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花花 于 2012-2-23 10:49 编辑
原文地址:有多少缘分可以回忆作者:北斗六星
我和许春的有缘相识要退到1980年的9月的早上,和许春最后一次有缘相聚是在2011年的12月16日的中午,22日凌晨许春驾鹤西去,从早到晚,31年的缘分瞬间就被阴阳相隔划上了句号。 虽然不知道许春什么时候把自己改成了一个叫“椿”的男人,也不清楚许春什么时候把自己的民族归到了蒙族、会对学生说“贵汉族、敝蒙族”。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在我心里许春就是许春,就是那位曾经差一点就在众所周知的事件中为中华民族抛了头颅、洒了热血的许春。 听说在穆弘师妹的倡议下准备给许春出一本纪念册,并希望大家写一些对许春的回忆。细细想来,我和许春之间其实就像是一坛陈酿老酒,只有把酒喝到肚里的人才知道那种难以表述的舒坦。所以我能写的也就是我和许春之间的缘分,因为我发现我和许春相识31年这个句号中、在3和1两个数字里包含了许多、可以体现我和许春之间缘分的小插曲。 许春有句口头语叫‘按照我的统计’,在这里我就借用许春这句‘按照我的统计’,先说说缘分数字之3。 首先、和许春的相识是在1980年的9月3日,3日是第一个3。第二个3是在许春走后、我重新拜读许春的博客时发现的。虽然许春洋洋洒洒写了223篇文章,但其中提到我的只有三篇,也就是223篇的零头。第一篇是许春在2009年2月3日写的‘臭虫、虱子、跳骚的故事’里,在这篇文章里虽然只出现了我的名字魏耀时三个字,却也正好落入3字之缘。第二篇是在2009年4月10日许春写的‘一张照片就是道不尽的八十年代’里。许春在这篇文章里写了我三百多字,远远超出了第一篇的三个字,但是仍在3字之缘之内。许春提到我最多的文章是许春在2010年5月15日发表的‘感冒国逸事’,虽然字数足有五百之多,但是这个第三篇却成了我在许春文章里的绝笔。 许春这一辈子有几个家我不清楚,但是我去过的有三个,南开大学西湖村、华苑和阳光100。许春的夫人有几位我也不清楚,但是被许春介绍为许夫人的我见过三位,第一位姓穆、第二位姓李、第三位姓张。 经过同窗同宿舍刘凯的提醒、再加上我的记忆,大概许春这一辈子也就和我急过3次,3次都是在上大学期间。第一次是把我约到师大北院的锅炉房边上。见面之后许春叫我少和穆秀荣说话,我说你许春凭啥管我,一句话把许春惹急了,‘凭、凭、凭啥,就凭我俩搞对象’!第二次是上学是许春某次因生病躺在宿舍的床上,我忘记了说了一句什么非礼貌的话惹急了许春,致使许春在床上多休息了一天。第三次的起因是许春在‘臭虫、虱子和跳骚的故事’这篇文章里提到的臭虫。那时候正巧我在上铺,许春住在下铺。我经常会把空投到我肚子上的臭虫捏起后扔到下铺许春的身上,一而再再而三之后迫使许春起身反击,把脑袋顶在上铺的边上‘你、你、你再扔、我可就急了’! 说到1也是我和许春之间缘分数字、是因为通过与许春的多次辩论之后从许春那里学到了一句话、也是可以受用一辈子的一句话。上学时同宿舍的同学经常会在一起为了某个话题辩论不休,但是每次和许春辩论时都不会太过激烈,因为许春会在发表自己的见解前首先对你的意见加以肯定,许春的肯定语就是‘你、你、你说的有道理’,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肯定语足以令你在满足许春的表扬之后放松警惕。其实,许春说的‘你、你、你说的有道理’这句话丝毫没有代表许春对你的意见的赞同,这句话不过是许春在辩论时常用的取胜烟雾弹,因为很快你就会发现、很快辩论会就会变成了许春的一言堂,你的理论早已一文不值。 31这两个数字,3和‘散’是谐音,1是‘矣’的谐音,31就是‘散矣’,说成白话就是散了。许春你可以把你我的缘分定格在31年上,可以算是说了一句‘散了’之后就自动解散了。因为缘分是相有的,不仅你散去之后的陈酿老酒只会变成一坛苦酒,而且你还欠我一个约定、欠我一个缘分、欠我一个1,因为你答应我要帮我实现办一份周报的梦想,你说散就‘散了’,我的周报呐!
