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战斗的青春 第四节：初战

瘦骨寒梅

第四节：初战
      部队虽然补给十分困难，但战斗情绪很高，纷纷要求参加第一仗。1951年的4月下旬五次战役开始了。部队从驻地出发，整个晚上全在山上小道穿行。到了第二天早上便在一个山沟里住下休息，后来才知道那里就是五圣山（上甘岭）。沟的两边是高山，便于互相防守。沟里弥漫着尸体腐臭的味道，它告诉人们，这儿曾是激烈拼杀的战场。靠北面的山上什么也没有，但靠南的山上东西可多呢，有敌人溃逃时留下的罐头，易拉罐的罐头里有几支香烟，几片饼干，还有一个小勺和果酱。满地丢的是小包的咖啡和奶粉，我按奶粉的英文字母选拣了一大包奶粉，这后来还真帮了我的大忙呢。在敌人阵地上还埋了不少敌军尸体，有的还露出穿着大皮鞋的双脚。傍晚我们走出了山沟，那便是铁原郡首府。昔日的辉煌现在只剩下几根高大的水泥柱。部队急速地在公路上前进，第二天已越过了三八线，这时也不分白天晚上，遇见敌机只暂短躲一下，过了又继续往前赶。这里是一马平川，走不多久，传达说前边已与敌人交火，叫我们就地修筑防空工事，可能是敌人边打边撤退，我们走走停停，停停修修，一天挖了七次工事。到黄昏时已到了汉城附近，在浅丘上看见了汉城的灯光。这时大家可高兴呢，认为这下可拿下敌人首都了。谁知到了第二天又叫撤退，真有点扫兴，但上边指挥我们呀，不是我们指挥上边呵。
马 肉
      我们退回到了三八线，真有幸在众多部队中，我们驻在过去南北朝鲜的军事分界线北边的地堡里。那里有条小河，桥的北面是朝鲜人民民主共和国，南边是大韩民国。桥头有一个分界线纪念碑，可惜我在那里照的一张珍贵相片在寄回家的路途中丢失了。桥北有许多钢筋水泥永久性的地堡工事，我们就住在那里，既有高射机枪防卫，又有坚固工事，真安逸，好好睡上一觉。
      敌人的飞机就像乡下的蚊子，整天嗡嗡响，听惯了，看惯了，也习惯了，只要不打转转，不俯冲，就懒得理它，你飞你的，我干我的，咱们相安无事。你要打我，我惹不起就躲起来。要说美军飞行员真的可有一手好技术，往往贴着山头山沟飞，好像在作航空特技表演。见得多的是野马式和油挑子两种战斗机。那天它又来凑热闹了，打死了我们两匹战马。他们把马打死了又不敢下来弄走，还要我们处理。战马是无言的战友呀，驮炮可有功呢，它牺牲了本该好好地开个追悼会，想起战场形势紧张，也就免了。本来也想给它个好地方入土为安，但又想物资充分利用，让它为革命贡献一身，就硬着头皮把它分割了。我们宣传队分了一只后腿，然后宰成小块小块地用脸盆煮起，呵呀！真香呢，光是盆边上的油水也是很厚一层。大家围了一堆，这个夹一筷子，那个夹一筷子，三下两下就扫光了，连油汤汤也没剩。好多天没见过油晕的我，吃起倒安逸，可等不到一会儿，肚子就不痛快了，开始咕咕咕的响，然后就绞起的痛，最后就不停地拉。没有半天就跑了十多次，弄得脚夿手软，人都变形了。第二天部队又要出发了，五次战役第二阶段战斗开始了。
黑色的五月      
      五月中旬五次战役第二阶段开始了，首先部队要从现在的中线向东线开进，然后再向敌纵深穿插。为了保证部队行动，上级决定将一些伤病员跟随休养连行动，我也算其中一名。部队下午出发了，我眼巴巴地看着他们走了，谁知这次与许多战友的分离，却成了悲痛的永别。
      随休养连行动的有七八十人，多是一些临时小病或行动不便的人员。见部队走了而自已被留下，心中甚是苦闷，来朝鲜就是打仗呀，现在要打仗了却轮不到自已。留下的一点炒面很快就吃完了，没事就在山上摘野菜煮着吃。天天看着南方盼着想着他们，到了第四天，我们也开始往前移动。到了汉江北岸，看到了友邻部队，但我们师还在江南边呀，那边炮火连天，飞机整天在天上转。这时下着雨，部队急速地往后撒，我们也滚入了撤退的人群。我第一个碰见的是我参军时的老班长张述臣，他见我眼泪就涮涮地哭起来，他边哭边说：“他们被包围在江那边过不来了，完了！完了！”这时我也哭了，是呀！好多朝夕与共的同志，好多熟悉的面孔呀，再也见不到了，能不伤心吗？他从挂包里掏出一包发酸的马肉递给我：“饿了吧！快吃”这时我想起老班长是从来不吃肉的，每次部队会餐都要另给他炒两个鸡蛋，可现在呢马肉也要吃了。
      经铁原撤退到了伊川后方，见了突围出来的团参谋长胡景义，政治处主任张启。他们给我任务：“小鬼！你在路边写一个牌子，收容我们团突围出来的同志”。我按照命令，揹上一支步枪，在路边插上单位名称的木牌，整天守候在那里，盼呀！盼呀！盼望着归来的战友。先先后后，陆陆续续接到一些战后余生归来的战友。后来我们师奉命开到谷山郡整顿。我们团这时只剩下四百多人了，暂时编成了三个连。我就在临时司令部跑跑腿，办点勤杂事，与团首长生活在一起。三个多月后，团长厐克昌与侦察参谋孙家兴才突围出来。这次战役，由于诸多原因，我们师除师直属队与留在汉江北岸的540团一个营外，其它团队损失相当惨重，战斗也最为悲惨壮烈。当时自已是个小兵，对战争全局不了解，为了让读者知道真实战况和缅怀英勇先烈，现将当时师参谋长王振邦同志所写的战斗经过附后：

中国欣

厉害，我们啥时打日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