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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端…… [复制链接]

落荷吟

主楼

发表于 2011-9-11 11:0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落荷吟于 2011-9-11 14:56 编辑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近来一些日子，总是有雨。迷蒙一阵阳光一阵，如人情世故，猝不及防的变脸。
　　夜，她喜欢走出去。城市的霓虹闪烁，异乡的天空却是沉郁，厚重而低矮，似乎接近璀璨，又似乎在明与暗的缝隙里苟延残喘。偶尔会见一弦月，单薄，凄清，后几日里，却是夜渐的丰盈和饱满，只是夜空寂寂，它在云层后面孤单穿行。那样苍茫茫的一轮月，和着初秋时略有轻寒的风，薄薄的就绕在了她身上。
　　北方的秋，来的总是早了些。
　　要是在老家……要是在老家……惹了满身的，该是桂花香吧？她有多少年了，故乡，在中秋，成了那样陌生的一个名字。
　　院子里那棵老老的桂花树，每年这个时候，米粒大的花苞早已密密麻麻挤挤挨挨的缀满枝头，蓬勃的金黄，袅绕的花香，房前屋后，鼻端身畔，那样不经意的飘。只是花期太短，就给了人薄薄的忧伤，凋落前，于地上铺一张干净的塑料纸，将花树一摇，看那金色的细雨纷繁的落，再采集，晒干，制成她喜欢的桂花茶，如有更多的，是将其装置在缝制好的长形纱布袋，塞进枕套，于是，每个夜晚，是枕着浅浅的花香入梦。
　　家门口有一条河，河面不宽，一架石桥。蹲于桥上可以触到水面，水清冽见底，终年潺潺。那时的她，有喜爱的玩伴，会相约在有月亮的夜晚去偷桂花。都是极“自私”的孩子，自家院子的，不舍攀折，去到村口的婶婶家，在院墙外折那些伸出来的枝桠……那时，十五六的年纪吧，俩人偷偷的笑，推着搡着，抱着满怀的桂花，脱了鞋，在河边的石头上坐着聊天，洁净的脚丫悠着水面，一上一下的晃动。月光皎洁，花香袭人，真真的应了那样的诗句：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那是怎样澄澈的少女情怀。后来女友考取了上海某个学校，她也去了另外的城市，接下来工作恋爱结婚，联系越来越少，走的越来越远。去年在QQ上简单聊天，相互发了孩子和先生的照片，她才恍惚，好似有十几年未见了。
　　她一直不喜都市，长时期工作在家乡那个小小的城镇。每逢节日，必定归家。在距离家门几十米远的院墙外，便会高高仰起声——妈……尾音拖得长长，且打着旋儿绕上几绕，说不出的少女娇憨，硬是被江南的吴侬软语不经意的泄了满地……院门口就会出现姆妈温柔的笑脸：回来啦……中秋，记不得什么月饼的味道，倒是姆妈的红烧肉，还有板栗炖土鸡，就这样，魂牵梦萦她一辈子。
　　她每次回，老爸会乐呵呵的：幺丫头回来喽。于是那个晚上，老爸会让出房间，给她们母女，很多的时候，是母女共一头私语不断，天冷的时候，是各睡一头，妈妈会把她冰冷的脚捂在胸口，她也会抱着妈妈的。
　　今夜的她，独立于落地窗前。边上放着一杯刚沏的安吉白茶，茶香袅绕，浓浓的家乡味儿，月光盈盈，她又难以释怀的伤悲。人生真的是一个华丽纷繁的舞台，那么多的角色，上司、下属、母亲、妻子，可她依然最最贪恋扮演女儿，那是她一生最美丽光彩的华年。还能回去吗？在父母膝下，可以哭泣，可以任性，可以撒娇……她知道，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她的青春，曾在满是芙蓉的江面涉水而过，水面轻盈，芙蓉娇艳，她在青春的彼岸突兀回眸，从不曾想，萎落如此来势汹汹，不及掩耳。经年后某个夜晚，那声叹息终于不受唇齿之绑，幽幽落于某个陌生的城市，碎裂。
　　今夜，她以素指于键盘轻奏，一曲旧时光，哼唱着流年。
　　茶已凉，没有喝过的痕迹。窗外，有细微声响，她打开窗，月色如水，满庭芳华，有树影绰绰，似有风拂过……
　　
　　

丰盈, 人情世故, 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