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腊月的村庄

陈德兰

　
　　文/陈德兰
　　隔着窗看外面白白的霜花，无比兴奋着。我娘打电话过来，说年糕蒸好了，让我回去拿。
　　想着，马上就能吃到香香的、糯糯的年糕，我的唇角就开始往上，扬着，扬着。全然不顾，这一本黄历已在我的手指间，倏忽而过。?
　　走到村口的那条小路时，我把码速放到最慢。看路两边的枯黄的茅草、浅白微灰的芦花、冻脆的趴地根草，挤在满地枯脆的大叶杨叶子里，不落痕迹地把它的节节骨架展示着。?
　　这条通往村庄的小路太静了，静到我能听到电动车的嘶嘶声；静到我能听到路两边的风和草在窃窃私语着；静到我仿佛能听到泥土里的树根和种子在热烈地交谈着。大树根在对小草种子说：“进腊月了，快过年，这条路又要热闹了，出去的人们都要回来了”。?
　　说实在的，这一年十二个月，我最喜欢的就是腊月。腊月是温馨的、喜庆的、是富足的、更是充满期待的。?
　　在儿时腊月里，我娘会把一碗山芋糁子粥端到床头，碗边上总是有着友谊霜的味道，那是我娘的味道，香香的。我可以牙不刷、脸不洗，就这样双手抱着一碗粥，沿着碗边打着圈子咝咝溜溜地喝，我娘就站在那，无限温柔地看着我。这是我娘一年里最慈祥的时候，很温馨；在腊月里，田里的农活都干完了，我娘会坐在太阳心里做着针线活，做针线的娘和在田里干活娘是不一样的，在田里干活的娘，像娘子军，做针线的娘是母性的，看上去有跟晒太阳一样的感觉，很温暖；在腊月里，我放学回家后不用做饭，我娘会用几片腊肉炖上一锅大白菜，在我放学刚到家门口时就能闻到肉香，令我垂涎欲滴着，这时的我幸福得找不到北……?
　　在腊月里最让我开怀的事，就是在融融的太阳下，看斑驳老树光秃秃的枝杆上停留的喜鹊。“喜鹊叫，亲戚到”。有时我们还在床上时，喜鹊就起大早来报喜了，我们总是喜鹊声中迫不及待地起床，好像小姨、大舅或三姑六婆真的马上就会到了。一旦有亲戚来，等同于我们提前过年，娘会把准备过年吃的腊肉、咸鱼、风鸡等，提前拿点出来招待客人，每每这时，我们总是在毫不客气的情况下，甩开腮大吃一顿。吃饱后再拿上亲戚带来的年糕或馒头满村庄地转悠着，显摆着。?
　　刚进腊月的村庄，就已有了年的气氛，家家全在忙着清理门口灰堆塘、羊圈、猪圈，细作的人家连草堆根下也不会放过，把平时能铺到三里外的碎屑草，也清理了一干二净，再把成捆成捆的芦柴码排得整整齐齐，像似要被检阅般的精神抖擞着。窗檐下挂着成排的咸鱼，腊肉，惹着那些馋猫整天在下面转悠着不肯离去。到了腊月中旬，年味就更浓了，几乎是家家热气腾腾，忙着蒸年糕、做豆腐。?
　　每每这时，那无边的喜悦之情总是盈满在我的心头。我常常会饶有兴趣地在村庄里转悠着。看每家每户忙碌而喜庆的场景。那时还没有“出去打工”这一说，村庄里的人们总是守着那大片大片的粮田过日子的。小孩用成堆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呀，走到哪总能听到小孩们聚在一起“跳房子、踢毽子、捉迷藏”的笑声。而我，常常在这些笑声中，期待着年能来得再早一点。?
　　今天，我在娘的召唤下又回到了我的村庄，我习惯性地转悠着。转眼大半过村庄就被我转了下来，几乎没看到人，差不多和那条小路一样静。可是，我分明感觉到了，那一扇扇门里有一双双等待的眼睛，她们在做好所有的准备后，除了能静静地等，还是等。?
　　她们在等待外面的人回家过年。
　　江苏大丰人民南路188号1幢302室陈德兰邮编224100

我想好了悲剧

嗯 村庄与腊月的距离比城市要近！

马樱花

谢谢来稿。

马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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