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亚诺咖啡的事情，让我下决心离开两个地方。
一个是留恋了三年的地区论坛，一个是新认识的这个小城极热闹的百度吧。理由很简单，认识了什么叫丑态，包括自己的丑。那些穿着马甲甚至是光着身子的ＩＰ党，身在暗处指桑骂槐指手骂脚唯恐天下不乱心里极度变态。当然，也可以说是勇敢。勇敢到忘记自己原来是穿着衣服的人类了。
一个长着张娃娃脸的文笔极好的小丫头被ＩＰ党逼得要疯时，也只是摞了句进化不完全的人类，再无他话。这点与她倒是很像的。天生讨厌骂脏话的，这并不说我是么地高尚。只是骨子里反感这些三句离不开问候别人父母的污言浊语。
记得刚教书的那几年，确实有些反动，只要十来岁的孩子写到热爱某政党，我总要让他再写一篇我爱爸爸妈妈的作文。我告诉我的学生，如果你不发自内心地热爱父母，你再热爱任何都是虚伪可笑的。而一旦遇到把无知当无耻更无畏的，更会激发我的斗智，再也不会理会对方是谁，从这点来说，我还是丑陋的。
丑陋的人是不幸的。
比如最近两个月来的身体。
从镇江回来后，身体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开始迅速罢工并紊乱。高血压和肾结石的出现，成功地让我戒了几乎每餐都离不开的肉和酒。然后，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吃饭问题。
先是从超市买回了一大堆的知名不知名的面条及榨菜橄榄菜豆瓣酱豆腐乳等，然后在住处开始了十几年未曾进行的厨艺大展示。
其实只会下面条和煮米粥。这两个近乎懒汉必会的厨艺是刚毕业时被逼学的。那时工资极低，没有办法解决次次下馆子的费用。只好功利性地向隔壁的女老师请教，一次就会，属速成班毕业的。
结果，只在家吃了几餐之后，再也受不了了。
都说穷人过富人日子易，富人过穷人日子就非常难了。我的理解就是学着吃肉易，学着不吃肉不喝酒，真难啊。
于是，满城寻找以前未曾注意的小吃。
先是把新的办公点附近的福建沙县小吃挨个尝了。然后迅速向远方延伸，比如不正宗的鸭血粉丝，还比如那个隐在梧桐树下的麻辣烫。
尝遍了小城的茶餐厅及咖啡厅到了受不了的时候，遇到了亚诺咖啡。
对这个咖啡厅的喜爱，不管别人怎么说，我还是如此坚定着。
记得在三年前曾经在宿迁的亚诺一店笑骂过一个朋友。他的胃不好，不能吃辣，所以他在包厢里点了一碗白水面，二十二元一份吧。
我说外面面条两块钱一碗，你二十二吃碗白水面？我掐死你的心都有了。
从农村出来，小农意识在我的思想深处还是有的。
没想到三年以后，我竟然重复了他的故事。到了亚诺，要么是面条，要么是粥。
而外面的粥店里的粥一般才一元一碗。
夏天，最好解决的是晚饭。
每天下班，我都会在固定的摊位上挑一个五斤重的西瓜。
这就是我的晚饭了。
既解渴，又压饿，一举两得的事情我最喜欢做了。
而每每朋友过来，吃饭的时候才发现什么是自找罪受。
点菜一般还是我来操作。
十几年来，朋友们早已习惯了我在酒桌上的服务，或者说他们很享受这些。比如点菜，冷菜拼盘我总会考虑到色彩、荤素、口感的搭配，热菜要充分考虑参加宴席的宾客口味，一般女同志多一些，要多点一些清淡可口的素菜。南方的朋友多一些，汤菜是万万不可少的。如果都是能海吃海喝的男人们，那大件的实惠的烧菜才是最适合的。
其实，轮到我请客的时候，让我点菜才是最大的错误。
属于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型的。
不敢只点素菜，免得被朋友们笑话。荤菜可都是成双成对来安排的。冷场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要是吃成个盘子底朝天，那多难看啊。
于是，每次都会剩很多菜，都会被同行的人批评。
扯远了。
朋友来了自然要有好酒好菜招待。结果，因为这身体原因，只能看着朋友们吃啊喝的很开心。当然，他们笑了，我也会发自内心地笑的。只是看到熟识的兄弟或白酒或啤酒大口大口吞下肚子里的时候，竟然有了莫名的失落。
以前，我才是酒场焦点啊。
朋友一大碗白酒下肚后，长长地舒了口气，美好的感觉了。
而我，则成了甲方乙方中那个吃了全村鸡趴在村口天天盼有人接的绿眼男人。个中痛苦，不言自明。
偷偷倒了碗啤酒，本想当作茶来尝尝，结果被当成特务一样，被朋友们集体讨罚半死。再也不敢造次了。
却也是一种幸福。
一晃三十年，生活半开玩笑一般地绕了一圈竟然回到了小时候，比如简单。
我想简单地说话，不再思考别人说话会不会有别的意思。
我想简单地做事，不再考虑事情做好做坏影响有多大，尽心就行。
我想每次吃饭的时候，喝粥有小菜就行。
我想沾床半分钟就进入梦乡。
我想睡觉能到自然醒。
然后，一晃就是数十年，幸福地安享晚年。
那时，我已是一个丑陋的小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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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0-7-2 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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