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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已去世多年,每当我想起他的时候,都会引起我一连串的遐想,那慈祥的面容依稀可见,那谆谆的教诲、温馨的话语,仿佛就在我的耳畔回旋……
父亲只有高小文化,曾参加过抗美援朝,退役之后被安排在首钢工作,那时候家里人口很多,上有老下有小,又赶上闹饥荒,生活很是艰苦,父亲的微薄工资远远不够生活所需,就这样父亲放弃了优越的工作,选择了辞职回家务农。
父亲对我们特别疼爱,记得我小的时候爱生病,有一次晚上肚子疼,妈妈说等天亮了再去医院,父亲说什么也不肯,最后父亲背着我走了好几里路到医院给我打针,买药。看着父亲脸上淌下的汗水,我的眼睛潮湿了。
父亲是个很幽默很风趣的人,有一年春节,二伯父和二伯母因为一件事吵起架来,两个人互不相让,谁也不服,二伯母就叫人把我父亲叫去劝说,到那里一问才知道,就因为二伯母炸的饹馇盒儿有点咸,两个人才吵了起来。父亲听了以后,脸色很严肃,就叫二伯母将饹馇盒儿端来,父亲就坐在热乎乎的炕头,慢慢的品尝起来,眼看饹馇盒儿越来越少,父亲也不吱声,二伯母急了就问:“怎么样啊,咸不咸哪?”这时候,父亲抬起眼皮慢条斯理的说:“急啥呀!再等等,我还没尝出味道来,怎么告诉你呀!”二伯母一听这句话,立马就急了:“你算了吧,别尝了!再尝就一个饹馇盒儿也没有了!”就这样一场家庭战争纠纷在父亲的慢慢品尝中烟消云散了。也难怪二伯母那么急,那个时候要想吃到是饹馇盒儿很不容易的,只有春节有客人来才舍得吃。以后每当说起这件事,就闹的人们哈哈大笑。
父亲在家庭里是长子,对家庭的责任心特别的强。还记得一九七六年七月二十八日唐山大地震吧,随着震耳的轰鸣声,我们美丽的家园被毁为一旦,那时候父亲出差在北京,听到消息,父亲都傻眼了,觉得家人肯定都不在了,他既着急又难过,不顾别人的劝阻立即准备返回家里。可当时的情况很糟,通往震区的客车已经全部停运,路上跑的都是抗震救灾的车辆。这时候的父亲没有打退堂鼓,随身带上几个馒头,自己徒步赶往家中。一路上渴了就向路边的好心人讨碗水喝,饿了就啃两口馒头,累得实在不行了,就在路边休息一会儿。父亲就这样风餐露宿,靠自己的双腿,靠自己顽强的毅力,靠对亲人的一片爱心,历经三天三夜回到了家中。当父亲看见房屋倒塌,我们个个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含着眼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把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团聚之后,仔细打量父亲,一脸的疲惫,满身的灰尘,当我的目光看到父亲双脚的时候,我惊呆了,父亲的双脚满是血泡,血还在流淌着,我慢慢捧起父亲的双脚,轻轻地为他擦拭着……
这就是我的父亲,我深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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