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故事】惠的故事^_^ [复制链接]

雪夜小狐

主楼

发表于 2012-2-16 18:52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雪夜小狐于 2012-2-16 19:07 编辑

（一）

惠与老公、儿子匆匆走在路上，转过一个楼角，老公忽然回头对惠说：“小灵通。”惠急忙把肩上的包拿下来，拉开拉链，从包的最底层摸出小灵通，递给老公。老公愉快的声音传来：“XXX，铁门打开了吗？我现在已经走到家门口啦。哈哈！”惠不禁抬头往上往前望，前面的一幢楼房的厨房里，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两个人影，正站在窗口朝外看呢。惠抬手招了招，脚下加快了步伐。儿子也飞快地跑起来。

噔噔噔来到楼上，6层啊，气喘吁吁，手里装水果的塑料袋子也勒地手指疼，甩甩手，在门前站定。朋友与妻子已经迎在门口了。一阵寒暄，朋友接过水果，与他们一起进的门来。朋友8岁的儿子过来，羞涩的样子：“叔叔好，阿姨好。”惠把孩子抱起来：“又长高了！”放下孩子，儿子与他玩去了。朋友与老公在客厅闲聊，惠来到厨房，看朋友妻子做晚饭，一边说着话。

又一个孩子进来，好眼熟。喔，是他……

惠记忆的闸门打开了……

（二）

那是去年的夏天。

午后，睡醒的惠与老公一起走出了朋友的家门。老公要去理发，却不喜欢惠跟着，惠就闷闷地一个人往海边走。

微微的海风拂来，有些凉意，也驱散了惠心头的不快。海边的人不多，靠近岸边的浅水中停着几只小船，海边的堤岸有几个游人在玩。惠看着平静的海面，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老公去理发，儿子在与朋友的儿子玩，只有自己是一个人。最后她脱下脚上的凉鞋，放在岸边，又坐在凉鞋上，呆呆地望着海出神。

自从家里买了电脑，惠就迷上了这个没有生命的机器，常常与网友聊的忘记了白天，黑夜，更看不见老公幽怨的眼神，儿子饥饿的面孔……似乎在她的视线里，只有电脑，只有网络……她呆呆地望着海的尽头，其实海是没有尽头的，脑子里突然闪现与网友的聊天对话。惠常常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呆呆地想着与某个网友的聊天记录。

这时，有个个子不是很高的穿蓝色棉布衬衣的男人走下海边的台阶，手里似乎拿的网一类的东西。

惠心想：还有喜欢网鱼的渔民？仍呆呆地想自己的心事。

（三）

惠的思绪又飘向了从前……

如果不是工作遭遇挫折，惠怎么会迷恋上虚拟的网络呢？一想起从前发生的事，惠就心痛。

她不知道，还有谁的经历会与她一样呢？永远忘不了那个傍晚，那个夏季即将来临的傍晚，下班在家上网的惠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聊天的兴致，她抓起话筒：“喂，你好！”“是惠吗？”耳边传来领导的声音，惠的心不知怎么了，猛然一沉。她突然想起了下午的民意测验，会议上领导宣布要评选两名降聘的人员。“惠，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要有思想准备。”领导停顿了一下。“好，领导，你说吧。”惠平静地说。“惠，你被选上了。”领导的话不啻一个惊雷炸在惠的耳边，惠茫然了，嘴里机械地说：“谢谢领导告诉我这个消息，还有挽回的余地吗？”“没有。”领导的话很平静。放下电话，惠失声痛苦。怎么会是我？怎么又是我？

几年前的一幕似乎又重演！那时惠已经结婚，儿子还没有上幼儿园，一直沉浸在老公的宠爱中的惠，有些任性，也有些娇惯。也是在一次民主测验中，惠与一名男同事名列榜上，惠是第二名，他是第一名。只不过是倒着数。当时惠的心头涌起的是一种深深的屈辱，因为那个几乎在年龄上可以做他父亲的男教师是个人人皆知的色鬼，而惠却是个很正派的女人。今天惠竟然与一个色鬼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惠的心情可想而知了。当时，领导公布名单的时候，惠出奇地冷静，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低着头，脸色阴郁。事后，领导说：“惠，你很坚强，换做别的女子，早就哭开了。”其实惠自己知道，她不是坚强，那个趴在老公怀里，哭地昏天黑地的人就是惠；那个在家里越来越不喜欢做家务，让家里越来越乱的也是惠；走路轻轻，说话小心翼翼的，也是惠。惠变了，昔日活泼开朗、爱说爱笑的惠不见了，从前笑脸对人的惠也不见了。惠变地忧郁，惠变地寡言。在惠的世界里，只剩下一个天空：忧郁无助的黑色天空。一次测试真的有那么大的魔力吗？真的把惠毁了吗……何况领导曾欲对惠不轨呢？

