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馨香若兰 于 2011-3-7 14:58 编辑
兄弟,我在家等你
文/孟怀芹
1
老大正在家里发愁时,接到了老二的电话。
老二:大哥,有一个赚钱的机会你来不来?
老大脸上的愁云瞬间化了,急促地说:什么赚钱的机会?你快说!
我们这里甲鱼很值钱,你从老家贩过来,可以卖给饭店,饭店由我联系。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不去?去!那儿的甲鱼多少钱一斤?
两百二,只要是野生的就行。
哦,就是说一斤甲鱼可以找到一倍多的差价,哈哈——太好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老二,你知道吗?我正为你侄子上大学的学费发愁呢。你还真是我的好兄弟!
老二在哈尔滨打工,娶了个当地的老婆就没再回来。哥俩要几年才会见一次面,路远,路费也贵,老大一个土里刨食的庄稼汉,怎么也舍不得那几百元的路费去看弟弟的。这下好了,不但能赚钱还可以去看弟弟。
接下来几天,老大每天一大早就到市场去收购野生甲鱼,收了好几天才收到三十斤甲鱼。他粗略地算了算,可以一下子赚到三千多,除去来回的路费,还可以赚到两千八百元左右。哈哈,这下子娃的学费就不用愁了。老大想着都要笑出声来,他似乎看到娃,拎着行李站在大学校园的花荫里笑。
2
老大带着笑容,在风雨中敲开了老二的门。兄弟俩抱头大哭,把几年来彼此的思念化成了眼泪,濡湿了对方的肩。
第二天一早,老大一起床,就看到老二在杀他的甲鱼。老二说:你的小侄子还没吃过咱们老家的野生甲鱼,杀只给他吃吃,尝尝鲜,说不准他能吃出家乡的味道来。老大勉强笑了一下,说:哦,一个甲鱼没什么大不了的,俺来时又没给小侄子买啥吃的,杀只甲鱼是应该的。说是这样说,老大的心还是被老二杀甲鱼的刀声戮得生疼。
吃过早饭,老大一边抹着嘴,一边着急地说:老二啊,你帮我联系的饭店在哪?我们还是先去把甲鱼送给饭店,放在家里不死也会廋掉的,我们得乘早。 老二一边用竹牙签剔着牙上的甲鱼肉屑,一边说:哥,这个事不急,你难得来东北,俺带你去逛逛。老大说啥也不肯去,家里的准大学生还等我的钱回去交学费呢。 老二说:我哪知道你这么快就来了,饭店我还没联系好呢。那这样吧,我们现在就去联系。
老大背着沉重的甲鱼跟在老二的后面。老二带着老大在这个城市的一个又一个的饭店钻进钻出的,钻了一个上午,才卖掉两只甲鱼.兄弟俩都满头大汗。
老二说:哥,人家都不肯要,说你的甲鱼块头太大。其实人家饭店的师傅不肯要是有原因的。
老大一听,额头上的汗更多了,着急地说:那咋办?你侄子上学可就指望这口钱呢!
老二用手翻了翻甲鱼的袋子,用眼睛瞟了老大一眼说:人家也不是不想要啦,主要是人家师傅想······老二用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捏在一起,捏了捏。老大这才会过意思来。
那得要多少?