原文地址:痛悼许爷作者:墨香斋主
痛悼许爷 文/徐庆举 今天夜里,睡不着觉。脑海里闪现“脑死亡”几个字,睡不着了。这是昨晚我的一位同学打电话告诉我的,脑死亡的是我的大学班主任许椿,人称“许爷”。同学打电话时的声音是颤抖的,我回应的声音也是颤抖的。放下电话,泪水就流下来了。我乞求上天能够保佑,哪怕成了植物人,但人还在,也是好的。夜里睡不着,我打开灯,一看是4点钟。今早起来,打开手机,接到一条短信,我就预感不好。果然是同学发来的:“许爷走了”。一看发短信的时间:3:59。 前几天,从一位师兄打电话里得知许爷因心脏病住院了一周,已经出院。本以为不太严重,想来还有时间问候,也就没有急着给许老师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没想到,如今再也问候不了了。 “许爷”是所有他的同窗、他的学生甚至他的同事对他的称呼,包含着调侃的意味,但更多的是亲切。许爷是一个特别有个性的人。我们入学他毕业,当我们班主任后,从来不以老师自居,与学生相处都是哥们。那时,他爱下围棋,没事就拿着两个装着黑白棋子的兜子,到我们对面的宿舍与几位学生下棋,非常执着。后来发现他特别喜欢中式服装,上身穿华服,下身大肥裤,脚下是黑布鞋。有一次春节,几个年级的同学聚会,他还带着一顶好像只有在老电影里才能看到的中式帽,令全场哗然,但他自己却非常得意。他教过的学生一拨又一拨,许多人毕业了还和他有密切联系,还是哥们式的。 我私下说过,许爷对我是有恩的。当年我从农村考入天津师大中文系新闻专业。这个专业当时非常火,我们全班同学绝大多数的入学分数都超过了北大。我们班里更是藏龙卧虎,我一个农村来的孩子很不起眼。有一次,我找到许老师,说我在中学办过多年板报,如果班里有需要我可以来。许老师记住了,安排我弄班里的板报,后来选班干部,我成了人选。四年大学下来,我因为一直担任班干部而得到了锻炼。当时系里办一张《中文导报》,我还被许老师推荐当了第一任主编,成了我新闻生涯的开端。大学分配时,许老师告诉我做好回原籍农村的准备,公布结果时我被分配到了许多同学都热盼的天津日报。后来,别的同学告诉我,当时许老师向天津日报重点推荐了我,加上我本身在天津日报实习时成绩非常优秀,最后才有了理想的工作岗位。当时,全班仅有三位同学分到了天津日报,而我是唯一从农村来的学生。工作后,学校组织的一些活动需要老校友回校,我时常被许老师亲点,代表我所在的84级新闻班出席。这么多年,许老师从不曾夸过我,但我一直记得我毕业时他给我的留言,大意是我们都是从农村来的,作人朴实是我们的根本,是金子总会发光。 人生无常,刚50出头,一个看上去非常壮实的人就突然离去了,留给我们无尽的思念。据说,他是在课堂上突发脑干出血而倒下的,虽经抢救,但还是不到一天就离去了。我怨他怎么就不知道好好休息一下呢?不是刚刚大病出院吗?再怨什么也没有用了。许爷,永远怀念你!许老师,一路走好
