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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 着
每当我骑车路过巷口,就会看见这个修车摊,就会看见他。
时常是这样的情形:湿腻的头发粘在脸颊上,汗水顺着发梢滴下,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投、透出不屈与坚毅,一双空荡荡的袖管在胸前晃动,他用双脚的脚趾夹着扳手熟练地拧着螺丝或是补车胎,其灵巧的程度绝不亚于我们的手。
他叫小石,据说在他小时候一场车祸使他失去了一双手臂,但他却以顽强的毅力自学了中专的课程。他的一双脚除了会修车外,还会书法、绘画、缝纫、修理电器等等。凡是健全人用手能做的事他几乎都可以做得到。
在小石这里修车的都是老主顾。那些初次经他修过车的人,车子再次出毛病还是找小石来修。因为小石修车认真细致,而且收费很少,即使你没带钱他也无所谓。如是是学生来修车,他总是只收成本钱。每当我的车子出毛病了也是让小石来修理。最初的我是出于同情,后来便油然而生一种敬意。
小石的生意既不兴隆也不冷清,难得有了空闲他总是看书,我记得他看的最多的是海伦·凯勒的《假如给我三天光明》和乙武洋匡的《五体不满足》。
小石的修车摊自从第一天在巷口出现就几乎从未间断过,无论酷暑还是严寒,它都风雨无阻。对于此,我一直很不理解:他这么辛苦究竟为什么呢?为名?尽管认识他的人越来越多,也成上过各种媒体,猎奇赞叹过后,他依然是那个只会用脚修车的的小石;为利?我实在看不出这个小小的修车摊会为他带来什么可观的利润。
终有一天,小石再次为我修车的时候,我忍不住问:石哥,你这么辛苦图什么呢?
小石沉吟良久,缓缓地说:我只想证明,我在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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