象中驰骋,宛如川剧变脸,刷刷的,马樱花就变成吸血僵尸又变成窈窕淑女或河东吼狮,谁知道呢,兴许能变成比尔盖茨他娘呢,也未可知。
有时候我常常觉得活着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可能不是矫情吧,比如怀念亲人,常常就心悸了,然后陷入无边的悲哀中;有时候感到迷惘,难道这就是我要一直过到皓首苍颜的生活?好像活得非常勉强,有很多的梦没有实现,比如喜欢的人只能像河的两岸,喜欢的事业遥不可及,喜欢的风景总是脚不到心到的远方,喜欢的金钱老跟着别人跑,喜欢的漂亮衣服鞋子都没穿在自己的身上……笑,人有时候不是为自己活着,是为责任为自己的亲人活着。但是人不可以没有支撑,那种让你活下去并让你常常微笑的一种温情一种价值一种被人关注并被人需要乃至欣赏的美好,有亲人的关爱,有朋友的挚爱,有自己的心爱,这其中就包括尚书对本人文字的喜爱,它们就像构建令人赖以生存并勇敢前行之信念的摩天大厦的那一块块基础石,托起人生不堪负累的重荷,让我可以残喘、呼吸近而徜徉。
假如人生是一场千里跋涉,那么在我漫漫而苍苍的征途中,应有飘零在天边的友人十里相迎相送,而尚书一定搭好了其中一座帐蓬,为我驻荫、接站、备酒。夕阳古道,黄沙尘起,他倚门遥望一骑绝尘匝地而来,待来者一步步的走近,抚掌笑问
“能饮一杯无?”
答:“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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