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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大根和小楠在机关呆了十年。
想当年,同一批进机关的有十余人,经过岁月的磨练,大多数人都走上了领导岗位,不是科长,也是个办公室主任。
偏偏就大根和小楠原地踏步,至今还是个科员。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慢慢地,俩人就走到了一起,惺惺相惜。
一天,大根忙完手头的工作,就去小楠的办公室,找他聊天。
推开门,大根在小楠的办公桌旁,找个椅子坐下。他望着小楠,吃惊道:“哟,兄弟,又跟老婆干仗了?瞧这脸,跟猫抓似的。”
小楠从抽屉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大根,自己也弹出一根,用火机点燃,呼出一口烟圈,叹口气:“唉,别提了,昨晚又吵了,还动了手,这日子没法过了。真的受不了,早晚得离婚。”
大根劝慰道:“兄弟,这是何必呢,当忍则忍吧,为孩子着想,也不能离婚啊。”
小楠说:“你不知道,她一个招待所所长,就一芝麻粒大的官,还天天给那住招待所的党委书记牵床叠被,送茶端水。还有人说,都看见她和书记到市内逛街去了,还有更难听的呢,我都不好意思说,这不是给我戴緑帽子吗?我质问她,有这回事没有?嗬,你猜她怎么说,说我无能,没本事当官。她那样做,是为了我的前程,好请书记给我弄个官儿做。MD,我就是一辈子当老百姓,也不稀罕那官儿。”
大根听了,倒笑了起来:“谁让你老婆长得那样漂亮呢,人家书记稀罕呐,哈。”
小楠鼻子哼了一声,叹口气说:“唉,还是羡慕你,你老婆能干,又在学校当书记,还挺尊重你,多好。”
大根眼镜一瞪:“呸,好个屁,你不知道,我在家里是如何做牛做马的。家里的家务活,她一点都不做,我洗衣,买菜,做饭,抹柜子,拖地,就像个免费的保姆。吃完饭,还得给她洗水果。看她脸色不高兴,还得到处找人,陪她打麻将。我只能在旁边看,没我打牌的份。我真是上辈子欠她的,这辈子来还她。还有人笑我,说我就该跟她换一下性别,你说,我还是爷们吗?晚上睡觉都哭醒了,我命真苦哇。唉,当初真不该找她,跟我第一次见面的那个秀梅多温柔啊,可我嫌弃别人是食堂的工人,地位低,非得找个当老师的,落得这个下场,我现在都后悔死了。”
这回轮到小楠笑话他了:“哟,看不出你还是个模范丈夫嘞,活像个小女人似的,惯得。我就没那好说话,心烦了我就打人,NND,这年头谁怕谁呀。”
俩人正聊得起劲,却听到门突然被人推开,女科长张丽萍将文件往桌上一丢,随口问道:“两位在聊什么呢?都五点多了,还不快回家给老婆,孩子做饭去。”
俩人像屁股上按了弹簧,立马弹了起来,急急地往回家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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