今天的一幕似乎旧日的重版。惠真的迷茫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倒霉事都来找她呢？

惠趴在电脑桌前，眼泪顺着脸颊流个不停。记得第一次评选结束，惠就痛不欲生，似乎天黑了，到处是黑暗的幽灵在窜。心也似在无底的深渊下坠，下坠......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惠破碎的心在阵痛，惠无助的泪在眼眶打转……为什么会是我，为什么总是我？老天，你太不公平啦？！苍天，你太不长眼了？！惠压抑已久的心在哭泣，惠已经撕裂的心在颤抖……趴在桌子边，惠憋屈已久的泪终于缓缓淌下。惠真的不甘心，惠真的委屈，惠不停地一遍遍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我？”

（四）

“多少钱一斤？”惠的思路被打断了，原来是出海的渔民回来了。正有路人在向他们买新鲜的仙贝。

惠就站起来，穿上凉鞋，走下台阶，看堆在海岸上的新鲜仙贝。远处有个七、八岁的孩子在岸边玩，手里还提着什么东西。一对恋人相偎在海边窃窃私语。

忽然，男青年穿着皮鞋走进水里，不知道在水里捉什么。惠走近细瞧，才发现原来男青年在用双手捧水里的小螃蟹。惠不由笑了。她走到远处的孩子身边，看见孩子正兴致勃勃地钓水里的小螃蟹，岸上有一小堆冰冻的鱼。等孩子把小螃蟹拿下来，惠才瞧见，原来孩子在用死鱼钓小螃蟹。小螃蟹有拇指大小。惠有些好奇了，问孩子：“这些死鱼可以钓上小螃蟹吗？”孩子庄重地点点头。惠笑了，轻轻对孩子说：“我可以拿你一条鱼吗？”孩子没说话，点了点头。惠从这一堆鱼里面找了一条稍微大一点的鱼，用手指夹着，回到那一对恋人身边，对他们说：“给。是那个孩子在用它钓小螃蟹。”又用手指了指远处的孩子。那个男青年感激地接过鱼，心满意足地与女友开始钓小螃蟹。欢快的笑声，手指被夹住的尖叫声……都围绕在两个恋人身边。惠羡慕地看着，都呆了，恍惚想起了自己的初恋……远处的孩子继续默默地钓小螃蟹，恋人的笑声仍不绝于耳。惠看着，不仅也心动了。她又来到孩子身边，笑吟吟地问孩子：“可以再拿你的鱼吗？”孩子抬起头，仍然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惠就蹲下，毫不客气地开始挑拣冰冻的鱼。然后，她手里拿着鱼也到海边想要钓小螃蟹，可是眼瞅着小螃蟹在水里快活地游来游去，却并不咬死鱼。惠着急了，仔细瞅瞅孩子，原来他用一根绳子绑着死鱼，然后投进水里。这时小螃蟹就开始蜂拥来咬死鱼了，这样就可以捉住小螃蟹。惠看懂了，就找来绳子，把绑好的鱼投进水里。小螃蟹慢慢游过来，试探地咬几口鱼，又游开了。惠有些心急，就心里嚷“快咬啊，咬啊！” 小螃蟹依旧围着死鱼游，就是不咬它。惠真急了，只要看见有小螃蟹咬死鱼了，就急忙提起绳子，可是往往在提的过程中，小螃蟹都象雪花似的纷纷落下，最终一无所获。惠就告诫自己不要学小猫钓鱼，要耐心，耐心，再耐心。

终于又有几只小螃蟹游过来，咬住死鱼。惠屏住呼吸，悄悄提起来绳子，一些小螃蟹纷纷落下，只有一只仍顽强地咬住鱼不放。惠更小心了，生怕惊走这只可爱的小东西。哈！终于把它抓在手里！如果不是踩在水里，惠简直要手舞足蹈了。那股高兴劲不亚于第一次吃冰棍！小螃蟹抓在手里，有些疼，就赶紧扔到孩子的水桶里。惠心里还嘀咕：“这么小的孩子，干吗拿这么大的水桶呢？”

