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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起飞的时间推迟了,还是空中飞行时间延长,2月5日那天,当CZ6403次航班飞抵重庆江北机场时,已近下午4点,比预定到达时间晚了半个小时。
一路上气流不断,有几回还颠簸得很厉害。我习以为常,不觉得恐惧,只是担心年过古稀的母亲受不了。
不料母亲却强大得很,面无惧色,气定神闲,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全然看不出害怕的样子。
但愿母亲能一直这么硬朗下去,给我们这些儿女更多陪伴孝敬的机会,也让我们的生命因为有母爱相伴左右而更加温馨完满。
离开沈阳时,室外气温零下二十度左右。虽然一减再减,我和母亲还是一副东北人出门的最低标配装扮:毛衣毛衫,外加稍薄一点的棉衣外套。
刚进机舱那会儿,我发现有些穿多了,里三层三外层的母亲也热得微微出汗。
这就样,还没飞离沈阳哩,大东北和大西南的巨大气候差异就开始显现了。
飞机着陆后,还没停稳,众人纷纷打开手机,或报告平安,或联系接机事宜。母亲问下一步怎么安排,我说直接回开县,外面有同学来接站。
原本,我并没想麻烦任何人。
倒也不是吹牛,只要开口,接站的人和车都不是问题,只是大过年的,个个都忙得很,自己在机场找个车就行了。
实际上,回家的日期敲定之后,我就开始规划着行程:坐机场大巴到重庆市区,再到龙头寺客运站换乘去万州或开县的长途客车。
后来,考虑到拎了个大箱子,又担心母亲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遂动了坐黑车直接回开县的念头。我甚至找我的好兄弟、高中同学谭超要来一个专跑重庆机场至开县的黑车主手机号,以备不时之需。
这年头,私家车偷摸搞营运的不少,价钱不贵,速度还快,是很多人出行的不二选择。只是坐黑车风险很大,一旦出了交通事故,绝对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麻烦得很,还是慎重选择为好。
事实上,那个黑车主手机号压根儿就没有使用的机会。
2月4日下午,谭超从开县打来电话,说他实在走不开,让同为高中同学的周清明开车到重庆接机。
谭超摞下手机不久,清明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叫我别着急,到时他在机场出口等着我们。
接到这两个电话,心头顿时掠过一阵暖意。这就是我情同手足的同窗们,无需多言,总是在不经意间带给我温情和感动。
要知道,从开县县城到江北机场并不近,三百多公里,至少三个半小时的车程,来回六七百公里,大半天时间就耗在高速公路上了。
尽管心怀感激和愧疚,但我却无法拒绝同学们的好意。
2月5日下午4时许,当我和母亲走出重庆江北机场的到达出口时,清明和我的另一位高中同学朱占清已在那里等候。
清明是我们高中同学中结婚最早的家伙,女儿已上大三,儿子入伍两年,早早地就完成了生儿育女并抚养成人的大任,如今有车有房有买卖,小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见了我,清明一如既往地叫我“班长”,声音如高中时那般亲切明亮。
在东北当过兵的占清不改军人的爽朗作风,上来就问我是不是穿太多了,说外面热得很,一看你就是从东北回来的。
我以为占清有些夸大其词,不料出了机场,走了不到100米,我就已经汗湿衣背。
当天重庆室外气温在零上二十度左右,与沈阳刚好一正一负,温差达到四十多度,难怪我和母亲觉得热得有些受不了。
还有火上浇油的囧事。我们四个到了停车场,占清和清明竟然忘了停车的位置,折腾了一小会儿,让我进一步体会了老家的温暖和热度。
上了车,清明告诉我,当晚他家团年,刚好我和母亲碰到了,一并参加。
在我们老家,尤其是万州和开县城一带,素来有轮流团年的习俗。每年小年一过,挨家挨户置办酒席,广邀亲朋,共贺新年,早早地就把合家团圆的气氛烘托出来。
回开县城的路上,占清一直负责开车,我和两位老同学东扯西拉,母亲则安静地坐在车里听我们胡侃,偶尔插一句话。
临近年关,高速公路上车流如织,车窗外绿意盎然,一派生机,全然没有东北冬季的枯黄与苍茫。
我注意到,与两年前相比,高速公路两侧的广告牌仍以政治口号为主,只是换了新的内容。
看着这些耳熟能详的内容,脑海里莫名地掠过两个成语: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天高云淡2013年2月24日07:41补记于沈水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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