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月朦胧~ 于 2013-5-13 22:03 编辑
康爷崴了,在极限障碍场。
当他卯足了劲冲向四米高台的时候,我们还在为他加油鼓劲,他也首长般的跟我们挥着手。笑容洋溢在他的脸上,在半空中勾勒出自信的神采。
他是那样的信心满满,就像是打了胜仗即将凯旋的将军,让我们的心情也跟着晴朗起来。
他的动作是那样的迅猛,只一个加速,便冲上四米高台;身体瞬时在半空中打开,如鹰隼般俯冲水面,激起水池里的大片浪花。极限障碍的精华部分,因着过程的惊心动魄,因着康爷的华美表演,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故事到了这里,仿佛已经趋于完美。我们也早早的把左手交与右手,准备在康爷出水的时候报以热烈的掌声。可天不遂人愿,苦等数秒,却堪堪冒出康爷的头。
我们已经认识到事情的不妙。一米五的水深,如果不是身体条件不允许,不可能出现滞水的情况;五米五高的障碍,如果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都会对身体造成致命的伤害。我们忽然想到了他的着陆点--水池中唯一一个水深不足半米的地方--出水前的最后一个斜坡。
事情的发展终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当我们把他送上救护车的时候,还寄希望于只是简单的崴伤,希望他能够满血归来;可我们也一样知道,这个科目太过危险,即使你事前做好了种种预案,也无法弥补前半程体力严重透支的缺憾。
我们最不希望看到的,最不希望发生的,以一张诊断书的形式血淋淋的呈现在我们眼前。我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描述他的伤势,因为纵便是我们这些对医学一窍不通的人,都能从片子里看到三条粗大的裂口。医生告诉我们,不幸中的万幸,还好他身体条件不错,换做任何一个人,肯定是粉碎性骨折。
粉碎性骨折?就这样一个敏感的词汇,让我想到了很多很多。
在我们的群体里,有许多像康爷这样的人,他们对自己的身体简直苛责到了极点,时时争第一,事事冲上前,取得过骄人的成绩,与之相随的,便是对身体的极度压榨。
半月板报废,交叉韧带撕裂,腰间盘突出......
你很难想象,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以后每时每刻都要同伤病作战,而这些伤病,不论你以多大的毅力去克服,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我不可能忘记,当我腹部韧带撕裂时,那种难言的痛,如针般挑动着脑神经,让自己彻夜难眠;我也不能忘记,每逢下雨阴天,脚踝、膝盖传出的各种不适,部件明明还在,却总又不受自己控制......
是自己太拼了吗?这样的拼有意义吗?都说拼命拼命,命都拼没了,再多的付出也成了镜花水月,经不住你仔细把玩。
我该庆幸,今天站在四米高台上的不是我;我该反思,身体的伤病让我逃避着各种困难。
我不觉得有任何惭愧。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对于种种的不确定,对于自己难于掌控的,还是退一步为好,毕竟身体是自己的,一旦伤了,就再难回到从前。
那些正在挥霍着自己青春的年轻人们,请一定保护好自己的身体。莫图一时之快争强斗狠,因为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无限度的输出,最后苦的还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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