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旧事之八 问君归期未有期
烟雨接了一个电话,有事先走了。
杜芊芊独自在咖啡馆坐了很久很久,有许多问题她还是想不出答案。他在做什么?他在想什么?他为什么突然辞职?是逃避她还是根本不爱?他为什么不打电话?从前做同事的时候,大家关系都不错,他难道看不出她喜欢他?那么多的时光,他都忘了吗?
她走出咖啡馆时,已经是华灯初上。
晚饭是泡面,吃了几口就放下了,摆弄桌子上拼了一半的拼图,拼上去的全是错,打开电视,换了一圈频道,也找不到喜欢的节目,干脆冲了澡,吹干头发之后就去睡觉。
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起烟雨说的话,拿起电话,又开始犹豫,放下电话,又不甘。
后来终于被自己折磨的心神交瘁,睡着了。
做梦,梦到他结婚。他戴着清代末期的顶带花翎,亲自去大门口迎花轿,新娘子款款下轿,一身大红绸缎衣服,蒙着红盖头,然后是拜堂,满屋子地上都站着人,个个是笑脸,新郎和新娘拜完天地拜高堂,伏下身,又伏下身,永远拜不完似的。
她急的想阻止,却像被人掐住了喉咙,只是张着嘴没有声音。
然后就醒了。黑暗中睁大眼睛,想起梦里的情景。
拧亮床头灯,手忙着在床头柜上摸手机。手机设置成十点钟自动关机。按开机键时,因为心急,手都微微有些抖。手机上,时间显示已经是十二点,翻出手机里的电话本,找到慕容的名字,按呼出键,心里祈祷,慕容别关机别关机千万别关机,然后就听到彩铃的声音,松了一口气。
当听到电话那头一声带着惊喜的声音问道:芊芊?是芊芊?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又想哭。握着电话使劲儿地点着头,又突然意识到他看不到自己点头,赶紧说道:是,是我。仿佛约定好了似的,两端都没有了声音,过了一会儿,他终于说话了:杜芊芊,我喜欢你。
杜芊芊,我喜欢你。
所有的挣扎与徬徨都消散无踪,所有的等待与不甘都化作欢喜,所有的委屈都有了接收的胸怀,她的耳边,漫天漫地的,回响着一句话:杜芊芊,我喜欢你。
握着电话,她笑了,又哭了。
我很挂念你。她说。
我也是。他说。
你什么时候回来?她在电话里哀伤地问。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说:芊芊,我想留在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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