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春天有个约会
你知道
我是个不安分的人
从你在远方轻轻呼唤第一声开始
我就蠢蠢欲动了
……
我已在路上
你呢”
这是一个叫春天的女子写给我的一首诗。应了她的相邀,我兴致勃勃地赶赴了一场春天的约会。
那天,一路上闲极无聊,数度想发个短信,可又怕过早让春天惦记这事,给她添负担,所以忍住了没发。直到进入A城地界,才知会了她。
那两位油田的朋友问我来A城干啥,我临时编不出个瞎话来,只好说“看个朋友”。他俩挺暧昧的一笑,说,“女朋友吧?”这个瞎话我能编了,赶紧说,“不是!”。
不过他们猜出是女友,倒叫我心神一荡,觉得温馨,觉得心口发热。这个感觉,久违了。小时候倒是常有这样的感觉:早上一觉醒来,看着窗外明晃晃的太阳,对新的一天将会发生什么完全不知。但正是这种未知,凝结成一个巨大的企盼,对未知的一切都觉得那么感兴趣,觉得会有好多新鲜事儿、有趣事儿发生,才觉得心口热热的。这个感觉不是抽象意义上的,是一种切切实实觉得有一股热血回流到心脏的生理感觉。长大以后才知道,这正是生命力旺盛的表征。所谓热血青年,并非凭空来的呢。
中途下车休息时,那两位油田的朋友已经知道我的腿有问题。我一路关心到站后离如家快捷酒店还有多远,那个年长一点的人似乎就理解了我担忧的问题。但人家也不说破,只说他们接到同事的电话,单位有车正好到终点前一站的那个地方办事。他建议我干脆跟他们提前下车,叫我搭了他们的车。
进入市区已是黄昏,一路的空旷寂寞,变成了车水马龙的喧闹。想到春天在等我的到来,顿时觉得这座城市也亲切了。那一刻的感觉很温柔,觉得整个城市都温柔。远近明灭的灯火,也显得那么温暖。境由情生,信哉斯言啊。
汽车直接送我到酒店门口。那两位朋友还特意下了车,在路边和我握别。我给他们留了电话,嘱他们有机会到B城时别忘了找我。
(一)
上午赶车累得够呛,加上头天摔了一下,每一迈步,大胯隐隐作痛,就一直担心下车后还要走多远才能到酒店。现在这个负担一下子消弭无形,这么顺利,我觉得是我这次出行的好兆头,上午赶车时的沮丧也一扫而空。
知道春天已经调了课,我忽然莫名紧张起来。原以为她要下了课才来,我有从容的时间整理内务,现在忽然就觉得时间似乎不够用了。所以特意问了春天大概什么时候到,才敢去洗澡。担心啊,怕我正在洗澡她来了,显得多不尊重?
收拾停当后,忽然有个想法:以春天那么善解人意的脾性,她说了7点半到,就不会提前来。就算已经到了楼下,她也很可能等到7点半才上来。因为她会考虑到我可能按照她7点半到达的时间表收拾内务。想到这一节,我又特意短信告诉她:我收拾完了。那意思是,她如果真的已经到了楼下的话,就大可不必再等着了。呵呵。
春天来短信嘱我休息一下,我哪休息得成啊,满脑子就惦记她什么时候来。若说舟车劳顿,的确是有,可是根本就无心休息,隔几分钟就看一下手机上的表,挺大个人,像个毛头小伙子一样沉不住气了。其实7点半的时候我就已经开门迎接过一次了,在走廊里看了看,空空荡荡,觉得挺傻的,就又回去了。
及至又过了5分钟,我忽然想法多了起来。我想她这阵子正敏感呢,无论发生一点什么不顺心的事都会觉得自己倒霉,由此而生出许多无谓的自责——这倒霉是为什么呢?因为自己心绪不宁;为什么心绪不宁呢?因为我。我就开始担心,觉得她会不会因为赶时间丢三落四,会不会因为拿的东西多,上下车的时候盒饭的塑料袋破裂,再弄她一身油……想法多多,觉得无论出了什么事都是我的罪过,于是愈发紧张起来。看看已经是7点35分,忍不住又一次开门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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