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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瘫又哑，所以她觉得茉姨不喜欢她。因此每次看茉姨的眼神都是带着厌恶和敌意的。可是爸爸却对她说，茉姨是这个天下最好的女人，一定要让她像尊重自己的亲妈妈一样的尊重她。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一辈子她都做不到。
一
下过一场大雨后的杭州城显得更加美丽清新了，整个城市氤氲在雨里，烟雾濛濛的样子，像极了画家笔下的水墨画。茉姨跟往常一样推着小枝出来晒太阳。她温柔的笑着对小枝说：“宝贝，今天太阳很晴朗，茉姨带你出来走走。这样的话，你的病情就能很快的恢复，说不定哪一天还能站起来，跟从前一样小公主似的跳舞给茉姨看呢。”
小枝眼睛望着花园里的花儿，目光里露出憎恨来。她最看不惯茉姨这个刻意讨好的样子了，她看着她那副假惺惺的笑，恨不能给她一个耳光，打碎那个假惺惺的笑容，最好是能碎尸万段。可就是这个令她讨厌无比的女人，在她十岁那年就一直跟在她身边，以照顾她的名义，在她家里坐享其成了八年。
所幸的是最近茉姨又流产了，她还真是活该啊，医生说过这个叫习惯性流产，但是小枝认为这是她的报应。小枝想，她是真的希望我站起来吗？恐怕她希望我这一辈子都不要站起来吧？要不然从去年她自美国第二次手术回来依然不能走路后，茉姨为什么对她的笑脸越来越少了，连伪装也懒得伪装了。想想过去的那些年，她对她的那些“好”，还真是伪装得很辛苦啊。
茉姨的全名叫郭茉茉。 小枝歪过头去鄙夷的打量茉姨一眼，她不过二十六七的模样，身着华丽高贵的衣裙，略施粉黛，明眸皓齿，艳若桃李。她在心里骂一句“贱人。”
茉姨的弟弟郭志晔也在她旁边站着，冷冰冰的不跟小枝说一句话。脚边是茉姨最宠爱的小猫走来走去，不时还亲昵的在她腿边蹭蹭，茉姨还给它起了个俗气的名字叫小白。她讨厌死了这只猫，伸出腿去踢了一下，猛然想起了什么，又立即收回去。回过头去刚好迎上了郭志晔冰冷不经意的目光，只一刹那，郭志晔又看向了别处。
小枝忿忿地想：“他居然有脸用那种目光看着她。要不是他姐姐抢走了爸爸，妈妈又怎么会得了严重的抑郁症，放火烧掉房子，然后抱着她跳楼自杀导致妈妈当场身亡呢？而她就更不会在那场大火中摔残了双腿，自此只能永远在轮椅上度过此生了。”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总有一天她要替死去的妈妈还有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正想着，爸爸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穿着考究的西装，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他在小枝身边蹲下来，和颜悦色的对小枝说：“小枝，在想什么呢？告诉爸爸？”小枝看到父亲陈翔，脸上才有了笑意。亲昵地跟陈翔比划着“爸爸我爱你”的手势。陈翔亲了亲她的脸，提着包，拿着车钥匙开车去公司了。
偌大的庄园里，又只剩下她和茉姨姐弟了。爸爸刚一走，茉姨就有些心不在焉了，把她一个人独自扔在园子里，转身回屋去了。
她早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好东西，她固执的认为只有爸爸在的时候她才会给她好脸色，爸爸一走她就立刻露出本来面目来，对小枝不闻不问，什么都要小枝自己划着轮椅去拿。这一切小枝都恨在了心里。
二
小枝双手艰难的划着轮椅的轮子往前走，屋子里传来阵阵的欢笑声，又是茉姨和她弟弟的声音，那个父亲每次强迫性的要她叫舅舅的那个男孩子。虽然叫不出来，但是父亲每次都是要她用手势比划舅舅两个字和他打着招呼。
茉姨的弟弟，听说是某军校毕业的，却只是在一家歌城里当保安。他不但不为自己那份不体面的工作丢脸，相反时常来家里做客，父亲不在的时候来得更勤，跟茉姨的关系火热得不像是姐弟，倒更像是情侣。这一点，是小枝非常厌恶的地方，她认为郭家姐弟就是冲着父亲的万贯家财而来的。