不多,两百就可以了。
老大解开上衣的纽扣,在贴身的袋子里,摸索了半天才摸出两百元来,交给了老二。
老二拿着钱,拎着甲鱼袋子就钻进了一家大饭店里去了。老大站在门口向里面张望着。过了不一会儿,老二出来了,手里的甲鱼袋子不见了,还一边走一边数着钱。老大看着那红红的百元票子,激动得直哆嗦。没等老二数清票子,他就冲上去,一把抢过钞票,右手沾了点口水数了起来。
老二说:干嘛呀?哥,被人家看到,好像咱们没见过钱似的。老大剜了老二一眼,说:呵呵,是从来没有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钱荷,你知道吗?没有它,你侄子就只能呆在家里和我们祖祖辈辈一样,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没有文化,种地都种不出好样子来。说完他又自顾自地数着他的钞票。
3
老二说:哥,我带你去吃顿饭,一来是庆祝一下你一下子赚了这么多钱,二来是要让你见识一下大饭店里的服务。还没等老大回答,老二就打电话约了他的几个朋友过来了。老大张了张嘴,想说别浪费了。老大已经拽着老二到了一个叫好运来的酒店。
好运来酒店的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白衬衫,黑短裙的,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小姑娘向他们微微一鞠躬,说:欢迎光临!那声音比林子里的黄莺唱的歌还好听。老大高兴得合不拢嘴,心里想:俺回家要向老邻居们说道说道,俺兄弟的派头还真大。 老大越往大厅走越是不忍移步,那明晃晃的地板砖,被自己踩出了一串泥脚印。老二悄悄地拉了拉老二的衣服,示意他别看地上。老大这才红着脸半抬起头来,还是不敢正眼瞧人。老二很快选定一个大圆桌坐下,看老二是那样的轻车熟路,老大知道了老二一定常来这儿。
一位服务员拿着菜谱要老七点菜,老二的手指在菜谱上飞,服务员很快就把十几个菜端上了桌子。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几乎都上了饭桌。其中有一样,就是清蒸甲鱼汤。老大不知道为啥看到清蒸甲鱼时,心疼了一下。 老二的朋友也陆续到齐了。老二向朋友们介绍老大:这是我兄弟——老大。老二又向老大介绍几个朋友:这几个是我拜把子的生死兄弟,任何时候,我们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哥,你来认识一下,老大飞龙,老二卧龙,老三,翔龙,老四,铁龙。哥几个都穿着无领无袖的短衫,打着赤膊,每个人的手臂上都纹着一条龙。老大直犯嘀咕:老二在这儿会不会干坏事啊,怎么认识了这帮兄弟,不都是一群狐朋狗友么。老大这样想着,可又不敢说出来。几个哥们都拍着胸脯说:大哥,你是老二的大哥,也就是我们的大哥,你在这里吃好玩好,谁要是对你不敬,就是对我们哥几个不敬,我们一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接着大家吵吵嚷嚷的,划拳喝酒声乱耳。老大哪见过这场面,菜也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看着他们划拳饮酒,称兄道弟的一通海侃,直到酒足饭饱,满脸酡红。 服务员拿着个蓝皮本子,袅袅地走过来,问: 先生,还要菜么? 老二醉醺醺的,舌头打着卷儿说:不·····要·····了······他说完,用手悄悄地摸了一下服务员的浑圆的屁股一把。服务员正要发作,老二嘴里喷着酒气又说: 给·····给·····小费······他掏出了黑色的皮夹,看了一眼,又合上皮夹,说:大哥,我没零钱,你帮我给一百给这位小姐。老大看不惯老二的作为,有点生气,但又不好发作,磨蹭了半天才掏出五十元的票子。小姐一把抢过钱,说了一句:真抠门!就走。老二剜了老大一眼,说:你不能丢我的脸。老大生气了,站起身要走,老二的朋友把老大拦了下来,说:都是自家兄弟,何别呢。老二叫买单,服务员又袅袅地来了,用甜甜的声音报道: 一共是一千二,请问哪位先生结账?老二连忙叫道:我。他打开了他那精致的皮夹看了一眼,又合上,说:操他妈的!钱都用完了。哥,我······没带够钱,你······先帮我·····付一下,一回家我······把钱还给你。
老大犹豫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拿出了卖甲鱼的钱,递给老二。他又加重语气强调了一下:这可是你侄子上学的钱,你得还啊!
老二脸本来就红,这会涨得更红,生气地说:哥······把弟当······当啥人了?你还······还······不了解弟弟的······为人吗?
