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 （七） 谁叫我是个无助的女人

秋江

缘
（七）

谁叫我是个无助的女人

    雪梅快天亮时做了个梦。她梦见天将黑尽的时候，一个人在无边无际的黑沉沉的森林中穿行，没有路，也分不清东西南北。不远的脚下，她听到蛇在梭行，远处传来不知名的怪兽的吼叫，她怕极了，没命地奔跑没命地喊叫：有人吗？救救我！有人回应了：不要怕，我在这儿。雪梅喜极而泣，一下扑进那个男子的怀里。等她清醒过来，发现紧紧抱着她并将一支手伸到她怀里的竟然然是她看都不想再看的牛得金。她一下挣脱，向前狂奔，牛得金在后面紧追不舍，没有路了，前面是深不可测的悬崖，转过身，牛得金露出狞笑伸出双手：你没有路走了，过来吧，乖乖地过来吧。说完猛地向她扑去，她大叫一声，一身冷汗地醒了过来。天还没亮，她靠在床头，想到未知的路，想到自己不幸的身世，有点后悔冒冒失失地就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家乡再苦，总还有个家，有亲人，有吐心曲的地方，在这儿，纵有满腹心事，能与谁人述说？只有听窗外梧桐夜雨，默默地流泪到天明。
    她百般小心地查看书琴的脸色，还好，同往常一样，没有让她为难的事，也没有再提起杀猪的牛老板。相亲活动仍在继续进行，先是来了一家在家务农的，小伙长得周正，比雪梅大四岁。家境也说得过去，人家也看上了雪梅的人品。对方牵线搭桥的人对书琴说，大家都回去多考虑考虑，过几天就给个实话。这家才走，又一家登门，家就住在乡场附近，除务农外，还有一个小商店经营小百货。一看就明白是个过日子的家庭。牛得金也没闲着，隔三差五地提一刀肉登门凑个热闹，雪梅知道书琴看重这个能在这方呼风唤雨的角色，也不敢得罪，也只好陪着笑脸听他“张大爷长，李大爷短，王大爷有‘款款’”的打胡乱说。只在心中比较，是务农的那家合适还是开商店的那家更好一些？她也看明白了牛得金想的啥子，搬着指头算日子，只希望那两家早点回话，心想：也不比个长短了，那家先定板，她就把自己嫁给那家。
    来相亲的那两家都看起了雪梅，觉得这女子清清秀秀利利索索，一看就是个干活持家的好手。一商量，两家都打定了娶雪梅的意思。就在开商店那家决定宜早不宜迟的时候，一早打开商店的大门，惊异地发现，自家养的那条用来照夜的凶猛异常的大黑狗竟硬梆梆地死在大门口，一只耳朵被割下来，血淋淋的用一把小刀钉在门上。一家人张目结舌，实在是想不起来他们家到底招谁惹谁了，就在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务农的那家人家责任田里眼看就要上市的大白菜也被人刀劈脚踩，一片狼籍。这事，像风一样飞快地传遍了平静如水的乡间，两家人的遭遇让人们一下归结到了雪梅这个点上，再一想在书琴家进进出出的牛得金，雪梅再令他们中意，也只好一同万莫奈何地打消了将她迎进家门的打算。乡下人，平静的日子比找一房媳妇重要。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再也没有相亲的人登门，客居书琴家的雪梅，心中极不是滋味，心头像猫在抓一样，反到是书琴笑脸如花地劝她：终身大事，千万马虎不得，用不着着急上火，好姻缘从来是可遇而不可求，家乡人，好姐妹，你就是在我家住上个一年半载又有啥子关系？有琴姐吃的，就断断少不了你的。
    生活中，麻绳从来都是先断细的一股，锦上添花的事多半与穷苦家庭无缘，雪上加霜到是常常不请自到。雪梅收到了家中的来信，问她的婚事到底落实好了没有，张琼和远秀都有书信回家，说她们都找到了一个心满意足的婆家，要雪梅一有消息就赶紧告诉，别让家人担心。另外一事就是，她外出打工的弟弟年青气盛，与人口角发生抓扯，把对方弄伤，如果不赶紧弄五千块钱了事，她弟弟将面临一年的牢狱之灾。
    雪梅一整天都在以泪洗面。书琴问明缘由，长叹一声：怎么什么事都同我们这些命苦小女子过不去哟？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能怎么办呢？
    也是，你一个身无半文的小女子，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有什么办法可想？也怪了，这两天怎么提亲的人毛都没得一根了，开始那两个也不见个人影。要是那家成了，到是可以向他要五千块钱彩礼，解决这燃眉之急。你不好开口，我给你要。麻烦的是，怎么就没有人上门了呢？你也不要过份着急，慢慢的想法吧。
    琴姐，你知道我是最喜欢我这个弟弟，你说，我能不着急？这事，还容得我慢慢地来？
    不慢慢地来又能怎么样呢？现成的到有一个，牛老板至今对你到是念念不忘，让他拿五千块钱出来就像放个屁一样容易，但我知道你不喜欢他这个人，我也不主张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所以，从那回来后我从没向你提过，弟弟的事，还是慢慢想法吧。总不能为了他不进去，你就把你一辈子的幸福都搭进去吧？你千万别意气用事。

    雪梅一夜无眠，第二早红着一双眼睛对书琴说：琴姐，我想通了，弟弟如果一进去，他这一辈子说不准就完了。你去对牛老板说，我马上要五千块，另外，结婚后，他每个月还得给我的父母寄一百块钱去。
    书琴一把拦住：雪梅，你别冲动，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可别为了你那弟弟误了你一生哟！
    琴姐，别多说了，今天我就要钱，多谢你了，快去找牛老板说吧，只要他同意我的条件，我答应他。
    书琴见事情已定，不再多说，转身进屋收拾停当，急急地出门找牛得金去了。

远去的烟云

:(  唉，这牛得金在乡里也算是横行八道了，这雪梅就这样嫁了？叹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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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 （二）衣锦还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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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 （三）生财有道
缘 （三）生财有道 （2）
缘 （四）初识牛得金
缘（五） 牛得金展示着他的羽毛
缘 （六） 雪梅让书琴犯了难
缘 （七） 谁叫我是个无助的女人

淡淡一片云

书琴落入牛得金圈套了，明白的，远离此地才为上策。
期待着续篇，也许生活中总是有那么多无奈的妥协，
也许书琴嫁给牛得金，同化为另外一种人，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