屋子里的音乐声，欢笑声整天价响，茉姨最爱的猫小白也许受了惊吓，从屋里窜出来，路过小枝身边的时候，故意的从小枝的腿上跳过。然后落在地上，望着小枝发出示威的叫声。小枝伸手去抓那只猫，猫又调皮的跳着跑开了。小枝的眼里露出仇恨的目光……
下午五点，陈翔下班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看看他的宝贝女儿小枝怎样了。小枝躺在床上，带着甜美的笑容，睡得很香甜。陈翔在小枝的脸上亲了亲，笑着对茉姨说：“小茉，辛苦你了，整天都要你来照顾小枝。”茉姨温柔的笑着说没关系，我要去洗澡了。
茉姨拿着换洗的衣裙去了浴室，不一会，就从浴室里传来一阵尖叫声，把熟睡中的小枝骤然惊醒。小枝被惊醒后，猛力的拍打着床沿以示不满。父亲陈翔听到声音，急忙冲进女儿的卧室去看看女儿。“看来父亲还是紧张自己多过茉姨”，小枝想。她紧紧抱着陈翔，浑身发抖。陈翔安慰受惊的女儿，又立即去浴室看个究竟。只见浴缸里漂着一只白猫的尸体，鲜血染红了浴缸，而那只猫正是郭茉茉平时最宠爱的猫，小白。
郭志晔和陈翔，看到眼前血腥的一幕都惊呆了。郭茉茉在惊吓过后，又因宠物的死去哭得梨花带雨。小枝艰难的坐上轮椅，划着轮子过来看到浴室的一幕，顿时吓得大哭起来，陈翔怕女儿受惊，紧紧抱着女儿心疼得不停的安慰，又一面吩咐保姆柳妈立即收拾现场。
三
事后，陈翔仔细查问过保姆柳妈，她坚定的说浴室里除了郭茉茉自己下午去过外，没有任何人进出过。就连她下午打算去打扫，由于房子太大，三楼的那个浴室，都还没来得及去清理，想不到竟发生了这种事情。
郭志晔见状说道：“姐夫，我上午来陪姐姐，一直就在房间里唱歌听音乐，更加没想过去浴室洗澡了。”郭志晔其实是个很帅的大男生，同时有些冷漠。他每次来家里，除了跟小枝的父亲说两句话外，就只跟她的姐姐在一起了。至于小枝，他几乎连招呼都没有过的。
陈翔满脸不悦的对郭茉茉说：“小茉，我早就说过了家里不能养宠物。小枝她不能走路，万一被宠物抓伤咬伤什么的怎么得了？你也知道她去年去美国的第二次手术也失败了，永远都站不起来了。在那场大火中捡回一条命来，从此后不但不能走路，连话都不能说了。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可怜可怜这个孩子？你看看，这次宠物猫死在浴缸里，这让小枝亲眼看见，这对小枝的病情来说会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
郭茉茉委屈的哭着点头说知道了。保姆柳妈轻轻的说一句：“先生，您别怪二太太了吧，我怀疑……我怀疑……”陈翔极其不耐烦的吼：“怀疑什么你就说出来啊。”小枝听到柳妈吞吞吐吐的说话，惊恐万状的瞪大眼睛望着柳妈。柳妈被陈翔一吼，也忘记嘴巴要把门了，脱口而出：“我怀疑是大太太阴魂不散，回来……”
“好了，我不想再听了，烦死了。这个世上哪里有什么阴魂之说，我看你们是一个个疑心生暗鬼。”他环顾四周，只见小枝和郭茉茉早已吓得是面如土色。
四
夜半时分的小枝怎么也睡不着，白天柳妈说的话一直在耳边回荡。他想，是啊，妈妈确实死得太惨了。想想彼时的自己，和爸爸妈妈，一家三口过得多幸福啊。妈妈每个周六周末都带着她去舞蹈老师那里跳芭蕾。邻居们都夸她漂亮聪明，连老师都夸她有跳舞的天赋，每个动作都是那么柔美，那么迷人。
爸爸忙着做生意，生意越做越大，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妈妈的脸上渐渐失去了笑容。小小的她不知道怎样才能安慰妈妈。她有个不详的预感，幸福和快乐就要渐渐离她而去了。
就在她十岁那年的一天晚上。她听到爸爸妈妈在房间里吵得特别厉害，她悄悄走到爸妈的房门边，听到妈妈摔东西的声音，爸爸的指责声。爸爸骂她：“你心里有病，你早该看医生了。”妈妈哭着骂爸爸没有良心，在外有了别的女人，想抛弃她和小枝跟那个女人一走了之，连门儿都没有，即使死也不成全他们。
那一夜的小枝吓得瑟瑟发抖，回到被窝后一直哭到天明。第二天，妈妈也不送她去上学了，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哭。对小枝的态度也越来越凶了，不是吼她就是骂她。噩梦终于来临了，妈妈在她睡熟后的一个深夜，疯了一般的抱起熟睡中的小枝，一边笑着点火烧房子，一边紧紧的抱着她往顶楼跑。嘴里不停的说着：“小枝，坏女人来了，跟妈妈一起死，跟妈妈一起死……”
