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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南沙贝 于 2012-12-7 11:44 编辑
晚风之恋
南沙贝
小山城的夜晚静谧幽深,蛙鸣偶尔一声。我们一行6人在此地最富盛名的山兰玉液的后劲下,飘飘欲仙回到温泉度假村。县长送行的汽车尾灯消失在夜幕中,各自走回别墅里的房间。
到七仙女的瑶池一游,全拜我北京的韩大哥所赐,他说县长盛情的邀约不好意思推辞。同来的有省里的一位官员,他是韩大哥的哥们儿姓李,他约了他的女朋友一位女导演同去,韩大哥觉得没有女伴挺没面子,思来想去只好问我。像我这样常常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侠女,怎么会不帮韩大哥的忙呢?再说,韩大哥那人长得1米8有余,在60岁的同龄人当中那是身材笔挺,胖瘦适中,他保养良好的皮肤,衬托着他内在的醇厚和通达,他炯炯有神的双眼放射着智慧的光芒。虽然我们彼此相惜,可是连手都没拉过,此行正是天赐良机也。
于是,我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人去,还要了朋友的一辆奔驰面包车,带上一位司机接上韩大哥和李哥,直奔电影摄制组的驻地去接女导演。
李哥甜蜜蜜的一通电话,我们等了大约十分钟,女导演终于气喘吁吁的跑出来了,出乎意料她身后跟着一个男人,也气喘吁吁的拖着行李。我听到韩大哥问:“怎么还有一个男人?”李哥郁闷的回答:“她没说带别人啊!”
就这样,不尴不尬的他俩上了车,车上的位置是这样安排的:我坐副驾驶位置,后一排坐着韩大哥,第二排坐着李哥和导演秋子,最后一排坐着秋子的随从,她介绍说他是剧组里的编剧。
差不多300公里的路程就从这意外开始启程。一路上我们几乎没怎么说话,或者我们全善解人意吧,只听见李哥一路欢天喜地的跟秋子聊天。从他们聊天的内容得知他俩都来自河南省同一座城市,十年前认识于一场由市政府组织的选美活动,那时,李哥在政府秘书办当差,选美事务的具体负责人,而还没到20岁的秋子来自艺校,是一位年轻的老师兼演员。自从那次选美夺冠后,秋子进入了北京的影视演艺界,出演了不少著名的电视剧,还当过主角。也算大红大紫了一阵子,之后她演而优则导,干起了导演行当,并且还是独立制片人,是那种几百万小制作的片子,说起来我居然还看过,一种仰慕心情油然而生,年轻的女导演让我刮目相看了。
直到面对面喝起山兰玉液,我才有机会仔仔细细认真的把他们的相貌全部审视了一遍。韩大哥当然是首当其冲有品位的洒脱男人。李哥呢,个子不高,其貌不扬杨,剃个光头,50多岁的老公务员,可以看出这把年龄还远走它乡的他一定经历过生活的磨砺,是货真价实的钻石王老五。而秋子带来的编剧相形见绌,除了年轻,大约三十岁左右以外,他的外形属于尖嘴猴腮的酸腐文人摸样,一幅眼镜片后贼眉鼠眼的眼睛提溜转动,我都替李哥不屑于他。
除了韩大哥在一楼的套间外,我们都上了二楼,我和秋子住一间,其余的房间是如何安排的?有点心怀鬼胎的我还没问出口就到了我们的房间,没了问的机会。跟秋子聊了一会,主要话题:这样拍片子而且请名演员,不亏本吗?秋子滔滔不绝,话很投机,她送给我她的一盒音乐专辑光碟后,我便迫不及待的扑向了阳台上大大的温泉泳池里。据说当年七仙女下凡间就是来泡这里的温泉的,一边泡,一边幻想着有一位公子从旁偷偷的偷走了我的衣服。。。。。。。
舒爽的走回房间时,可惜偷衣服的公子没来,倒是我们美丽的、年轻的秋子偷偷溜走了。
盖着洁白的酒店柔软的被子,半梦半醒间,抱着笔记本上网,直到睡醒两次她都没回来。大概凌晨5点左右她回来了,尽管她蹑手蹑脚,还是扰乱了我的七仙女美梦,但我依然装成酣睡的原貌,没有睁开眼睛。
牵挂着七仙岭的日出,迷糊一阵我又醒来,时间是6点半,我拿上相机走出了房间。
外面的世界一夜之间经历了冰火两重天,原来寒流驱赶着热带气压,刮起了凛冽的寒风,昨夜不知多少无眠人,侵浸在晚风来急中。
遇到了同样早起的剧组编剧,他拿着单反在拍呀拍,精神格外的抖擞,我们结伴一边聊一边把雾气腾腾的山景摄入,听他口吻是一个自信满满的人。可是他穿着单衣已经无法抵挡寒气,我们很快就决定返回房间避寒。
在一楼遇到了韩大哥也起床了,我跟他聊着走进了他的房间,看上去他休息很好,并没有发现他房间里留过女人的芳香,一块石头似乎从我心中落下,我们一直聊到吃早饭,叮嘱他外面天气骤变,换上厚衣服。
大家都聚在餐厅吃自助早餐,司机阿健跟我汇报情况来了,他说:“昨晚他跟李哥睡一间房,李哥挺好玩的,一个劲的跟他聊秋子,像一位刚刚谈恋爱的中学生,完全迷恋上这位导演了”
望着饭桌对面的李哥殷勤的为秋子端饭夹菜,一个大大的问号升上我那不肯休息的左脑,秋子昨晚到底上了哪一间房?我瞟了一眼编剧,看见一团嫉妒的怒火在他镜片后燃烧。
