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秋江 于 2010-7-10 12:07 编辑
缘
(二)衣锦还乡 (3)
书琴爹这回出远门回来,就把书琴的情况说了个家喻户晓。山里人踏实,讲究的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任你说得二十四朵花开,嘴角角说得白泡子翻,也只当你发了羊儿疯。再加之觉得书琴这女娃子办事也太不“巴谱”,才认得几天的人,就这样万水千山地跟了去了,万一不好怎么办?万一碰到的是个人贩子又怎么办?几个家有女儿待字闺中的家长也只是心动了一下而已。
书琴这一回来,到家中串门的人起线线,才去了一拨,又进来一拨。嘴里嚼着书琴妈备下的“炒货”(瓜子,胡豆。当然还有花生。不过那是只有至亲来了才端上桌的。)眼睛把华湖海打量个不停,耳朵听书琴介绍当地的见闻。出得门来,啧啧连声,说书琴找的女婿是一根葱,除了肚脐眼结疤都没有一个。外搭还是个手艺人,听说婆子妈人也不错。这书琴,真是睁起眼睛找的。
又有几个家长带着女儿又来二轮。欲说还羞,最后才吞吞吐吐转弯抹角地说出希望书琴回湖北后多留心一下,如果有合适的请帮他家女儿也考虑考虑。
这话,正中书琴下怀,但她并未表露出来。不急不缓地说:那儿的条件肯定是比我们这山里好,妇女的活也不重,可条件好了,人的眼睛也就高了,就不是只要是个女的就着数,还得看俩人的缘份,我在那儿住了大半年,没有只顾着过自己的日子,到也为家乡的姐妹留了下心。
那俩家长迫不及待地要书琴说说。
书琴把那本家兄长和李大妈儿子的情况说了一遍,俩家长说:听条件到是很不错的,琴姑娘,这也不是小事,等我们回去商量商量好吗?
书琴说:是这个道理,终身大事,唐突不得。大妈,那你们也得快点给个回信,我这次回来呆不了多少天,实话给你说吧,那本家兄长开始我还打算介绍给书月呢,后来一想,两姐妹都嫁得远远的,爹妈怎么办?你想,我姐的事,我能瞎说吗?
那是,那是,琴姑娘你多费心,事成了,我和她爹是忘不了你的好的。
乡里乡亲的,那到不必了,只要你们想好就行了。
晚上,湖海凑到书琴眼皮子下面嘻皮笑脸地说:嘿,你们这儿的女娃子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水灵,真是高山出俊鸟。
怎么?眼睛看花了?
哪敢呀,你借我八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哼,不敢就好。
你说,这世界也太不公平了,你们这儿的嘛,垫的来垫起坐,我们那儿嘛,吊的来吊起饿。
开始书琴没有明白他说的意思,见他一脸的坏笑,一下明白,对他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你流氓!饿,该饿!饿死你这个不要脸的。
湖海连连告饶:娘子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再打,就废了。
书琴住了手说:这回你那兄长看来还真的有戏。
不明白,你们这儿的女儿怎么都想往外嫁?
我们这儿的小地名叫二台糟。有句俗话叫“有女莫嫁二台糟,苞谷糊糊煮红苕”。吃的多半是杂粮,没有公路,赶个乡场都得半天。土地吗,东一块西一块的,爬坡上坎,勤扒苦挣,一年下来也就闹个肚儿圆。哪像你那儿一马平川。还有这么个故事,后山的关大爷在半坡上有十八块土,一次他挑水上山淋苞谷,淋完后一数,怎么只有十七块?再数一遍。还是差一块,怪了!后来才发现是他的草帽盖住了一块土。人,都是往高处走,有条件比这儿好的,能去,谁不想去?明天,还有个同学要来,她这次肯定是要同我一道走的。
呵呵,你这媒婆还真的当成了。
我像个媒婆吗?
有点像,但还不专业。
专业的是个啥子样子?
最少,你基本上还是实事求是。没有把黑的说成白的,把长的说成短的。我听说过一个媒婆的故事:古时,一家人家订下门亲事,找个媒婆前往打探新姑娘的人品相貌。媒婆收了女方的好处,把打探的结果写给了男方,男方一看:“人才十分,丑陋并无,一双好脚。”男方一见大喜。迎亲时,新娘入了洞房,新郎挑开盖头一看,差点晕了过去。立马差人找媒婆来说个子曰。媒婆到了大叫冤屈。说我是有一说一,并无半点假报。你把我写的拿出来看。纸条拿来,媒婆当着众人大声音念道:“人才十分丑陋,并无一双好脚。”
书琴听了差点笑岔了气,一会,正色道:你说哈,这回我们的差事还真划算,动动嘴皮子,路费有人出了,“礼信”有人准备了,婚礼上还要坐上席。婚事成了,男女双方都还得给我点“谢媒礼”。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媒婆总是吃香的喝辣的了。这是做好事,积德。
呵呵,那你就多做吧,多做好事多积德,二世还变婆婆客。
婆婆客怎么啦,就变,就变!
好,好,变,变,变了还嫁给我。
你做梦吧,你……
小俩口嘻嘻哈哈地滚成了一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