老大无言,心里还是有点不安。临走时,老大把桌上的甲鱼汤,倒进了一个方便袋里,想带回去给小侄子和弟妹吃。老二一把夺下了老大手中的袋子,扔进了垃圾桶。老大惊愕地看着老二,心又莫名地痛了一下。
第二天,老大早早就起床了,收拾好行李,就等老二把钱给他就起程回家.可是老二睡得很死,都七八点了,还没起床.他又不好意思到老二的房间里去叫他,只好在客厅里等.九点多钟的时候,老二才伸着懒腰,打着呵气从卧室里走出来.老大刚想张嘴,老二又走进了卫生间。老大不敢张嘴明要,因为老二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在早上向他要钱。他说,那样会一天都倒霉的。老大又非要不可,因为再过十几天,娃就要开学了。老大不声不响地跟着老二走进了卫生间。老二要刷牙,老大马上给他拿牙刷挤牙膏;老二要洗脸,老大又马上为他放水拿毛巾。老二看了看老大肩上的行李包,马上明白了。
老二对着洗脸的毛巾说:哥,你先回去吧,钱我一会汇给你,比你拿着安全。对了,除了路费和零花钱,剩下的钱你都拿来,放我这一块寄,说不准你前脚刚到家,后脚邮递员就会把汇款单送到你的手里了。
老大将信将疑,老二肯定地点点头。老大觉得老二说的也有道理,要是途中被哪个扒手把这笔钱偷走了,他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老大把钱交给老二,又一把抓过来,说:你可不能哄我,你知道娃还在家里等着这笔钱上学的哦。
老二一扬眉,说:难道你对我不放心?我们是兄弟!我骗谁的钱也不能骗你的啊。那样我不成了畜生了嘛。
老大慢慢地缩回了手,讪笑着:是哦,自家兄弟不会骗我的。
4
老大前脚刚跨进门槛,大着嗓门急急地叫道:汇款单到家了吗?
老大的老婆秀华正在烧开水,一听男人的话,忽的从锅灶后面站了起来,又惊又疑地说:没有啊?!你是从邮局汇款的吗?
老大说:老二说从邮局汇款好,又快又安全,我就把钱都给了老二,让他从邮局汇款了。
啊?你弟弟那人······
我弟咋啦?他是我兄弟,他坑谁也不会坑我!老大抢过女人的话,反驳女人道。老五喊完了这几句话,拿出支烟来,默默地坐在板凳上抽了起来。他心里也有些没底了,后悔自己不该轻率的就做出那样的决定,把钱都留弟弟那里。要是这万一······老大不敢再想下去。
我看你心里也没底吧,这可是儿子上大学的学费,要是不按时到的话······
你少说两句会死啊!老大不想听下去,他希望没有女人说的那种可能。秀华又坐到了锅灶后面,气呼呼地继续烧起水来。
老大每天都守在家屋后的草垛上,要是邮递员送汇款单来他一眼就能看到。有几次远远地看到邮递员向他走来,等要到时可又转弯去了别人家。他觉得这样守着也不是个办法,于是看到邮递员就去问:有我的汇款单么?他打电话问弟弟,怎么还没给他汇款,老二开始说,自己忙,还没来得及汇,叫他再等几天,不会耽误侄子上学的。再后来,他打电话都是忙音,要么就是无应答。后来他干脆天天跑到几十里外的镇上的邮局里等着。等到离儿子上学还有几天时,他这才相信那笔钱老二是不会汇过来了。他跺着脚,用东北话骂了一句:我操!又觉得自己和老二是同胞兄弟,不该这样骂他,不由得抽了自己一嘴巴子。可是这祸是自己惹的,如果孩子不能上学,真不知道老婆会怎样唠叨呢,再说他不能让儿子和自己一样生活着。老大到了村委会,向村书记说明了他的困难。书记在大喇叭里一吆喝,没想到家家都捐了款,这才解了老大的燃眉之急。
5
