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年轻气盛，虽然只是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可一旦发生争吵了，就往往就会拿最激烈的言语去刺对方的最痛处，又狠又准。
我气呼呼甩门独自奔下楼。
楼道旁的车库住着一对老夫妻，大概六、七十岁。老太靠做一些手工活挣钱，老汉拉一手二胡，和几个吹笛打鼓的凑成一支乐队，经常去操办红白婚丧事的人家当演奏。日子过得很清贫。
我经过时，老汉正守着懒汉炉，不停地往里加木块，火苗呼呼窜出来，炉子发出“咝咝”的声音——水开了。他提起懒汉炉对着热水瓶灌水，还不忘向我打招呼：“妹妹，出去散步啦？”
我含糊应了声，闷着头，一口气扎进了霓虹闪烁的夜市。街道上，人声嘈杂，来来往往，孤身只影的我却没有往日的兴致。
小姐，要项链耳环吗？一个温柔的声音拽住了我的脚步。
这是一个卖首饰挂件的摊位，摊主是个秀气的女孩，正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对首饰一向兴趣缺缺，抱歉地朝她摇摇头，目光却被旁边的旧书摊吸引过去。一块大大的塑料布上，一本本旧书朝着夜空摊开了灰扑扑的脸。摊位后面，一个男孩，坐在三轮车上借着路灯微弱的光线埋头看着一本奇幻小说，那厚厚的书和男孩的体型一般敦实。
我蹲下身，在一大堆灰头土脸的旧书中细细端详，最后挑出一本崔永元的《不过如此》询问价钱。男孩头也不抬地说，最低6元。我拿出一张10元，旁边的女孩子伸出手接过去，随即找出4元。
原来，他们是一对情侣，利用下班后的空余时间来夜市挣外快。女孩说，本来就她来卖，可是男孩非要跟来陪她。她看着他呆在一旁百般无聊，就顺便批了一些旧书来摆摆，只让他不觉得烦闷，能卖就卖，不亏就行。
说话时，女孩一直瞅着男孩，眉目间溢满了似水柔情。
拎着书，我突然想回家了。
回到楼梯口，见昏黄的灯光下，老太戴着老花镜趴在矮桌上做电子插件。老汉坐在门口小凳子上将一首《敖包相会》反反复复地拉。
我说，爷爷奶奶还没睡哪？
老太说，老头子明天要去给人家拉琴，今晚他要多练练。我陪陪他，顺便做点活。
我问，爷爷和奶奶你们肯定一直不吵架的吧？
老太笑得脸皱成了一朵大菊花，傻孩子，世界上哪有一帆风顺的婚姻呢！天下最恩爱的夫妻，都是曾经吵过、打过、闹过，然后慢慢走到老的。
音乐，在柴火余烬中缭绕，听得心也宛转温顺了。想起刚刚翻到的小崔书里打动了我的一段话，“泛言之，渐渐觉得人生不过如此。这‘不过如此’四个字我觉得醰醰有余味，变来变去，看来看去，总不出这几个花头。”
是呀！生活，对谁都不容易。更何况，还有一种名叫“感情”的东西需要我们去精心呵护。当我们在爱情里斤斤计较时，谁曾想到过要全心全意给对方不计得失的爱了呢？爱情之所以能够走到白发苍苍，靠的不是争强好胜，也不是强词夺理。
我转过脚，跑进小区超市去买他喜欢的梅片。不料，看见他正对着水果货架挑选我一直很想吃，却因价钱贵而舍不得买的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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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0-8-27 1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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