县长带我们来到著名的风景区槟榔寨子时,迷蒙的阴雨转为中雨,风吹雨打寒气逼人,一车子人只有那位编剧依然只穿着一件衬衣,几个喷嚏响彻在山谷里,继而浑身发抖,大家都没办法,只有我那件红色的风衣最为保暖,我拉下了长长的围脖,交给他临时御寒,他围在脖子上,一层又一层,还真起了一点作用。
李哥使出浑身解数讨好着秋子,秋子十分享受着老乡哥的亲切关怀,那边厢心猿意马妒火中烧的编剧无可奈何的跟在后面,我们每人穿着寨子小卖部出售的一次性塑料薄膜雨衣从槟榔寨去到闻名遐迩的“呀诺达热带雨林”,虽然摸样滑稽但是终于解决了寒冷问题。
我和韩大哥在县长的带领下,冒雨攀爬在热带雨林中。而他们三人却远远的被拉在山脚下,派司机去打探虚实,居然回来汇报说:三人似乎在吵架,具体吵什么说不清楚。阿健只说秋子导演被夹在中间左右不是。
我看看韩大哥,韩大哥笑一笑安慰我说:“咱不管他们继续玩”
山风呼啸,雨越来越急。为了安全我们带着遗憾下山了,与他们三人汇合在山脚时,原来他们之间真的爆发了一场去留问题的大战。
编剧说:“省里帮忙的人打来电话说今晚约到省文联负责人吃饭,这顿饭对于剧组事关重大,秋子导演必须参加!”也就是说他们此刻必须返回海口,差不多300多里的路,一分钟也不能耽搁。李哥说:“这位负责人我也认识,跟他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回去后保证约他出来见面。”李哥生怕秋子跑了,帮她提着她的包包信誓旦旦。
他们继续吵着上了电瓶车。蜿蜒的山路路滑雨大,为了缓和气氛,车内的几位工作人员阿哥阿妹唱起了黎族山歌,在他们感染下战火停歇,秋子导演在她身边的李哥的鼓励下,和起了刘三姐的山歌,清脆专业的民歌声穿透力极强,荡漾在崎岖弯路上,也留在了我们心中,车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我回头张望发现坐在走后面的编剧一副呲之以鼻的表情,而李哥却陶醉在幸福之中。
歌声停止在刹车声中。在景区门口,秋子声音温柔但是态度坚定的说为了剧组她必须返回海口。李哥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六神无主。于是韩大哥做主支持秋子的意见,并让阿健开车送他们去县里赶省汽快车,而我们上了县长的车继续观光。
晚饭在在水一方的农家乐吃的,匆匆送行回来的李哥一声不吭,低头狂饮山兰玉液,我和韩大哥强打精神跟县长斗喝小酒,草草结束了饭局。
在回去度假村的路上,李哥借着酒疯哭泣起来。我思想反复斗争着,看着这个痴情的老男人为爱疯狂,我不忍心把昨晚发生夜不归宿的小秘密告诉他。
没想到老男人恋爱起来那么幼稚,就在我们走到别墅的一楼时,李哥突然问我:“你昨晚跟她睡一间房,你一定看到她裸睡的样子,给我描绘一下她的身材好吗?”
我问李哥:“那个编剧,是自己一间房吗?”李哥的回答:“我宁愿跟阿健一间房也不想跟他一间房!”这个傻的可爱的李哥比中学生都不如,我“哼哼”的冷笑起来,大家莫名其妙的停下了脚步,还是韩大哥够沉稳,他推着李哥说:“走,到她的房间坐一会!”
我不能想象这个恋爱中的男人居然可以天真的成这幅摸样,难怪人说恋爱中的人的智商等于零,但那也说的是女人啊,这李哥在尔虞我诈的官场中是怎么混的呀,真费解!
为了不让他继续被蒙在鼓里,我只好和盘托出昨晚的事实。他开始还是坐在沙发听我说话,后来他在屋里团团转,每走一步都重复问我具体细节,直到把我问烦为止。
一个活了五十多岁的老男人,老婆曾经有过一个,孩子生了两个,那些一夜之情或许有过N个,为什么像个初恋的中学生啊?真不可思议!
韩大哥看出了我的不耐烦,拉上他离去。
没心没肺的我在他们走后又美美泡上温泉,吸允着硫磺的淡淡芬芳。阳台上晚风吹拂,沙沙的雨声渐渐消散。
雨后天晴,第二天阳光灿烂,我们在七仙岭下照相,我终于鼓起勇气在合影的时候把手插在韩大哥的臂弯中,心中那种感觉找不到准确的词汇来定义,比兄妹略深,比情侣差了十万八千里,忐忑不安中踏上了返程。
李哥一人横在第二排座位上打起了呼噜,我扭过头来对韩大哥说:“李哥睡得多甜美!”结果韩大哥用批评的口吻说:“都是你害的!”
“我?”我不解的甚至是撒娇的问。
“你打破了一个老男人的梦想!一晚傻呆呆在外面游荡!”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哥你骗我!你怎么知道?”
“我陪了他一晚上”
脑海中迅速闪过晚风凄迷中蹒跚的背影。
那个惭愧和后悔啊!一起涌上了我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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