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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嫣兒 于 2011-5-1 14:00 编辑
又是一年春来到。现在是星期天下午三点一刻，Ｘ广场上的风筝争先恐后地在空中飞舞，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风筝把这初春晴朗的天空渲染得异彩纷呈。大人孩子身体健朗的老人都在这个难得的好天气里聚集在广场上接纳阳光。杂乱的脚步、欢乐的笑声让这个广场在这个午后格外热闹。
与广场相邻的公园被一条宽阔的马路隔开，近几年来，这里不断地进行着拆迁改造，小平房被高楼取代，林立在道路两旁。漂亮的广场和公园吸引了更多的人来休闲健身。
可是，这里所有的热闹和景致都与我无关！
我狠狠地吸着烟，长长地吐着烟圈，恨不能将连日来心中的怨气都吐出去。我想起来一首诗的结尾：
妈的
人们
生活！
太阳开始打瞌睡了，广场上的人渐渐散去，丝丝寒意传来。我慢慢地拿起烟盒里最后的一根烟狠狠地闻了闻，很快地放回去，起身漫无目的地走着。
小区里很干净，不时飘来阵阵诱人的香气。我下意识地裹紧休闲上衣，抵御这初春夜晚的寒凉和腹中隐隐传来的饥饿感。我想此刻，妈妈正在做晚饭吧，爸爸正在看电视吧，我的同事们也都在忙着休闲呢吧，脸上总也不见笑容的头儿——那个老女人在干什么呢？她呢，此时她在做什么？她还好吗？是不是偶尔还会想起我？
算了吧，想这些做什么？我现在只有自己了，除了寒冷和饥饿在向我靠拢外，还有谁会惦记我呢？
我烦闷地走着，饥饿感来得更强烈了，我点燃了最后那支烟，慢慢地在小区里搜索，希望能找到个超市。找到了！进去买点吃的、一盒便宜点的烟。吃完东西，身上渐渐暖和了。收拾完包装袋，坐在小区内的凉椅上四处张望。
白天还是晴朗的天，晚上月亮在厚的、薄的云层里来回穿梭。住户家里的灯一盏盏熄灭。四周很静。我来回地踱着步，抵御着寒冷。手机关了三天了，我看看时间，已是凌晨了。我点燃一支烟，抽着。
手机是妈妈买给我的，在我上班的前一天。一年多以来都是妈妈帮我充话费，因为我微薄的收入没有能力支付我昂贵的电话费。为此，爸爸很生气，妈妈慢慢也有了怨言。在这黑的夜里，我分明看到了爸爸那张总是叹气的脸，那双燃着火的眼，微微佝偻的背，时常背在身后的双手突然伸出来一只，食指指着我，嘴巴一张一合地冲我说着：“你小子，书不好好念，班不好好上，长这么大还得老子养着你，你的能耐都到哪儿去了！，生着一副好面孔就可以大街上瞎逛啊！二十的人了，你打算就这么讨生活，啊！？……”
从小到大，考试没考好，我很怕，爸爸教训我的时候，我怯怯地不敢抬头看，传入耳边的高分贝的声音震得我发抖。每每这个时候，妈妈总是默默地立在一旁，爸爸教训完我之后，总是摔门而去，留下一脸忧愁的妈妈和如释重负的我。这样的事总是在吃晚饭的时间进行，妈妈总是会说：“儿子，你就别惹你爸生气了！唉，你要不要再吃点东西？”我摇摇头，回房间躺着。身后是妈妈长长的叹气声。我知道，妈妈又坐在沙发上等爸爸回家。
我很感谢妈妈，她始终没有过多地指责过我，还是那么精心地照顾着全家特别是我的生活。妈妈一脸忧愁的样子常在我眼前晃，我依恋妈妈的温柔，却又揪心妈妈的忧愁。
娟是我的同学，她也像妈妈那样温柔。在班里的女同学中，她不是长相出众的，学习也一般，可她对我的鼓励，让我从此牢记了她。
高一下半学期，学校来了几个实习的老师。许是老师觉得学生的生活太闷了吧，就组织了一场篮球赛。常和同学一起打球的我，这次，也当然地出现在了赛场上。被安排在我们班的两位女老师带着大家给我们加油助威。娟就站在老师旁边。
“好样的，飞扬，看你的了，三分！”
“飞扬，拿好了，过人，好！”
“飞扬，当心身后！”
“稳住！再来三分！真棒！”
……
我叫杨飞，可知道我的人都叫我飞扬。
从一开始，我就捕捉到了这个清晰的声音，这个声音一直鼓舞着我，虽然我很累，可我依然尽力撑到比赛结束。我们班取得了全级九个班比赛第一的好成绩。
那以后，娟见到我，总是会对我笑，友好，自然。我总想看到娟笑意盈盈的样子。那种感觉真好！
娟去上大学的那天，我去送她，上车前，她告诉了我她的手机号码。我第一次用最短的时间牢记了这串数字。
第一年，娟接到我的电话总是很高兴。第二年，她说话时的语气里高兴的成分慢慢变少了，我能明显感觉到，这绝对不是敏感的问题！娟上大学后，假期一直没回家，说是和同学一起做家教。今年春节前，娟回来的那个傍晚，我约了她，地点选在离单位不远的一家餐馆的小包间。
