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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位组织去了一趟小河镇。吃过晚饭,几位同事说要打打牌。我因为无此爱好,于百无聊赖时突然想起同窗好友凡琼来。她一直在小河镇政府上班,由于相隔甚远,平时很少来往。于是我便开始联系她,电话拨通后,里面传来凡琼的声音:“喂,你哪个?有哪样事?,快说!”我很诧异她怎么用这种询问的口气,感觉很不礼貌。但想想,她可能以为是陌生的骚扰电话了吧。连忙报上自家姓名。果然,这家伙大吃一惊,操作一口的小河方言忙问:“你啷个会在小河镇喃?哪歇来的嘛?在哪里嘛?你等倒起,我马上过来接你”。于是约好在索桥边见面。
沿着斜斜的街路,再转过一道小巷,便到了铁索桥边。这座索桥是小河镇的标志性建筑。桥身横跨于集镇两岸,桥下是奔腾不息的河水。群群肥鸭,缕缕炊烟,把暮色中的小镇描绘成一幅清秀而纯静的画卷。一个人影从桥上急急朝我走来,人还未到。银铃般的笑声早已传到了我耳朵里,俩人惊喜地相互拥抱,手拉手地走过吊桥。
宿舍的灯光下,清茶散着袅袅清烟。凡琼打开电脑,问我要不要上。我说:“拉拉家常吧,很久不见了,你最近过得好吗?”凡琼没有立即回答我,她弯下腰,检查了一下网络,半晌才回答:“也谈不上好与不好,日子就这么过呗”。从她的语气中,我这才发觉,她今晚暗淡的神色中隐藏着莫名的忧伤。我关切地问:“你啷个了喃?都快过年了,应当高兴才对耶,你啷个搞起的哟?”凡琼这才打开话匣子,向我倾诉起最近的烦心事。
原来,他与老公结婚后,夫妻感情很好,女儿现在城里读高三了,经济条件也还不错。前些年,他们用积蓄在城里买了一套商品房。应当说,这俩口子,一个是公务员,一个是中学教师,小日子应当过得红火。可她现在开始恼恨自己的老公起来,原因是,老公是孝子,学校一放假,便跑回老家陪他老妈过年去了,留下她一个人在单位。说到这里,凡琼开始心酸起来,眼泪直往下掉。并嚷嚷着说;“他越是这样,我越是对他妈有意见,他妈一直把我当外人,没有一点痛心,我凭哪样要去孝敬她喃?反正我是不去他们老家过年,就在单位过算了。”
我被她的话愣住了,半开玩笑地戏她:“你丫不也是孝女迈?你不会是离不开男人吧?”又说:“老公当孝子有什么不好呢?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在家守着活菩萨不孝敬,没道理。我很羡慕你的婆婆妈还健在,能在老家为你们守着一亩三分地,多好啊,你要老人对你有痛心,那你必须先得有孝心,儿子是她千辛万苦养大的,怎么不心痛嘛,你是外人嫁过来的,要建立好婆媳感情,作为小辈,理应和老公一起好好尽孝,时间久了,老人也会心痛你的,你也只有这样,夫妻间的感情才会加深,家庭也就没有了矛盾了。”
凡琼并不认同我的观点,她继续发泄着:“光老人不心痛都还好点啊,特别是大姑子为人很怪,总是搬弄是非从中挑拨,我就是吞不下这口气!”看着她恼怒的样子,我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喂,你是做农村基层工作的干部,如果让你去给别人家调解民事纠纷,你该啷个办喃?也以你这种思想去教化你们的乡民迈?”听了我这番话,她似乎自觉得理亏了,吱唔着不在说话。“行了。别在东想西想了,”我接着说:“你们单位已经放假,你明天去给老人买点水果或衣服之类的,赶紧回去一家团圆吧,老人和你老公会很高兴的”。
“过两天再说吧。”她的语气明显地软了下来。我心里暗自高兴,因为我了解她的性格。从我们刚见面时提到婆母怒气冲冲的表情,到现在脸上的怒气已烟消云散了。其实她并不是真不孝,只不过是与老公赌气罢了,这样的事,在平凡的家庭中是在平凡不过的事,凡琼是一位善良的女人,她心里有自己的打算,只是孝道之事全被她老公一个人抢去做了,造成了婆母认为儿子好,媳妇不孝顺的误会。婆媳间是需要经常关心和沟通的,我相信,明天或者明天以后,凡琼便会回婆家去团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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