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liness:
事故发生前没有半点预兆。
在24楼的时候俩人还是朋友，进餐期间也都很正常地谈天说笑。出来的时候，他还很绅士地帮她拿的大衣。可到了只有他们俩人的电梯里，短暂的降落过程中，他把她揽在了怀里。没等她反应过来，他的吻已经落到了她的唇上。
几十秒钟的时间和几十米的空间距离改变后，他和她之间的关系也随即改变。没法象从前那样做朋友，也没有可能成为情人，俩人陷入了同一份尴尬当中。
作为同一公司的上下级，他们还会经常见面，但从电梯事件后，她会不自觉地规避他的目光，不再坦然地接受他的注视。
其实，她的心里明白有一种宿命的东西是与他有关的，从见到他的那天起。
那天，三岁的女儿忽然就使了性子怎么也不肯去幼儿园，拉着她的衣角，一张小脸被泪水涂成了花猫，百般哄骗下安顿好女儿，急急赶去公司，欢迎新经理的会议可迟到不得。
冲进公司，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一瞬，她几乎是扑进去的，这一扑就跌进了一个人的怀里。慌乱中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双温和的眼睛，后来她时常会去追寻这双眼睛，有着这样一双眼睛的男人，会让人觉得温暖和踏实。这是通过后来的交往她从内心感觉到的。而此刻这双眼睛正含笑望着她。她意识到自己是这样被人接住的，窘迫着向后退，小声地说谢谢。他点头微笑，并不说话。
几十秒钟的时间和几十米的空间距离过后，她知道他和她将去的都是顶楼的会议大厅，而当老总介绍说他就是新来的部门经理时，她更是吃惊地捂住了嘴巴。
日历一页一页地翻过，象重复印刷的报纸，连内容都是一层不变的。唯有她自己清楚，有些东西正在悄然地改变，那是来自内心深处的。
午夜，楼外街灯透进来的隐约灯光将她穿着黑色曳地睡裙的影子拉的好长，每天她都会在阳台伫立良久，不为看星星也不为看月亮。这是从那个人出国以来形成的习惯。此刻地球的那半边也会有月亮么，想到这里她竟吃了一惊，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学会淡忘了。心上的那道疤还在，但已经不觉得疼痛了。
三年了么，时间过的真快。那个人对产后不久的她发誓，出去后半工半读，寄钱回来养她和女儿，学成就是他们一家三口在大洋彼岸团聚的日子。可是接下来，来自国外的电话越来越少，生活费也不再寄来了，她不得不出去找工作，好在她出众的容貌，不俗的气质，不低的学历，很快就在这家公司脱颖而出。再接下来，特殊时间打过去的一个电话粉碎了她最后一点憧憬，谁说时间和空间的距离对相爱的人来说算不了什？话筒里的女声提示她，最不可靠的就是爱情。那个人并不惊慌，好象还为她已知情舒了一口气，看来结束只差一道现实的手续而已。
她变成了一朵冷艳的花，孤傲地开放着。
心里有了一种温暖，自从遇到了那双温和的眼睛。
她加班时他碰巧也加班，她饥肠辘辘时，他正巧也要去吃饭。下雨了，她站在公司门廊下发呆，他就刚好开车过来。所有的关爱都恰到好处，不着痕迹。慢慢的，她依赖上这种被宠爱的感觉，笑容一点点多起来。
可是，电梯拥吻事件在她还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发生了。
她和他之间变得微妙起来。那束依然温暖的目光扫射过来，她犹豫着，躲避着。欲待去接，他却已投向了别处。
这样的日子。她开始恨他破坏了那份自然与温暖。
终天，他来找她。他也不轻松。
夜色中的海，黝黑而宁静，一轮明月明晃晃地挂在天上，象一个无忧孩子纯净的脸。
她和他坐在礁石上，他无话，她亦无话。
一支烟吸完，他开口：我出去学习一个月，等我回来……
一个月以后，她一个人来到海边。
沙滩还是那片沙滩，礁石还是那块礁石，海水还是那片海水。
等我回来——海的深处传来他的声音……
回来，他要怎样做呢？如果电梯之中我没有推开他的吻而是迎上去，会怎样呢？
一切都不会再有答案。几十年不遇的一次火车相撞事故就那么被他赶上了。
海水的冰凉顺着脚踝爬上来……
月亮还在天上好好的挂着，和一个月前一样明亮。 |
雷达卡
发表于 2009-12-26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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