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似铅铸般的沉重,细小的雪糁打在眼上,生疼!
温暖反常的元宵节刚过,换上春装的人都被寒冷冻得发抖,老天爷开了个玩笑,打个喷嚏是风,吐口唾沫是雨。
现在是风在吼、人在叫,却是雪来了。
一冬天没有下雪,心里倒真是缺了什么。
我幻想着天上能飘来雪花,洁白而轻盈,晃晃悠悠地离开天宫,缓慢地飘落,像天女散花,像飞天舒袖,像柳絮飞扬,像羽毛飘逸。
雪真的来了,只是不是雪花,雪花妹妹生病了,躺在家里休息。急匆匆赶来的是雪糁弟弟,不过还好,雪哥来了更糟糕,雪哥冰雹还在广寒宫陪嫦娥妹妹下棋,他来了,还不砸个稀巴烂!
想念雪花妹妹很久了,好像小时候就喜欢。
记得爸爸妈妈给我买来《小朋友》,有一篇《雾》的文章,写那种朦胧的感觉,飘渺迷离的如同幻觉,很美的意境。不过那是秋天的景象,联想到雪,各式各样的雪花,让人思念。
奶奶说:雪花只有冬天才会开放,所以我喜欢冬天。因为穿上暖烘烘的棉衣,带上厚墩墩的帽子,年也要来了。可以吃白面、吃肉、吃饺子,还有飞扬的雪花。尤其是早晨醒来,银装素裹,一片洁白,大地变了模样。走过去,一串脚印,孩子们发出心底的尖叫,那种快乐,深深地镶嵌在脑海里,一生回味无穷。
我仔细看那雪花,是在手都要冻僵的时候,雪花落在手上不会立刻化掉,竟是那般的美丽,六角形,有很多样的花瓣,洁白晶莹。
长大后再也没有仔细地观察过雪花,似乎不屑注意这种天象,闲情逸致的怀念似乎是老了又浓厚起来。
今天我又仔细地观看,雪糁里开始夹杂雪花妹妹了,只是毕竟天气变暖了,落地的雪即刻花了,湿漉漉的地面在车碾人踏中变得泥泞,污黑的泥水饱含了雪花妹妹的眼泪,再也找不到一片冰清玉洁的雪花,它们都融化在这乌黑的泥水里了!
我仰面天空,纷纷扬扬的雪花们匆忙地赶路,像义无反顾的贞女,慷慨奔赴辽阔的大地,拥拥攘攘地来,无声无息地去。
我突然想起了周口店里北京猿人的头骨,似乎也是一片雪花,大千世界里多少生物流转,都和这飞扬的雪花一样,急匆匆地赶路,无声无息地消失。
我爱雪花的美,竟也引发了自己的悲。在这浩渺的网络里,四处都有纷飞的雪花,用手接下一朵最爱,看着她消融在手心里,心中会有针扎的疼,更多的也许是无奈。
毕竟雪花飘过,天上地下都会有她飘过的痕迹,别人也许看不到,麦儿已经欢喜。尤其在我的心里,却有她飘过的深深的印痕。
想念雪花已经很久了,不知道今生还能和她有多少次机遇?希望年年看到她飘过,像鸿毛一样拂过我的心灵,虽然轻,却会压在我的心底,很沉!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