寒喧几句，娟看着我说：“飞扬，”她停顿了一下，慢慢转头，将目光从我脸上移开落在借热茶取暖的双手上，“你以后，没事的时候，尽量别给我打电话了。”
“为什么？娟！怎么？你……”我追着她的眼睛，她不看我；我想去抓她的手，可我没有！
我们开始沉默。当两个的目光相接触的瞬间，娟会很快避开。我知道，我清楚地知道，娟想对我说什么。我明白娟说话时那种欲言又止是在照顾我的自尊也体现着她对我的友好，但我不想就这样听她说出来！不想她要说的话从此让我的美好的感觉破灭掉！尽管我有预感。
“同学们都在猜呢，我挺不好意思的，”走出餐馆，娟停住脚，不自然地说，“我们，趁着年轻，还是好好想想以后的生活吧！”
娟不让我送她回家，我就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越模糊，直至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和娟分别一个月了，我们没有联系过。没有顾客咨询的时候，我拿出手机看她的名字她的手机号发呆，我忘不了娟。
没考上大学的我，在妈妈的安排下，去一家电器城上班了。工作时而忙碌时而闲暇，闲暇的时候，我常偷偷拿着妈妈买给我的手机给娟打电话。被班长抓到过，受到警告也挨过经济处罚。
“上班期间不能打电话！忙的时候，你们倒是能做到，一旦能歇口气的时候，你们不是躲在这里就是躲在那里，有多少话说不完，有多重要的事非得在上班时间说！忙的时候要忙而不乱，闲的时候，人闲心不能闲，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提高销售额！别一门心思打情骂俏、煲电话粥！特别是——”早会上，那老女人晃了晃发福的短身材，一双肿泡眼在队列里寻找着，到我这儿方停下来，“飞扬，杨飞！干活你是没的说，可你打起电话来也是没的说！小伙子，在这里好好锻炼吧，用心，你能学到更多的东西的！别老是和那些小青年在街上闲逛不回家……”早会上，那老女人喋喋不休地说着。每个月月初，这老女人都会主持早会。
“上班干活，下班还不许人自由么？！你上班的时候就一个电话也没有吗？”我忘记了上班前妈妈交待我好好跟着胖阿姨干的话，语速极快地说着。大家的目光向我聚拢来，我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粗粗地。我不管她的话是否有道理，她就是不能在我受伤后伤痛的心里舍我点盐巴！
匆匆结束了早会，老女人通知我去她的办公室。
“杨飞呀，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妈妈——我的好朋友嘱咐我要我给你锻炼的机会，可你最近怎么了？拿着手机发呆上班迟到……我批评你，不对么？”老女人语重心长地说。
“我让您丢面子了，是吗？好，我保证以后，我杨飞不让您这么下不来台，我不干了！”说完，我转身向门外走去。
老女人却在我拉门的当儿一把拽住了我：“杨飞，我怎么向你妈妈交待啊！”
“没什么好交待的,就说我被商场除名了！”
“你等等”，她转身写着什么，不一会儿，她给我一张纸条，“拿着这个，去结工资吧。”我接过来，去了财务室。
办完手续，不到早上十点，我关了手机，习惯性地又来到了这家“快意网吧”。游戏！只有游戏能让我不那么痛苦！
这家网吧还有个后门，对着一条商业街,我通常都是从后门出去，这样别人就以为我是在逛街。和娟分手后这一个月来，我在网吧里每天玩到深夜才回家睡觉，早上顾不上吃早点就匆匆去上班，以前从不迟到的我，这个月迟到了六次。老实说，我很热衷于网游，晚上睡觉想，白天上班也想，想着怎么能快速升级。好了！我就在这里一门心思地升级吧！就让游戏充斥着我的心灵空间吧！
凌晨，我回到家，脑袋胀胀的，是妈妈为我开的门。我很吃惊：这个时候了，妈妈怎么还没睡！
“你小子这是潇洒够了，彻底自由了啊！怎么样，玩得痛快吧！”不等妈妈开口，爸爸的冷言冷语就传了来。
默默地换过鞋，平生头一次，我迎着爸爸的目光走向客厅，坐在他对面，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回是妈妈说话了：“孩子，你要玩到什么时候啊！你怎么越长大越不懂事了呢？好好的一份工作，你说不干就不干呀！是，这份工作是挣不来大钱，可你没了工作，哪里还有挣大钱的机会呢？”爸爸喝着啤酒，不语。妈妈顿了顿又说：“你胖阿姨说你上班时间偷偷打电话，你给谁打电话呀？你每个月的话费超过了我和你爸话费的总和的五倍还要多！我查了一下，你打的最多的是外地长途，你们是什么朋友么？”妈妈用探询的目光看着我。