老渔翁对你的博文《我的老师叫许椿》发表评论
2012-02-23 10:37:59 [删除]
许春小传
老郎的狗窝
许师春者,津人也。其先为元人,故存剽悍之风于血脉,独行特立、急公好义、洒脱不羁。嗜烟、好酒、喜女子、乐博弈。平生坎坷,然尝谓吾其平生得意之事有三:一曰文革间年仅十余,曾羁秦城,疑因政获狱幼之最也。二曰其弈不入流,虽然,尝为喧嚣一时之中日弈局判,乐弈者有此际遇,足矣。三曰尝于北大百年讲堂布道,杏坛禁烟火,然春称若受制于此例则不入,校方权衡再三,无奈允之,时至今,此坛宣讲吞云吐雾者仅春一人尔。初吾怪之,诧于其开创吾校广告专业先河事竟未居得意之三甲,然见其谓吾之时摇头晃脑,津津乐道,欣然之情溢于言表,天真烂漫似孩童状,始知春异于常人,乃真性情也。
天朝三十一年,春得中津师学堂,修习新闻,才华始现。三十三年,与创《天津教育报》,三十五年学成任教。后两年,因党团之管入仕,平步扶摇,忽止于四十年春夏之交,遂绝仕念,执教鞭。初,生少无着,遂兼商于开元印务,然为人仁者上,淳朴敦厚,去商远矣。吾尝闻人与之榷某印务价几何,其竟自降之,言宁可自亏,亦勿欺友。长久以往,开元生意遂败。四十三年,始创吾校广告专业,穷心竭力,诲人不倦,事业乃成。
春师爱生如子,且平易近人,甚得生心,生昵称“春哥”、“许爷”。其貌虽非潘安,然则腹有才华,自显倜傥之韵,牵妙龄倾慕,加之其乃性情中人,遂频招家庭之变。春亦恼之,恰某日遇麻衣传人,语之“春”字非吉,乃自改为“椿”,希自此去厄求安,故新友皆以之谓椿,不知春为其本名。
春师喜华服、着布履。学问之事亦尚古,述而少著。尝言著文一生一篇足矣,且需通俗直白,鄙诘曲聱牙。然今之高校,学术之事尚量化,重等身,轻传世,许师亦不以为意,虽开专业之先,业之翘楚,桃李遍布,今仅副教授尔。
春师口吃,平日讷不善言,然至杏坛则口若悬河,绝无阻滞,岂非怪哉?春师多见惊人之语,有好事者集其语录发于网络,引无数路人观之,宛然会意、啧啧称奇。
天朝六十二年,许师讲学,至半,忽发脑崩,倒于杏坛,遗言谓曰:“未能终堂,愧于弟子”。遂昏迷,后二日,溘然长逝,终年五十有三。是日,恰冬至,岁中最长一夜。许师生日亦节气,清明。
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友与弟子闻噩耗,一众皆愕然,惜乎天妒英才、殁于壮年。千人凭吊,蔚为壮观,知与不知,皆为垂涕。友杨杰诗悼云:“无语独对空杯,杯酒再对是谁。笑你无端去睡,好个临阵败北”。
郎公曰:“放浪于形骸之外,托品于天地之间”,其许春之谓也?师者殁讲堂,将士死沙场,岂非壮乎?“学高为师、身正为范”,许师学非最高、行亦有瑕,然则甚得生友之心,何也?真、善、爱而已。真、善、爱则必美!吾与汝勉之!
