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潜龙浮水 于 2013-2-23 21:44 编辑
（四）——被迫打工的老板
离开那家公司后，我在报纸上看到一家输出公司招聘电脑制作学徒，经验学历不限，凭着试试的心态，去了。
公司比较大，在二楼，举目估算约有四百方左右，除了老板的房间及输出设备的机房是全封闭外，其他办公空间都是开放式间隔，然后四周都是铝合金玻璃窗，感觉空间开阔舒服。由于要求不高，来应聘的人很多，还要排队，有的说几句就走了，有的就可以留下来上机考试。 他，面试时，是这家公司的创意总监。 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好，身材式中，腹部略有发福，巧克力肤色，发形后梳，额头高而饱满，圆脸，眉毛比较清秀，小而精致的鼻子，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眼睛不算大，看东西的时候，喜欢看到一半就眯一下眼，嘴也比较小巧，说话比较大声，声色有点儿阴柔，说到好笑就会哈哈大笑，感觉比较爽朗，平常喜欢带个小围巾装饰，当时就觉得他挺有风度的，有点象张国荣，靓仔：） 记得他当时考我的题目是做名片设计。他说名片虽小，但足可以看到一个人的功底素质。我很用心地做，做成什么样忘了，只记得当时很少有机会用电脑，所以我很珍惜上机的机会，特意做了几个稿。 他看完之后，没说什么，只说了下这里的情况，薪金很低是否介意，问我为什么要入这行，我说我喜欢这行！薪金无所谓，他就叫我等通知了。 收到通知时，我兴奋得晚上都睡不着觉，因为我觉得我可以真正入这行了。 同期进来的有四五个，我很幸运，是总监助理，等于直接就跟他了，让我感到收宠若惊！ 记得第一个任务，是要我做一个玉米罐头的包装，他教我，罐头是圆柱形的，展开其实就是一个矩形，长宽就是周长与高度，然后再加出血位……他教得很耐心，我从心里感激他。 我的努力，受到他的肯定，我们经常在一起加班到深夜，有时甚至是通宵，因为那时的技术不完善，有很多时候做好的稿，在电脑上是没问题的，在输出的时候要不就是过不了机，要不就少了一部分，每遇这些情况都要逐个清查，每次加班到深夜他会打的送我回家，然后再绕道回他家。 逐渐，他把我当成知心朋友，也带我出去见下客，有时也请我去西餐厅喝杯咖啡鸡尾酒什么的，兴致来的时候，不免就讲一讲他的故事…… 原来他曾是一家广告公司的老板，曾经有车，有自已的写字楼，现在除了剩下一台砖头似的大哥大还能显出他当年的威风，其他都随风去了，想当年某名牌家电的广告，也是他拍的，请了国际女星，当然她那时还没有那么出名，他就是看准她的潜力，推荐她拍这个广告，问题这个女星笑得比较僵，他忍不住说了句，结果那个女星耍大牌…… 我听他说到这时，也想起了那个广告，点了点头，“嗯，确实是，我也感觉那个女星笑得有点儿不自在，我还以为那是创作需要……” 然后他又说“当年，好多美女追他，风流得很，连广州小姐那个谁也有过这打算，但那个女的卸了妆，很难看”我将信将疑地说“不会吧，当时选美的时候，我都有看，样子很甜的！”他笑道，“除了身高能看得出来，其他都要打折扣，你太天真了！” 他又说，“在一次朋友的酒会上，他认识了现在的老婆，当时她一个人在角落里喝闷酒，然后凑了上去，那晚我们聊了很多，也不明白，怎么可以有这么多话题可聊，而且很投机，很开心，从没试过有女人可以跟他这么谈得来的，于是他就开始疯狂地追她，还请她上游轮出国旅游，向她求婚很多次，她一直没答应。终于，我没钱了，我跟他说我现在很穷，我们还是分了吧，她反而答应嫁给我，于是老婆就在我最穷的时候嫁了给我。老婆很聪明，很会做人，喜欢看梁凤仪的小说，里面全是大家族的恩怨情仇，她是名人之后， 每年政府放烟火都会受邀到贵宾区去欣赏……” 那晚，他说了很多，但没说为什么他沦落到此。其实我很想知道，但还是止住了，不想伤了他的兴致。 直到有一天，由于接单文员总在老板面前哭闹告我们的状，忍无可忍，总监就把她调走了，请了一位他之前公司的老部下，一位师奶，闲聊间，也揭开了迷底，因为她曾经历过当年总监的辉煌。 