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的肋骨》 文:徽地文狐 字数:22228 A男人和那些个女人 1、 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让焦天宇记起,也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让他忘记。 很多女人不停的围着他旋转,但是他看不清其中任何一张脸,这是一个梦境,但很真实。焦天宇一上了床,便记不起女人,无论是醒着还是在梦里,无论老婆还是情人,甚至这个此刻正被他压在身下的女人。 他没有得健忘症,在某个深夜里,没有睡意,没有声响的时候,他会将自己的女人们一一罗列出来,在桌子上站好,排成队。他是用火柴枝插在色泽班驳的桌面上,裂缝里一排排的火柴,不很规则却整齐。他觉得它们像一个部队,整装待命,具体要到哪里去,是出发还是招回,焦天宇却是不知道的,也不想知道。生命就是一个流浪的过程,至于哪里是终点,哪里是起点,对焦天宇来说则很不明确。 和焦天宇上过床的女人都害怕他的眼神,他会仔细看她们,仿佛需要用放大镜去研究一件文物,对每个部位尺寸、每一丝颤动都观察的很仔细。他面部肌肉稍稍的跳动反映自己的发现,既不夸张又让女人们可以敏锐的感觉到。她们一方面很害怕他的眼睛,另一方面又很快乐,表面上她们冷冰冰的,甚至会将手中某个东西重重的放下表示抗议,但心里仿佛涂了蜜。 春天里,蜜蜂会嗡嗡的采蜜,孩子们的图画里它们肩膀上背着一个蜜桶,而花儿是热切的奔放地迎接。事实上,焦天宇碰过一些钉子,被某些女人讽刺过,他从来不在意她们的讥讽,却最终打开她们的封锁。他在意的是:当这些女人忽然奔放起来,应该怎么办。他说的奔放便是结婚。有时候他松一口气:还好,并不是每个女人都是奔放的,要不可真的没法活了。 相比较而言,他喜欢女人怒放,怒放与奔放的区别在于奉献和索取。 肖儿此时便在他的身体下怒放,而焦天宇正在看门轻微的响动,他不知道门为什么会响动,事实上门一直在响,起先他没有发现,直到有一次陈莉在做爱中忽然停止了呻吟,发现了这个一直存在的事实。以后的日子,焦天宇就一直对此耿耿与怀,他的身体还在扭动,但已经听不见花儿怒放的尖叫,这一种状态是恍惚的、机械的,在梦与现实的边缘。 门的响动是一种节奏,在似开非开之间游荡,由开始的惊吓演变成一种刺激,这种刺激让焦天宇亢奋,他忘记了陈莉甚至忘记身下的女人,不停的推进、推进,直至精疲力竭。 最后他坐起来抽烟,烟头的火光在暗夜里分外清晰。肖儿也爬起来抽烟,他们都不说话,仿佛劳作之余的休憩。焦天宇脑海里有个很深刻的影象:小时候,父亲坐在田埂上注视着黄昏里自家快要割完的稻田,点一根烟,喷出阵阵烟雾,某种满足感在野地里扩散开去。焦天宇觉得自己吐出烟雾太虚渺一些,单薄一些,没有喜悦,没有激动,好象在割别人稻田里的稻子。 肖儿享受完这美妙的烟雾,开始穿衣服,一件一件穿的很仔细,连丝袜上的一个褶子都不放过。她抱着赤裸的他,响亮的亲了他一口,笑盈盈的出去了。这一次门合上的声音很响,但它依旧在响动,持久的,不厌其烦的颤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