我觉得许椿老师是一位英雄,他用短暂的一生谱写了教育史上的英雄传奇,起码在我内心是这么认为。他在我脑海中的印象是立体的、饱满的,而我对于许椿老师能写的只是一些记忆片断,关于过去,关于这几年。其实我不是真的了解他、他的博大精深,但我对他的敬仰、尊重和爱丝毫未减。
做为天津师大八四新闻班的女生,我们的十八岁是在那个有许椿的岁月里度过,我们是他造就的第一批大学生,那时刚刚毕业的他风华正茂、意气飞扬,在我眼里,他甚至不是老师,他更像阳光大男生、大师兄;他可以和男生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谈天说地畅想未来,而他似乎更多的忽视了这个班还有我们女生,所以那时我只是觉得他遥不可及,我一直很崇拜,遥远的崇拜;喜欢,没理由的喜欢;在我眼里,老师像梦一般。中间一段时间他去进修,换了新的辅导员,心里有些失望,直到他又一次站在我们面前,给我带来了莫名的喜悦,这些其实粗心的老师并不知道吧。 他的教学方式很宽松,他给了我们一个快乐、祥和的学习氛围,那时的我们没有死读书,除了广泛阅览,我们还走出去如摄影实践、体验军营、到对口单位见习、还有机会参加走廊诗社、京剧社这样的社团。
还记得在毕业分配这样最令我们惊慌失措的当口,许椿老师一直陪着我们、鼓励我们,尽己所能奔走相告,尽量为每一个学生找到适合的工作岗位。
2008年6月,在师大南院的树荫下,我们这群学生叽叽喳喳地重返校园,围着老师:我叫什么名字?好像各个都是老师最亲的学生,那是我们毕业20年后的第一次聚会,也是许椿老师发起的,他就跟党组织一样,一个一个找到我们,他说想我们了。那一天,分手20年的我们,第一次好像从纷繁复杂的世界重拾年少青春的单纯和快乐。
后来和老师见面、交流的机会多了起来。老师在全国广告业内已经相当知名,他除了教学,写东西也是妙笔生花、幽默风趣。他博学多才、观点独具、爱憎分明、拥趸者众。
在老师的众弟子中,我们也已经成了前辈。在老师的天地中,我们都是追随者,老师意气飞扬中也多了很多霸气。老师是激进的,他面对所有社会生活存在的问题,广泛涉猎、目光犀利、不平则鸣,观点鲜明。
有时我看老师的文章,我会觉得老师的观点有些偏激。一次,我在老师的博文里称赞了欧美建筑,和老师现在的学生发生了激烈冲突,因为我曾经帮助一个韩国艺人在中国发展,学弟学妹们对我有成见,结果争得昏天黑地。我从心里希望老师站出来说句话,但老师始终保持沉默。那时我真的不解,为什么做为老师不能站出来说一声谁对谁错呢?因为你是伟大的老师啊。后来我就明白老师为什么不说话了,他依然保持着最初的单纯,对不爱的一定会说不,所以他的沉默已经是对我最大的爱护。
那天中午,突然看到老师逝去的短信,我的心一下子沉了。老师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还从来没有跟你面对面的交流过,我还有一些疑惑的问题想跟你争辩,虽然我们从没有发生过争辩,我觉得很遗憾我没有像我们班男生那么了解你平凡中的伟大。
在老师逝去的日子里,我们班聚会的时间多了些,一次和男生聊到老师,我说我觉得老师有些偏激,一个男生马上出来说:你得明白老师绝对是爱国的。另一个男生说,老师家里养着的鸟儿都是散养的,他给了鸟儿充分的自由,但有一天,老师打开窗,鸟儿就飞走了,再也没飞回来。老师于是说,原来养鸟儿真的不可以跟养猫狗一样的呢。可是如果再给老师一次机会,老师一定还是给鸟儿自由的。听了这个男生的话,我的眼眶潮湿了…..
我的眼里突然浮现出很多老师的好,比如他和魏耀时同学一起建立的80新闻班助学行动,已经坚持了很多年,资助了很多学生;比如他谈起他的学生在全国广告设计大赛中拿到一等奖的自豪感;他带我们参观学院时讲到已经达到了全国一流先进水准时的兴奋劲;当我想象老师突然倒下去的身影,他撑着最后的一息气力说出:对不起大家了,可能不能接着给大家上课了、我会回忆起每一次老师那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我突然想,为什么我从没有真的有一次跟老师敞开心扉,这一生也已再没有机会了。
想到这些,不禁泪流满面,心很疼。我很自豪地说:我的老师叫许椿。而我也只是他成千上万中的学生之一,我对他的爱永远不变,他的精神也会生长在我的生命里,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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