小枝惊恐万状的不停哭叫着喊救命，可是没有用。烈火烧得越来越旺，只看到一片浓烟和大火，小枝哭得连嗓子都哑了。待她醒来后，大喊着妈妈的时候，看到的是躺在太平间里血肉模糊的妈妈，小枝想大声哭喊着妈妈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而自己的双腿就在那次大火中，永远的失去了知觉……
而妈妈口里的那个坏女人，不就是郭茉茉吗？这一切的一切不就是那个叫郭茉茉的女人造成吗？妈妈死了才三个月，她就搬进家里来住了。她终于得逞了，得逞整整八年了。妈妈是被她逼疯的，她也是被她害的。
她越想越心痛，黑夜里，一张美丽的脸渐渐写满了憎恨。她要她也付出血的代价。
五
第二天的清晨又是在茉姨的尖叫中醒来。茉姨的床头摆满了黑白的照片。那个照片不是别人，正是小枝的亲妈。陈翔十分恼火的把那些照片收了起来，大声叫着“霓裳，你要是有什么不满，你冲着我来啊。你何必要吓小茉，小茉她有什么错啊？”
霓裳就是小枝妈妈的名字。陈翔怕惊动了小枝，推开小枝的房门看看，她还在睡着。又回头安慰郭茉茉道：“小茉，别怕，别吓着小枝啊。”
陈翔百思不得其解，这些黑白的照片，都被他放在了书架上最高处的一个柜子里，并且锁了起来。钥匙也只有他和小枝知道，而小枝行动不便，别说走路连站起来都不可能，难道真的是见鬼了吗？
郭茉茉强打精神去给小枝做早餐，送进小枝的房里。小枝看到她那副狼狈的样子，心里开心极了。活该她是作恶多端，怕鬼敲门的啊。
郭志晔又来了，她来陪茉姨。她看一眼小枝，神情冷漠。陈翔让小枝叫舅舅。小枝对着他，举起手来刚想打手势，郭志晔迅速的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去扶他的姐姐。郭茉茉说：“志晔，小枝叫你呢。”郭志晔答应一声知道，仍不转过头去看小枝一眼。小枝的恨来得更加强烈了。
六
茉姨给小枝炖鸡汤的时候，不小心踩到厨房里倒在地上的食物油摔倒了。陈翔心痛又着急的责怪她不小心，食物油倒了就该尽早处理，现在摔着腿了，以后谁来照顾小枝？保姆柳妈是个极其迷信的中年女人，她怕是小枝的妈妈阴魂不散在作怪，怀着恐惧的心理坚决的辞职了。
郭志晔自姐姐摔倒后，几乎每天都来照顾姐姐和小枝。如今两个坐在轮椅上的人都需要照顾，陈翔忙于生意又长期不在家。可是，郭志晔从来不跟小枝说一句话，对于小枝比比划划的手势，他从来不看，都是把饭和菜往小枝面前一摆，人就冷漠的离开。这令小枝对他们姐弟的恨越来越深。
爸爸不停的为这个家创造财富，可是却叫一对莫名其妙的姐弟来这里坐享其成。尤其是那个恬不知耻的姐姐，害得她永远失去了妈妈，永远不能张口说话。
江南小镇的四月，风有些冷。爸爸来了电话，告诉小枝他最近要出差，十几天都不能回来了。要她好好听茉姨和舅舅的话，不能任性。小枝失望的挂了电话，随即脸上又浮现出不易察觉的笑容。
是夜，家里突然停电了。坐在轮椅上的茉姨和小枝正在客厅看电视，突然的停电让她们吓得大叫起来。可是郭志晔就像没有听见一样，始终没有从房里走出来。
一个俏丽的身影，慢慢的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她走向另一张轮椅，然后推着那张轮椅往阳台上猛冲，啪的一声，阳台上的落地玻璃全碎了。轮椅上的女子就要随着轮椅从三楼跌下去了，说时迟那时快，轮椅哐当一声飞出了窗外，而轮椅上的人却身手敏捷的抓住了栏杆，然后又动作迅速的翻上了阳台，这一系列的动作不过只用了二三十秒。翻上阳台的人回过头来，屋里的灯全亮了，只有三个字歇斯底里的响起：“不可能。”
那个欲被推下三楼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郭志晔女扮男装而成的。他戴着假发，穿着郭茉茉的衣服。屋子里，郭茉茉和陈翔都在。陈小枝又哭又笑的指着父亲问：“爸爸，为什么？你告诉我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跟这个女人一起欺骗我？你们害死了妈妈，如今又要害死我吗？”
陈翔痛心的表情，眉头皱一皱，眼泪就盈满了眼眶。他说：“小枝，想不到你不但会走路，还会说话。你为什么又要欺骗爸爸？你知道爸爸这些年来是怎么过的吗？今天要不是你舅舅看出了你的端倪，设计试你，你是不是打算永远都不告诉爸爸，让爸爸心痛一辈子了？”
