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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汉大学门口修鞋的鞋匠胡二奎,是湖北黄冈人,据说他是破落地主家的独苗儿,因为他姑姑哄着他把他家的房产变卖了,并且独吞了卖房产的钱款,他才跑来武汉找他姑姑的。他姑姑在武大食堂做饭,就住在食堂旁边一个平房里,于是,他便挨着那平房搭了个偏房,住了下来,一住就是几年,目的就是讨要祖上留下的房子钱。他姑姑说他是神经病,根本就没有什么卖房子的钱。
有一年,快过年了,派出所在配合工商清理市容、取缔占道经营的时候,把他的钉皮鞋的摊子给掀了,工具也没收了。因为索要被没收的物品,他接连不断地来局里,找局长上访胡闹,搞得局长不能办公。局长让我打发他,我把他带到办公室,他对我哭诉他是如何被姑姑骗取了房产、如何只能靠修理皮鞋为生。我认真地听取了他的诉求后,虽有些同情,但也很厌恶他常来胡闹,还抓破过我的通讯员小李的脸,于是,我打算戏弄戏弄他,便问他:“你是个说话算话的人吗?”他拍着胸脯说:“当然!”我说:“好吧,你的事情,要到2月31日才能处理,你到时再来吧。”不料,他竟没有会过意思来,硬要我出具文字凭据。我写了个条子给他,并再次说明,如果不是2月31日或过了2月31日,都不许再来胡闹了。他点头走了。此后,他果然没再来了。
6月5日,他又来了。我以逾期为由,让人赶他走。他流泪道:“不是我不说话算话呀,是区民政局的把我关进精神病院里去了,我刚出来呀!”我的心,突然软了。虽然我是戏弄人家,可人家是信任我的呀!我让人带他去仓库翻找他被没收的工具,准备发还给他,可是,没找着。最后,我找工商局的熟人,在他们仓库里给弄出来了一套,发还给他。起初,他还不要,因为他觉得这套工具不是他的。我叹了口气,对他说:“唉---!你就赶紧拿着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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