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痴呆日志(二十六)
几天不见,张老战友受过伤的手真的颤兮了,两手不停地抖。我说:颤有,颤有,你不方便就呆在那个黑不隆咚的窝窝头就行了嘛,还跑来参加啥战友聚会嘛。本来我是好意关照,却遭来他一顿臭骂:咋个,你嫌弃我了?我还要上前线打仗呢。看他绷起八股筋,如同掉了毛却又好斗的雄鸡样子,我的气也不打一处来。
我说:咋的,你要打架,来呀!你该不会把我当美国兵整。
我给他雄起后,他到老实了,闷闷地呆在一边不开腔了。突然间他又吼起来:我要上前线,我要打仗。
我骂他说:你疯了,你要当战贩子?
这下他扑到我身上,像小孩样地哭了起来,而且哭的很伤心。鸣咽地抽搐着说:是,我想打仗,有了仗打我才是最可爱的人,有了尊严,受到各方面的关照,负了伤也不后悔呀。现在仗打完了,谁还记得我们。
我真无言以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