原来他之前公司有另一个拍档，就在总监疯狂追他老婆的时候，那个拍档偷偷地调走资金，在他出国旅游时连公司印章也拿到手了，就做很多手脚，其实当时公司的人都知道，只有总监蒙在鼓里，因为两个都是老板，另一个老板很会做人，经常给好处大家，而这个总监不太会做人，所以基本没有一个人敢提醒他的，最后等他出国回来后，不但什么都没了，还欠下别人几十万…… 后来有一天，总监，我就叫他师傅吧，可能跟老婆闹矛盾了，请我去了一家酒吧喝酒，也谈起了那些不愉快的经历，记得他说，没什么事千万别做法人，出了什么事就是倾家荡产也得赔到底，还有千万要对精瘦的人要小心，营养都去到心机上了，防不胜防，当年我差点站上窗台跳楼了，是老爸的电话，把我拉了回来。还好，这家输出公司的老板帮我还了这笔钱，因我本是他的大客户，也成了朋友，不过条件是要帮他打工，帮他整个公司形象调整过来，现在这里是新搬的，还是我规划的，怎么样，还可以吧！”他喝了一口酒，又接着说，“你跟我学是你的福份，当年我是看着别人作图，不满意，于是就花了几万，去到香港学了一个星期的师，再加上我的总结变通，我现在的PS水平怎么说目前在国内也算是走在前头的啦，你那些培训班的都是骗钱的，玩玩可以，根本不能出来混饭吃！” 我听得心里热呼呼的，我敬了他一杯酒，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当时这么多来求职，偏会选上我？”师傅逗趣道“没啥，就因为你会说广州话！”我听了，低下了头，师傅却哈哈大笑，“傻呀，你，其实是觉得你比较用心，踏实，虚心，不象一些人自以为是的！还有，觉得和你沟通比较好，有潜力！”…… 在他身上，我学到不少东西，技术上的，待客上的，还接触了广告摄影，什么叫灯片，什么叫炒更，那时他还想东山再起，还带我去看他谈得差不多的一个写字楼，说到时和我一齐在这里奋战…… 一年后，我等于在这里进行了魔鬼训练，但收获也丰富的，在他的建议下，我还利用星期天去书画院进修，以提升审美素质，那时很穷，连每天坐公交的钱也要精打细算，还要孝敬父母，但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快乐…… 一天，他跟我说，该学的师傅都已经教你了，这里已没有什么可以发展的空间了，你先走，师傅也准备撤退了，你也该出去闯了，去大染缸里锻炼下，为以后我们的重聚打下更坚实的基础…… 于是我念念不舍地离开了师傅，觉得象一个浮萍在社会里游荡…… 起先，师傅把我介绍给他的妹夫开的工作室里干，结果第一单，就要我勾几百个LOGO，因为是为一家大型商场做得单张，要集各家的品牌上去，他的电脑配置不高，那个软件CORDARW是翻板的，所以经常死机，有时做到一半还没来得及存盘就出事，那个妹夫又是中央美院毕业的，非常自负，居然面子都不给我师傅，就把我辞了，我心里很不舒服，我觉得对不起师傅，想打电话跟他解释一下，结果那天他一直没接，我很沮丧，成了心结，同时也对这个CORDARW非常反感…… 后来手机从模拟数字换成现在的什么网，9字头手机都换了，我就没有再联系到师傅，直到几年后，一次偶然，重遇，谈起这件事，师傅说，那不怪你，之后他的妹夫也后悔，因为再也没有招到比我技术更好的人，我也没再帮他介绍人过去了……” 那天临别时，他还送了一本他设计的硬皮笔记本给我，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今生有约”四个字，再加上他的签名……我一直留着。 还记得师傅说过的一句话“最懂得欣赏你的，只有我！” 是呀，一生人能遇多少个懂你，又肯教你的人！谢谢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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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3-2-23 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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