自从老大解决了孩子的上学问题后,他就没再和老二联系过,再也没动过向老七要钱的念头。他知道,能从老七手里把钱要到手,那就像叫死人复活一样难。 一个冬日的午后,田里的活都忙完了,下午老大喂了猪食,就一个人在草垛朝阳的地方,坐在小方凳上晒太阳。忽然,一阵叮铃铃的自行车铃声响起,吓了老大一跳。老大,你的信_____原来是邮递员送信来的。老大急急地扯开了信封的封口。竟然是老二寄来的。老二在信中说:大哥,我在监狱里了。要交五千的罚金才可以保释的,要不然要判八年的刑······老大一看蒙了。他像一根木桩似的站在那里。过了好一会,老大才醒过神来,老二现在落难了,他需要自己的钱去救他。可是这五千元钱,我要到哪里去弄呢?当初人家乡亲捐助儿子上学的钱,自己可是笔笔记账的,还拍着胸脯保证过一定要还的。你这挨千刀的!当初你连兄弟我都坑,现在终于出事了吧,你活该!老大想到这儿,脚用力在地上跺了跺,好像要把地面跺出个窟隆,就能掏出一窝子钱来,好去救弟弟似的。 五千!这可 不是一笔小数目啊,一百一百地摞起来都有一块砖那么厚的。老大是个农民,一辈子都还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呢。要筹五千元钱,那就像要了老大的命一样啊。老大愁死了!秀华嘴一撇,不以为然地说: 你干嘛要那么着急上火的啊?为那样的一个人,你犯得着吗? 怎么就犯不着了?他是我兄弟耶。 你认他是兄弟,他认你是兄弟了吗?还兄弟呢,就是虎狼吧。 你能不能别说了?就你话多。如果我不帮他谁帮他啊?要不所谓叫兄弟? 第二天一大早,老大就出去了。晚上疲惫地回来,才找到五百元钱,离五千元差得远了。这时候老大才感觉到,借钱是多么的不容易。他一共走了十五个亲戚家,都是一些穷亲戚,一天下来才借了这么点钱。老大这时候多么希望有个有钱的亲戚啊,只要能帮上自己的兄弟一把,他一辈子都会感激这个人,下辈子也愿意为他当牛做马地伺候他。可是这样的人就是打着灯笼也没处找去啊。有的亲戚知道他去借钱,远远地就忽的把门关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老大磨破了鞋,磨破了嘴皮,跑断了腿,又到医院卖了两百毫升的血,才凑了四千元钱。老大想:老二在东北不是有好几个兄弟吗?说不准,那一千元钱不费多少事就能凑齐了。老大抱着一线希望上路了。
6
老大刚一下车,就被风雪裹住了身子。老大冻得缩成一团,拼命地用大衣紧紧地裹住自己。老大知道东北的冬天特别冷,就带了大衣,但没想到这么冷。老大哆嗦着来到了飞龙的家门口,按响了门铃。老半天,才有个人从门缝里探出个圆圆的脑袋来。圆脑袋向四周看了一下,当看到披着风雪的老大时,冷漠的脸抽动了一下。老大正想说我是老大,那个圆圆脑袋已经飞快缩了回去,随之的是“砰”的关门声。老大被震得半天缓不过神来。老大对着紧闭的门,叹了口气,抖掉一身的风雪又重新投入到风雪中去。
接着老大又打听到了卧龙的地址。老大那挂着冻铃铛的脸出现在卧龙的面前时,卧龙正在被窝里补觉呢。卧龙在KTV吼了一宿,这会正累着呢。老大和卧龙说了来意,卧龙嘴里不停地重复着:操他妈的,这事整的······然后就又睡着了,鼾声如雷。老大只好知趣地走了。 老大本来不想去翔龙家的,也不敢抱什么希望的。可是他又有点不甘心,也就死马当活马医了,碰碰运气吧。老大来到了翔龙家的门口,一只冻僵了的手伸出去又缩回来,反反复复几次,才下了决心,终于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个漂亮的女人。女人上下打量了老大一眼,疑惑地看着老大,也不说话,眼睛里有疑问也有几分戒备。
老大说:我是来找翔龙的。
