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思安 于 2011-9-30 12:43 编辑
童年的记忆——喝酒/代古成
1967年的8月,正值泸州武斗最惨烈的时候,两派从拳脚相加升级为弹弓战、钢钎战,最终发展为常规武器战。保皇派红联还用钢板改装了战舰,只差没有飞机参与。那可是一场真正的“人民战争”。由于保皇派红联一派有军工“二五五”厂的产业工人支持,整个态势发生了根本的逆转。他们以高坝为轴心迅速向市区内蚕食。一时保皇派红联以绝对优势占据了沱江以北的整个小市片区。与誓死坚守沱江以南(市区)的造反派红旗形成相峙态势。当然,造反派红旗也不甘示弱,也不知是从武装部还是驻泸部队弄来了很多枪支弹药。保皇派红联在小市的马鞍山,三华山修筑工事,造反派红旗则在老窖酒厂大楼,忠山医学院大楼安营扎寨。双方的高音喇叭天天24小时轮番叫嚣对骂。冷枪冷炮时常从我们的头顶呼啸而过。当时我家住在忠山脚下,正处于两派对峙的中间。 保皇派红联的土制蛤蟆(青蛙)炮弹经常落在我们居民区的附近爆炸,造成很多无辜群众的伤亡。因那时住的都是清一色的篱笆墙小青瓦平房。家长们为了小孩子们的安全,纷纷把我们送到附近学校的楼房寄住,以避免和减少冷枪冷炮对我们的误伤。时间一长,我们几个十一二岁,相差不大的孩子,俨然成了生死与共的好朋友。没有了家长的约束,象匹脱缰的野马。黄三比我们几个稍大一点,有点哈戳戳的(其实是耿直)。老汉是造反派红旗的一个头目,还是老窖酒厂一个车间的副主任。黄三经常从家里偷些酒来让我们喝,有时是散装,有时是瓶装,也许是“酒精锻炼”的结果。一段时间后,我们几个的酒量也是半斤八两的水平。 小孩不懂什么是危险,什么叫害怕。记得那年长沱两江的水长得特别大,沱江大桥的桥洞都几乎淹没。那天下午,我们几个在黄三的怂恿下,悄悄溜到河边洗澡,顺便也捞鱼摸虾。鱼虾倒是捉了不少,可回家却挨了家长一顿好打。小孩对于皮肉之痛,眨个眼睛就忘得一干二净。而且地球人都知道,家长打自己的孩子,有时比打他们自己还痛。呵呵,也有家长对孩子是认真负责的。晚上来学校就寝的就差那么一半还多。黄三骂道;妈的,不来拉倒,人少还安逸点。说着从肩背上取下一个军用水壶,晃荡一下,来,格老子,今天我们就多喝点,我们仨个要把它整完哦。牛五接过水壶一摇,锤子,弄多喝得完啊?我莞尔一笑,说;下酒菜都没得,喝个铲铲啊?今天遭一顿好打不说,我拿回家的鱼虾都被气急了的老爸当垃圾倒了.......。黄三摊开双手,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动作。牛五说;那咋办………..!我们上街去买,我脱口而出,我兜里没钱。你们呢?牛五说只有两毛钱。到底还是人家黄三耿直,他说;“你们等着,我去想办法。大约两吨饭的功夫,黄三提着东西一拽一拽地回来了,哇塞!一包麻辣牛肉,一包猪香嘴,还有一包炒花生。 武器弹药已经准备妥当,看来这场没有硝烟,只有酒肉的歼灭战是避免不了的啦。我急忙找出平时吃饭的碗筷和常喝的酒杯,大战由此拉开了帷幕。你一杯我一杯。我们边喝边闹边说笑。至于喝道什么时候结束的,我是不知道了。反正那个水壶里的酒也被我们仨个喝了个精光。 第二天中午了,家长见我们还没回家,相约到学校来找。我们仨横七竖八的躺在地板上,早也醉得人事不醒,满地杯盘狼藉,惨不忍睹。家长们目睹这个场景,一个个惊得目顿口呆。顿时,又气又恼的家长们气也不打一处来。庚即展开了一场唇枪舌战,只差没有升级为拳脚相加。牛五和我的家长责怪黄三的家长。“又是你家黄三带头,万一出了事,你负得起责吗?黄三的家长自知理亏,一面陪着不是,一面揪起黄三就是一顿臭打。此时的黄三酒还没完全醒过来,睁着一双呆滞朦胧的睡眼,哈戳戳的望着家长不停地呻吟。哎——哟!哎——哟!我和牛五早也被眼前的阵势骇醒,知道这顿恶揍是免不了的,而且肯定比昨天下河洗澡摸鱼遭的那顿要厉害得多。索性刚一挨打就跟着黄三嚎叫起来。顿时,哎——哟,哎——哟啊!的叫声此起彼伏,犹如杀猪一般的嚎叫声搀和着家长们的怒骂声久久地回荡在学校空寂的楼顶上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