“是我同学娟，她上大学。”
“哦！”妈妈转头看爸爸，爸爸嘴里含着一口酒，来不及咽下，也看着妈妈。我看着他们俩。
“好小子，怪不得呢，人家都考上大学了。你呢？不好好上学，不好好上班……你，你气死我了！”
“是，我不争气，没给你们脸上添过光，以后也不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你们就别对我费心了！”我站起来走向我的房间。
“混账东西！”
我在门口听完这句话，上床，躺下。
睡到快中午起床，洗把脸，屋里只有我。
来到“快意网吧”，老板跟我说：“小老弟，你呀，走吧，一大早，一个拿着你照片的人来‘关照’我，胆敢再让你踏进这个门，就要我好看！你呀，快走吧！别给我惹麻烦！”
我在街上吃饱肚子，转了几条街，进了“轻松网吧”，依旧玩到深夜。
第三天，我还去网吧，又听到了网吧老板和昨天同样的话。不就是不让我去网吧嘛，好！不去！逛街！不能玩游戏，真闹心！要是有台电脑就好了。
烟快抽完了，我踩着脚下的烟头，看看时间，凌晨两点二十三分。我视线对面的三楼一户人家一个半小时前没了亮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我隐约看到有个人影站了起来，之后，屋里有了亮光，不一会儿，灯熄了。凌晨三点一刻了，我估计着，那人现在应该在沉睡中。
我向这家摸过去，从外伸的防盗网顺利地爬上了三楼。用力地将两根相邻的细棍拉开较宽的距离，窗户是开着的，轻轻地推开纱窗，进了阳台。阳台上很干净，没有堆放任何杂物。
在手机的光照下，我找到了猎物，一台笔记本电脑！我迅速拿出逛街时买的包——一个廉价的带有拉链的像妈妈买菜用的包，装好它，原路退出。
一落地，我心中狂喜！真顺！！笔记本！我双手举着它，两眼大放异彩。哈哈！！
背着我的猎物，轻快地走向小区的围栏处。围栏不算高，不到两米的样子，顶部是倒三角形的，旁边有着倒钩，我想我翻出去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我看好了，四周没人，也没什么声音。我找了一处自认为是最好的位置停下来，好，就从这里出去。我上去了，激动加上睡眠不够好，我蹲在围栏上忽然感觉有道光闪了一下。我抬头四下望了望，月亮还躲在云层里。心里奇怪：哪来的光呢？
就在疑惑的时候，我发觉身体的重心发生了位移，带动整个身子侧向外掉出去，我本能地抓住能够到的栏杆，呼了口气，心里暗叫一声险！左脚，我的左脚不听我指挥了，几秒钟后，我感到了热乎乎的粘粘的东西从左脚的脚踝处向下滴。心里那声苦却叫不出来。
有个画面清晰地定格在我眼前，是娟那张带着微笑的脸上闪动着一双清澈的眸。
我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黎明前被人发现后报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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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1-5-1 1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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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难道是介样理解“承担责任”么？“解铃还需要系铃人”与承担责任是没有关系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娟没让你堕落，你因娟而失恋而堕落。娟是你心中的结。
我向这家摸过去，从外伸的防盗网顺利地爬上了三楼。用力地将两根相邻的细棍拉开较宽的距离，窗户是开着的，轻轻地推开纱窗，进了阳台。阳台上很干净，没有堆放任何杂物。
那个女孩的确是杨飞的心结！
偶去找点过去的资料上错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