“妈妈！”耳边似乎有儿子的呼唤声，惠猛抬头，果然是儿子与朋友一家三口站在堤岸上，旁边还有老公，似乎头发没有剪。儿子一边叫着，一边下台阶，往惠这边跑，后面紧跟着朋友的儿子。惠把自己钓的小螃蟹指给儿子看，儿子也跃跃欲试，就把惠手里的鱼要去，加入钓小螃蟹的行列。惠又重新问孩子要死鱼钓小螃蟹。原来这个钓螃蟹的孩子是朋友的邻居兼好友家的孩子——明。三个男孩子凑在一起，开始钓了。

“我钓上来一只！”朋友的儿子兴高采烈地嚷起来。

引得儿子羡慕的目光。明依旧不声不响地钓着。

“加油，儿子！”惠鼓励儿子。

儿子低头认真寻找小螃蟹。

“螃蟹！”儿子突然大叫一声，手里还擎着一只稍大一点的小螃蟹。

桶里有好几只小螃蟹了，两个孩子急忙跑过来，仔细找自己的小螃蟹。“这是我的！”儿子指着一只喊。“是我的！”朋友儿子也不甘示弱，用手指着桶里的小螃蟹。大家不禁哈哈大笑。

儿子与朋友的儿子也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又继续钓小螃蟹。明还是不声不响地钓着。不一会儿，水桶底就被大大小小的小螃蟹盖满了，小螃蟹在水里拥挤着，翻滚着，好不热闹。

见孩子玩得高兴，朋友和妻子也开始钓起来。惠招呼老公下来钓。老公不屑一故的样子。惠索性不理他，也开始钓小螃蟹。只要钓到一只，惠也与儿子一样，大喊一声：“又一只！”那份发自内心的喜悦终于让老公也按捺不住了，脱下鞋子，挽起裤腿，接过惠手中的绳子，开始钓起来。不愧是高手，只一会儿工夫，老公就钓了六、七只，甚至最多时候，一条死鱼上可以挂住三、四只小螃蟹哩。

（五）

夕阳西下，不知不觉钓了许多，朋友商量打道回府。

明的爸爸也过来了，原来就是那个个子不是很高的穿蓝色棉布衬衣的男人，他在用网网大螃蟹。下午把网放到深水处，晚上或者早晨就可以收获三只甚至更多的大螃蟹了。他提议把这些小螃蟹拿到饭店，穿起来，炸着吃。惠一听，口水都流出来了。就开始上岸，穿鞋，拿着水桶，往饭店赶去。

到了饭店，几个孩子抢着往铁丝上串小螃蟹，手指被小螃蟹扎破了，出血了，也不怕，勇敢地穿起来。小螃蟹太多了，儿子串了几串，就泄气了，三个孩子开始玩去了。惠也学着串起来，铁丝小心翼翼地在小螃蟹的身体里穿过，要慢，要小心，否则一不留心，就会被小螃蟹划破手指。惠串了四五串，一不留心，手指被划破了。惠也泄气了，不串了。最后意见：统统用油炸着吃。

开饭了，足足一大盘子的小螃蟹。孩子们吃得兴高采烈，尤其儿子，第一次钓小螃蟹，第一次吃炸小螃蟹，吃得津津有味，不停地说笑，在吃饭间隙，也忙着与其他两个孩子疯闹。

吃饭的时候，明的爸爸的能说会说给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说的什么话，惠倒不记得了。只记得一个穿着蓝色棉布衬衣的口才极佳的正义善良的优秀男人！似乎吃饭时，惠还问了一个事后才知道十分愚蠢的问题。

吃完饭，天已经黑了，路灯也亮了。北京时间是10：30。明的爸爸要去海边，看网里是否有大螃蟹。朋友商量让孩子们先回家，大人去海边。儿子怎肯放过看网里的大螃蟹的好机会，就嚷着也要去海边，朋友的儿子自然也要去。最后，大家又一齐往海边出发。

凉风习习，月色朦胧，惠的心情有些激动，兴奋。她永远也没有想到，自己以后的生活会与明的爸爸——一个个子不是很高的穿蓝色棉布衬衣的男人有关联。

一共有两只大螃蟹，最后在路口分手的时候，明的爸爸把两只大螃蟹全送给了儿子，惠急忙让儿子谢谢叔叔。

难忘的晚餐，难忘的海边活动——钓小螃蟹。


                              写于2005、5、29下午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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