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夜夜秋雨孤灯下 于 2011-12-15 08:04 编辑
本故事纯属虚构
我从九七年开始在北京开浴场,开了十多年,直到零九年离婚,老婆带着孩子回了合肥,我回东北玩了两年。今年三月,北京的刘二哥看我无所事事,拉我加入他的一个开发项目。刘二哥是房山区一个村的村书记,也在道上混过,当年落魄的时候我曾经帮过他。所谓开发项目,说白了就是在政府即将开发的地方买块地,盖房子开厂子搞生态园等等,什么值钱做什么。醉翁之意不在酒,单等政府来拆迁时给予高额赔偿。这种事一般人做不来的,要黑白两道都混的好才行。事先有内部消息,政府在三年内开发良乡,他们就在开发带上买了块地,准备盖厂房,我在刘二哥名下入了一个小股,跟着跑腿。
通过这个项目认识了不少朋友,平时不忙,大家一起打牌喝酒唱歌泡妞。其中一个叫于三喜的北京人,也是这个项目的一个股东,我叫他于三哥,负责项目的材料采购,人挺随和,爱玩,也仗义,我们接触比较多,一起吃喝玩乐就是。他比我小几岁,叫我四哥。叫哥不论大小,其实着就是外面混的互相给面而已。特别北京人口儿甜,但凡有头有脸的都叫哥,哥是官称,爷是尊称,这都不是辈分,是身份。
转眼夏天了,我回合肥跟孩子过个假期,八月初,这天于三哥打我电话,说他在外地进货,要用点钱。我问他用多少?他说30万,最多一个星期,回北京就还给我。我知道他在房山的项目里有股,也不怕他不还我,还有刘二哥的面子在,他也不敢坑我,我凑了三十万,给他打过去二十九万,留一万零花。于三喜告诉我,他18号回北京。我17号早上也回到北京。白天去工地转了一圈,跟项目上的几个朋友吃了顿饭。晚上回到我的住所丰台榆树庄,打电话给于三喜,他说要很晚才能到。直到午夜,我先后打了几个电话,他说刚到保定,我说那就明天再说吧。我一个人上网到凌晨3点,才昏昏睡去。 早上,七八个人呼啦啦闯进我的屋子,我惊醒,刚要坐起来,
别动!两个人扑过来把我按在床上,喊着:“别动”!另一个穿黄色T恤的男子,掏出一黑皮夹子在我眼前一晃:我们是北京市公安局缉毒局的,明白吗?我歪着脑袋看着他手里的证件,只看清了上面有一警徽。他接着问我叫什么名字?电话号码?我有些纳闷,抓人问电话号码干嘛?我说了我的手机号。边上一矮胖子拿着一部手机,核对着上面的号码说:就是他!
外面已经大亮,应该是七点左右了。他们把我从床上拎起来,让我穿上裤子,又抽出我的裤带,把我双手从后面绑住,将我按在墙角蹲下。我心想这是尼玛警察么,抓人连手铐都不带。
他们开始搜查我的住所。先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天平,那个黄T恤问我:“这是什么”?我说:“天平”。“干嘛用的”?“称重量的”。“废话”!黄T恤骂了我一句:真他妈会装孙子!又七七八八的翻了一些东西,问我,我一概回答不知道,不是我的东西。只要不是他们想要的答案,你说什么都没用。在东北的时候,我跟警察没少打交道。在北京十多年,认识的警察倒不少,但这还是第一次涉案。
他们一边翻东西,我一面想我出了什么事,缉毒局抓我干嘛?看他们的阵势,我知道我遇到麻烦了,大麻烦。屋里屋外至少八个警察,穿着便装,应该是刑警;还有两个像记者,一个人拍照,一个人摄像,整个抓捕和搜查过程,都拍下来了。如果真是缉毒局,我倒不怕了。过去在东北有点小案底,但已经很多年了,事儿不大,不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如今我既没吸毒又没贩毒,这我自己清楚。
邻居都被吵醒了,在院子里迷瞪着围观,隔着门窗,看得见我被反绑着双手蹲在地上,我尴尬的咧咧嘴,算是微笑,示意我没事。 后来朋友问我,你当时害怕吗?说实话,我真没害怕。我经历的比较多,皮了,不太怯场。当然主要的是我知道自己没什么事。一遇上这种事,我只是很兴奋,很紧张,临战前夕的那种紧张,肾上腺素在体内急剧喷射。
警察翻腾个差不多,带上战利品准备凯旋。一个电子天平,一大卷锡纸;一个手包,一个钱包,两个手机,加上我。我站起来,平静的说:“我要穿上衣服”。我只穿了一条牛仔裤,还光着膀子呢。他们在翻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堆里拽出一件血红的T恤,帮我套上。我看了看外面围观的邻居,又想起一件事:“把我的脸挡上”。黄体恤看我一眼:“挺有经验啊”。又拉出一件黑色T恤,套在我头上。我被反绑着双手,两个警察架着,走出四合院,走出榆树庄园,走向街口。
18号那天是个大晴天,阳光明媚,明媚到我可以从黑T恤里看到外面的景物,也能看见人,但看不清面孔。我能看到脚下的路,但我故意装作看不见,让他们拉着我。如果他们发现你能看见,会给你换个让你看不见的。
街口有两辆警车,但他们没让我上警车,而是上了一辆河北牌照的桑塔纳。河北?我想起于三喜在电话里说他刚到保定。于三喜出事了?他出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想到那笔钱。但是于三喜不知道我住这个地方啊,警察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的住所在榆树庄园拐弯抹角的最深处,一个精致的小四合院,里面八户人家,我曾经形容:不是房东他爹领着,谁都找不到这个地儿,警察何以如此精准的直接摸到我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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