女人说:你是谁啊? 老大说:我是他哥。 他哥?我家翔龙就是个独生子,哪来的哥呀? 我是他拜把子的兄弟的兄弟。 哦,你是老二的哥吧。翔龙,老二的哥来了。 翔龙应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翔龙边把老大让进屋子,边说道:老二也是的,半夜里坐人家的士的车,二十里的路就给人家两元钱,人家不肯,他倒好,二话不说就拿出了刀子。说来也巧,正好又被巡警给逮了个正着。那个司机反咬一口,说是老二要抢劫他的车,你说这麻烦可就大了。所有证据对老二都不利。现在公安调查是调查出来了,是那么个情况,就是关键他动了刀子,这事就不好办啊。 可老二说,还可以保释的。我在家里凑了四千块钱,这不,还差一千元没着落呢。老大吞吞吐吐地说出了来意。 翔龙的老婆瞪了翔龙一眼。翔龙说:真对不起,老大,这会我家确实没钱,手头紧,要不然我铁定支持一把,毕竟我俩是拜把子兄弟,哥你说如果我有钱不帮他,我且不是畜生都不如······老大再没吭一声,就走了。老大拖着越来越沉重的腿,又来到铁龙家。铁龙家却是铁将军把门,老大的心和那把铁锁一样闪着寒光。 无奈的老大,像个丧家犬一样,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了监狱,要求探监。他好不容易找到了监狱长。监狱长是个剪着短发的中年妇女,看上去很精干。监狱长很明确地告诉老大,现在保释期已经过了,就是前两天判的刑,是八年。老大一听就晕了。等老大醒来时,老二正由两个看守人员压在椅子上,老大连忙爬了起来,看到原来很帅气的弟弟,被剃了个光头,满脸的憔悴。
7
哥,弟对不住你!老二说。 都过去了,我们还是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呢。老大说。 哥,你弟妹在我没判刑之前就跟我离了。老二沮丧地说。 唉——弟呀,不是哥哥说你,你都是那火爆性格毁了你。当初动不动就扔家伙打人家,到这时候,人家怎么会和你共患难呢? 说起老二的媳妇,那还真是个贤妻良母,每天上完班,回家就带孩子、做家务。老二经常带一帮兄弟回家,海吃海喝的。老二媳妇就只能围着他们转,递这递那的。老二为了显威风,一桩事不到,揪过头发就打。老二的媳妇被打怕了,只要看到老二凶凶的眼神就会吓哭的。 老二低下了头。过了一会,老二两眼闪过一丝的亮光,急切地说: 哥,你找找四龙兄弟,当初我可没少掏钱和他们吃喝。他们还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这会,他们不会不闻不问的,说不准能把我救出去呢。 弟呀,你咋那么傻呢?你还真当你的那帮猪朋狗友是真兄弟哪。老大一激动,就从床上下来,趿上鞋,走到老二的面前,和他讲述了自己到东北向他的那几个兄弟借钱的经过。老二重新垂下了头。 临走时,老大千叮咛万嘱咐老二:老二啊,你一定要听政府的话,安心改造,争取早日出来。你这边的家没了,但你还有哥。等你出来了就回老家,我这就回家挣钱还债,再为你砌两间房子,我在家等你。 老二听了老大的话,把头埋进了自己的双腿间,像狼一样嗷了起来。 老大自己只留了路费,把剩下的钱都给了老二。还买了两条好烟塞给了看守所的看守,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感激他们收留了他一宿,还有就是希望他们能对自己的兄弟好点,让老二少受点罪。 老大告别了老二和狱警们,坐上了回家的火车。东北雪后的早晨是那样的静。一轮朝阳挂在了火车头上,这辆火车好像忽然有了使不完的劲,一个劲儿地往前赶。隐隐的,一抹笑容浮上了老大的嘴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