小枝哭过后又是哈哈大笑道：“什么我舅舅？我妈妈没有兄弟姐妹，我哪里来的舅舅？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如果不是你在外面找女人，妈妈她怎么会死？怎么会被你逼得活不下去，要抱着我去跳楼，害得我要终身残废？你问问郭茉茉她爱你吗？她还不就是为了你的钱！”
七
郭志晔走近小枝的身边说：“长着一张天使般的面孔，却有蛇蝎一般的心肠。什么荣华富贵，我们姐弟根本就不稀罕。若不是我早就把你看穿，我姐姐她连命都没了，还谈什么荣华富贵？你知道你爸爸他有多自私吗？八年了，整整八年他为了考虑你的感受，都不舍得给我姐姐一个名分，他要她就是为了让她照顾你，无条件的为你付出！你还好意思大言不惭啊！”小枝本应是理直气壮的，报复也是理所当然的，埋藏在心里八年的仇恨终于可以说出来的时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锅志晔咄咄逼人的强势，小枝竟一时无言以对。
郭志晔说完显得很激动，想继续说下去却被陈翔打断。陈翔接着说：“小枝，他说的都是真的。爸爸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妈妈，更对不起你茉姨。”陈翔把手上的一本病历卡递给小枝说：“这都是你妈妈的病历卡，你自己看看吧。”
看着看着，小枝的眼泪就下来了。原来妈妈早就患上了抑郁症，爸爸生意越来越忙，没有时间回来陪她，她的病情更加严重，她常常怀疑爸爸在外有其他女人，常常跟他争吵。终于发生了抱着女儿跳楼自尽的惨剧。而茉姨是妈妈走后，别人介绍他们认识的，爸爸之所以答应这么快，是因为考虑到小枝她确实需要人照顾。
爸爸接着说,小枝，家里最近发生一连串的问题我一直对你有所怀疑。最早怀疑你能站起来的是你茉姨，她又不能肯定。于是常常让你茉姨常常叫你自己划着轮子去拿东西，就是希望你有一天自己能真的站起来，顺其自然的找个台阶下。想不到愈演愈烈。终于被你茉姨的弟弟在园子里无意间看到你踢了小猫一脚，更加怀疑家里种种怪事都是你所为。
小枝冷笑着说： “爸爸你对茉姨的偏袒还能到多久呢？她如果真的对我好，为什么会在你面前才表现出来关心我的样子，你走后她就冷落我？”陈翔走过去试图搂着女儿，小枝却倔强的望后退情绪显得很激动。郭志晔接过小枝的话题回答：“姐姐是不想你爸爸太为难，你爸刚才跟你说得够清楚了，我们早就看穿你了，但是你要一直装下去，你爸爸他疼着你，就这样让你坐在轮椅上让人伺候你一辈子啊大小姐。姐姐有办法吗？所以只能让姐姐做这个恶人了，她想让你站起来，才会在你面前唱着黑脸，其实姐姐她这些年为了你操碎了心，为了你她都不想要第二个孩子了，堕胎都堕得成了习惯性流产了……”
小枝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原本最讨厌最憎恨的女人转眼间变成了无辜者。真相，妈妈死去的真相只是因为爸爸生意太忙，妈妈因此患下抑郁症，最后导致抱着她跳楼自尽。原来一切都与茉姨无关，她却把所有的帐都算在了茉姨的头上，恨了整整八年。她想哭，哭不出来，想笑，笑不出来。她一步步的走向阳台，陈翔看到女儿失魂落魄的样子，极度惊恐，上前死死抱着小枝，声泪俱下的求女儿原谅他。在那个冷冷的夜里，父女俩抱头痛哭……
经历过这一场浩劫，陈翔把所有的生意都丢下，关掉手机，陪着女儿小枝四处旅游散心，小枝的心渐渐开朗起来……
三个月后，在一座金碧辉煌的酒店里，一对新人在那里正在举行着一场盛大的结婚典礼。宾客盈门，喜庆非凡。酒店门口竖着一块大红牌，上写：恭贺陈翔先生，郭茉茉小姐新婚之喜。这对新人的身后站着一位神采飞扬帅气十足的伴郎，和一位美丽动人笑颜如花的伴娘，他们正是郭志晔和陈小枝。鲜花和掌声就在此刻纷至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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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1-12-27 1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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