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素颜 于 2012-1-15 19:56 编辑
一。 “惠姐,你好厉害。”帮我跑财务的小李递给我支票的同时发了这么一句感慨。 “呵,怎么这么说?”我接过这宗年前最大的一笔宣传费,一颗焦虑了三个月的心终于暗舒一口气。 “为了你的这笔业务,我们卡总可是得罪了我们的直属上级管理部门哟。同样的数额,可宣传效应不分伯仲的情况下,你说,我们考虑的是私企还是掌控我们的行政部门?” 我脸一红。手机铃响。 “惠子,你在哪里,赶紧回公司,有事。”老板找。 “惠子,希望你把这位同仁引见给卡总,他和我们公司合作了一个项目,同时他也需要卡总公司的业务,你帮他引见一下吧。” 我心里暗暗叫苦,我已经欠了卡总一个大人情,正不知如何回报,这又去找他,实在让我张不了嘴啊。 可是,这关系着公司与另一个公司的顺利合作,我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二。 “卡总,在吗?我是阿惠。”我清了清嗓子,尽量显得客气而不失礼节。 “呵呵,阿惠啊,你在哪里,五分钟能到吗?我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对方虽是兄长级的年龄,却有着长者风范。 “好的,我五分钟内到。”其实我早已到公司大门,放下电话,把车停在办公楼前,拉上同仁直奔目的地。
三。 外间的小女孩看到我,微微颔首一笑,给里间打了一个电话通报完,起身去那个白色的大防盗门前输入密码,门自动打开,小女孩做了个请的姿势。 忽然,我呼吸有些紧迫。其实,每次见他前,我都会不自然的这样,所以我尽量能不打扰他就不打扰他,能不见他就不见他,除非迫不得已。
四。 一抬眼,从那硕大的办公桌和那一面墙的书架间,站起了那个说熟悉却又很陌生的中年男子,一脸刚毅和深邃的眼神,让我不敢与其对视。虽然我们有半年多没见了。 “哈哈,我的宣传形象大使来了,快坐快坐!”我脸微微发热,从他那宽厚有力的大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后,轻轻坐到一侧的真皮沙发里。 落坐后,我把来此的目的和同仁简要介绍给卡总,卡总很随和的与同仁攀谈起来。 我适时的站在卡总的立场,帮其提了几个要点,卡总很是满意地看着我,忽然身子一侧,从沙发后拖出一个精致的礼品盒,对我说:“哦,刚刚有个客户送我一件礼品,平日很难见到我家惠子,这下不用我亲自上门送了,走时带上,算是今年我送的春节礼物,借花献佛,惠子不要责怪啊!” 这……,面对同仁若有所思的表情,我不知说什么好,只有一个劲说谢谢。
五。 半个小时到了,我们告辞出来,卡总亲自把礼盒递我手上,我不好意思地说:“我来都没给您带礼物……” “哈哈,不用,有这心就行了!”
六。 “惠经理,你在哪?”我刚把同仁送下,忽然接到卡总助理的电话。 “什么事?”我忽然有个不祥的预感。 “是这样,我们卡总希望你来祥和大酒店,帮他陪陪今天的客人,本不想叫你,可一想到今天的客人对你的业务有些帮助,就临时起意,让我呼你。” 哦。我应着,脑子迅速转了起来。是啊,按说,平日卡总是从来不会这样做的,看来今天这个场合我是必须得应付一下了。也好,一举两得。一是还卡总一个人情,一是领卡总一个人情。
七。 当我踏着厚厚的大团花的红地毯走进雅间,清一色的男士全站了起来。我深吸一口气。 “来来来,阿惠,我帮你介绍一下各位。”卡总很自然的把我揽了过去,我在他的臂下,像个小妹妹一样忐忑着眼前的男士们。 “这是我们家阿惠,某数字传媒公司的主力干将,干得不容易,干得也很出色,大家以后多多支持啊!” 一一握手入座。 “来,给我们家阿惠倒果汁。”我一听,一颗悬在半空的心一下落到肚里去,我用感激的目光看了一眼卡总。 八。 我很少和卡总一块吃饭,他毕竟是一个大公司的CEO,一年到头忙的根本不见人影,只有偶而的家族聚会上碰到,他是我哥的朋友,这样正式的场合还是第一次。 在我印像中,他是一个相当稳沉修养很高内涵很深的人,某期本城最火的时尚杂志上,以他近身工作照做封面,出刊后,有相当一部分女士以为是某电视剧里的大人物。 可这场酒宴,他似乎很兴奋,话比平日要多,滔滔不绝,理论加文学修辞,不失为一段段地精彩演讲,却不显空洞,让在座的频频点头。从时事,到历史;从经营,到管理;从理想到现实……让我耳目一新,收获颇丰,像是听他专场的成功讲座一要,让我对他从最初始的简单了解上,更深一层次地感佩他自身焕发出的人格魅力。 那刻,我想,我看他的眼神里,大概满是崇拜。但每当他眼光射过来,我就赶紧躲开,那眼神太凝,如火炬,或如闪电,一旦眼光对上,我怕被它熔化。 他酒也喝的挺多,平日,他是个饮食很有节制的人,不抽烟,不过量饮酒,可这次,他却把干红当饮料了。我有点隐隐地担心。
九。 酒都喝的挺多,可这一桌男士,出其的安分。卡总让我拿果汁,敬客人每人一杯,大家都领情,只有一位绅士看来和卡总关系很亲近,在喝之前开了一个玩笑:“卡总,不能这么袒护你们家阿惠啊,这要是我们家阿惠,我一定要她陪大家喝个痛快。” 卡总慢条斯理唱了一句:“其实你不懂我的心……”在座的男士们一听,都发出会心的笑声,却搞得我莫名其妙,却又尴尬万分。
十。 终于散了。他喝得脸如黄昏的晚霞,却更显神采奕奕。 些许趔趄,但还是沉稳地迈好每一步。我本想过去扶他,却在挨着他的那一刻,像小鸟一样被他揽在了怀里,我个只到他的腋下。然后这样一同走了出来,我感到了一股来自兄长般的体贴和温暖。 在酒店的旋转门前,他让我一一和散去的来宾说着再会。等最后一个客人上车后,他散开那像大鹏一样的护翼,很清醒地说:“开车慢点!” 我眼眶莫名的湿润,张于迎上了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神,对视中我轻轻地说:“您多保重!我走了。” 当我把车开出车位,回头看他,他依然还站在那里,旁边司机搀扶着,他还望向这里,挥着手,我不由地摁了一下喇叭,一滴热热的液体滴在了手上。
十一。 一路,童安格的那首《其实你不懂我的心》在车内萦绕。 在很久很久之前,我初次与他相识时,他唱得就是这首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