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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江中牡丹 于 2010-7-4 23:29 编辑
心灵乐章
文 / 张雄飞
曾几何时，喜欢聆听舒缓而伤感的音乐书写所思所想。那些跃动的音符仿佛心灵乐章，牵引我梦回飘飘渺渺的往事。
一
第一首对我触动深刻的歌曲是《为了谁》。
8年前，念高三，读的是文科班。每个工作日的清晨6：00，当太阳还卷着慵懒的脸从东方徐徐升起的时候，激情而恼人的进行曲将我们从梦乡唤醒。我们只好迅速的伸伸懒腰，开始一天忙碌的学习。
尤其揪心的是那一场一场的月考。当布满了红色墨迹的考试卷发下来时，我们每个人的心是悬着的，大家会认真注意考卷上那个大红阿拉伯数字，仿佛在揣摩未来。那时及格不算万岁，只有近年的分数线才是既定坐标。考试分数带来的感受，就像一句诗所说的：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此时，那位戴着墨色眼镜，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班主任老师总第一时间来到讲台上谆谆教诲：大家要看重分数，但是也不要太在意分数，只要你每次有小小的进步，就是好样的。……只要你经历了高三，经历了高考，今后的人生就没有过不了的坎，你的人格将趋于完善和坚强。
说归说，高中毕竟是人生的一个重要驿站，而高三则是一个重要的人生坎。如何调节学习的紧张气氛，让我们顺利的越过一道道分数坎？班主任多招并举，如每周一次座次调整，每天数分钟心理疏导……而每天下午课前十五分钟的才艺奉送，最让人流连忘返。
我所在班是一个多才多艺的班集群体。这一刻钟，能说会道的同学会说上令人捧腹大笑的故事，文思敏捷的则能写出几句颇具意境和哲理的诗句，能写会画的则能弄出几幅国画或书法廖表心情，能歌善舞的人会清唱几首歌曲。
有一位同学小峰，平时喜欢模仿男中音唱法，在这一刻钟里清唱了一首《为了谁》。“泥巴裹满裤腿，汗水湿透衣背，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却知道你为了谁……”，当这些朴实的歌词，经过他的传唱，一下子感动了全班。他唱完时，我们给予了他热烈的掌声，很多女孩甚至热泪盈眶。我听着也心潮汹涌，久久不能平息。
小峰是我们班家庭条件最困难的。他唱完后，没有很快走下讲台，说了一些很朴素的话。他说，他的父亲在他4岁的时候过世了，母亲也早已改嫁他乡，在他脑海中记忆最清晰的人是爷爷奶奶。他由他们一手拉扯大。他读书没有很大的追求，只想考上一所免费的学校，让奶奶早点享福。原本还想让爷爷享福的，可爷爷在他上高中的头一年病逝了。
小峰唱的《为了谁》，谈不上音准到位，却令人血液里骨子里情绪膨胀；小峰的话，也让我们思考。他所说的没有大道理，却非常简单地道出了他的小追求。不是“学而优则仕”，不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颜如玉”，不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而是让他唯一亲爱的奶奶看到他的进步，他要用读书来挑奶奶身上的重担。
高考后，小峰考上了大连一所海事学院。听同学说，他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不久，奶奶也病故了，小峰成了孤单的一人。
上次同学聚会，小峰从广东回来了。还是那张充满友善的脸，他跟我们说，他现在是一个连长，他把战士当成他的亲人。
二
大学毕业前夕，我们踏上了前往实习的路。
我和3位同学一起被分到了一个边远山区中学实习。那是一所条件很差的学校，校舍全都是土砖垒的，墙上刷着一层薄薄的石灰，看起来灰土。
我带的班30人，这是30个充满童真的脸。
第一天站到讲台，面对他们，我有一种说不清的亲切。再倒过来几年，我和他们一样。我内心想，一定要利用好这为期一个月的时间，多为他们做点什么。
一连几天，晨读清点人数，都发现班上的小雨没有来。小雨以往的成绩都位列班上前茅，她的平时表现认真刻苦。由于没有电话，我只好利用课余时间去她家做了一次家访，了解情况。
去小雨的家，是一位老教师带我去的。山里没有宽阔的马路，我们一路走在泥泞的山路上。到她家，花了近2个小时。
那是一栋完全由黄泥巴土垒起来的房子，墙上到处张开着缝，看起来岌岌可危。小雨当时正坐在黄土坪里检菜。看到我们的到来，非常高兴。连忙进屋叫出了她的父亲。这是一位典型的农村男人，头发蓬松着，胡子邋遢，衣服上有很多从田里劳动带来的泥巴。
我们向他询问小雨是否病了，怎么没有去上学呢。这位父亲，拉出几张板凳。请我们坐下说话。他说，主要原因还是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允许，一个女孩子，读了书也没有什么用。山里的人，没有什么追求，一求平安，一求健康。读书是一种奢求。现在家里忙，就没有去了。
听到这些时，我的内心为之一震，非常的气愤。却只好语气平和的和他说些道理，大到国家义务教育政策，小到身边的故事。总之向他请求，请他让这位花季少女回归课堂。更何况她是一个十分聪明的孩子，你绝对不可以剥夺她受教育的权利。但是这位父亲看上去很固执，一直没有答应。我们只好说，如果你的女儿不能按照义务受教育，我们下次来，就找你们村领导做工作了。
让人开心的是，第二天，教室里有了小雨这张天真的脸。我甚是欢欣，为这位女孩感到庆幸。
一个月的实习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离别的那天，学校为我们弄了几个菜饯行。班上也开了一个班会。同学们有说祝福的，虽然说的不是很完美，但那些话一直在我的脑海深处激荡。
小雨在班会上为我唱了一首《祝你一路顺风》。她唱的很投入，尽管很多地方都跑调了。后来我和会唱的学生和她唱起来。
“那一天，知道你要走。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当午夜的钟声，敲痛离别的心门，却打不开你深深的沉默。那一天，送你送到最后，我们一句话也没有留。”
离别，我们在同学们的夹道下，离开了那个生命中值得铭记的学校。有忧伤也有温馨。
今年秋天，小雨给我写了一封信，信中说，她们家很感谢我的那次家访。她现在考上了一所师范院校，她说盼望早日回家乡教书。
我给她回了一封信，对她表示迟到的祝福。希望她的讲台生涯一路顺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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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0-7-3 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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