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墨如烟 于 2010-1-26 15:41 编辑
所有的相逢,开始与离别都是相同的,
都是眼泪与微笑,温柔与花瓣。
或许早已明白:
遗忘,终究太难；
伤心,在所难免。
幸福,无声地碎裂在时光的手心。
----<<幸福薄如蝉翼,脆弱深情>>
我是中文系的本科生,大学毕业后,在一家出版社工作。因为受不了上司对我的指手画脚,我辞掉了人生的第一份也是最后一份工作。
此后,我便开始写一部书,一部描写都市白领生活的书。我用几个月来的全部积蓄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我在凌晨4:00开始睡觉,一直到下午4:00起床,洗我的头发。我用一种Fa的杏味洗发水，很多年。那是大二去军训之前，我去超市采购。开始只是觉得喜欢它瓶子的颜色，后来就真的爱上了它的味道。我还用一种甜橙味的发浆，粘稠而晶莹剔透，就像是滴血的时间。我不用吹风机,因为我喜欢头发被一点一点晾干的感觉,自然而清爽。
吃过晚饭,我会到一家名叫“BACTERIA”的pub,叫上一杯之华士加冰红茶,用我的笔记本电脑写我的书。在凌晨3:00合上电脑,回家睡觉。我的一切是那样的简单,甚至是“一味的单调”，我似乎也变成了一个寄生在都市的单细胞动物。在我没有灵感时,我会在街上尽情地游荡,我就是这样放任甚至纵容着自己,在我的大脑有足够低的温度时,我就再回到“BACTERIA”去写书。当生活从我身边走过时,我甚至不曾意识到时间的流逝。因为我不再是上班族,再也无须顾虑时间是否都被我充分地利用掉,我想我已经被自己给宠坏了。
后来,我在“BACTERIA”中发现了一个男人。说发现是因为我觉得他很特别,他的瞳孔有着和我相同的颜色——是抑郁的灰蓝色。我固执地把这叫做是一种缘分。从他的穿着来看,他应该是属于那种白领类型的男人。在我的印象中,他每天只喝一杯蓝带Martell,中间穿插着迷人的沉思。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沉思”前加上“迷人”这个形容词,但我不想去客意地找寻答案,因为也许根本就没有答案。我经常会去猜测他沉思的内容是什么,就像在我们都很小很小的时候会去猜测当我们长大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一样,是一个很微妙的游戏。同时，我也为他的生活加上“一味的单调”这个定性。
再后来就到了冬季,他依旧每天来,但他似乎不曾意识到季节的更换,依旧是一身西装,不穿外套。我喜欢看他每天喝下第一口Martell时的满足感。我就是那样放任着自己的目光,不曾收敛。而他却从未察觉,这让我小小的心开始漾起不满,不满他的粗心大意。
他看到我了,在我看他的时候,虽然我们从来没有说过话,甚至连一个蓝色或咖啡色的眼神都不曾有过。他终于发现了我的存在,在我发现他三个月后,在我为了看他写书的进度已是放慢又放慢后……
2月14日,情人节,也是我的生日。我依旧准时来到“BACTERIA”。我想,我今天还可以看到他喝下第一口Martell,还可以和他有一个眼神的交汇,就是我今年收到的最好的也是唯一的生日礼物和情人节礼物。我在等,等他的出现,似乎我这三个月的人生意义就是为了等他出现。时光在我的身旁走过,我可以感受到,因为时钟在不停地向我发出“嘀哒,嘀哒”的讯号。我百无聊赖地吟着自己为他写的一首诗:
“用鲜血释怀爱情,
用惊艳包裹自己。
我在迷离间舞动,
让感伤充满自己。
当我的青春远去,
经不起泪的洗礼。
阳光不羁地挑逗,
容颜破碎在风里。”
然而,11:00了,他还没有来.我开始慌了,难道他有女朋友？那么他为什么每次都是一个人来?还是他病了?亦或他今天有别的事……一个个的问号在我的心中不断地重复性地出现。层层疑问的背后,我发现,在我的心里有一样熟悉的事物被悄悄地唤醒了——那是爱！
Peter向我走来,他是这间pub里的侍者。他手上拿着玫瑰花：“雪儿,这花是萧寒送给你的,他在门外等你。”
“萧寒?是他,一定是他。”我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冲向门口。
我出现在门口的一刹那,看到许多烟花在夜空绽放,橘红色的,就像失火的天堂。月光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将一棵棵烟花点燃,点燃那美丽的失火的天堂。那个身影, 那个我魂牵梦萦的身影, 那个我回想过千百遍的身影。是他,真的是他！
我终于按捺不住那来自心底的呼唤,跑过去抱住他,抱住这个我在不经意间悄悄爱上的男人。他低下头吻了我,一个炙热的吻,一个可以安抚燥动的我的吻。他的唇干燥而温暖，一点也不像他的名字。我在他的怀抱中得到释放,我贪婪地享受着,享受着他的气息,他的体温,他的拥抱,他的吻……时间在瞬间凝固了,这一刻,仿佛全世界都属于我。雪花尽情地飘舞着,在我和萧寒的世界中,我不禁将自己更深地埋入萧寒的怀里,此时的我更像是一只爱上人类的疯狂的猫。
转眼间已是春季,在我和我的萧寒真诚地相爱后。对于我来说,一切都是这样的温暖。我仍旧写着我的书,只是每天在我到“BACTERIA”写书的时侯,旁边还会有萧寒陪着我。有他在,我写书的时候会更有感觉,书的进度也加快了。我依旧每天都会看着他喝下第一口Martell,就像我每天都会洗头发一样,是一种习惯,甚至是一种信仰。
我的第一部书终于出版了,这部取名为<<容颜>>的书。封面是我自己设计的:一面破碎的镜子,照出一个美丽女人的容颜,照出的容颜也同样是破碎的。我很高兴,但更是意外,它的销量竟达到了130万册。
为了庆祝这个销量,萧寒特别在一家叫做“ANGEL”的西餐厅请我吃了一顿饭。餐厅的气氛非常好:天蓝色的壁纸,是我最喜欢的颜色；橘红色的烛台,就像那天的失火的天堂；两杯冰水,就像我和萧寒的爱情,没有任何的掺杂,是完全的透明。正在放的是帕格尼尼的唱片,那个意大利小提琴演奏家——<<爱情的一幕>>。
“雪儿”,他唤我的名字时显得有些紧张。他从西装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玫瑰形的。他打开,取出一枚戒指。他托起我的左手,欲将那枚戒指带在我的手上。突然,他手中的那枚戒指掉落在水杯里,溅起一片很好看的水花。那枚戒指逐渐下沉,沉没。我似乎听到那枚戒指掉落水中的叹息。我伸出细白的手指,从水杯中取出那枚戒指。美丽的白金钻戒,刚刚浸过水的钻石闪出异样的光彩。“我帮你带上”,我们的眼神交汇,蓝色的眼神,和我们的灰色的瞳孔。
第二天清晨,我穿着萧寒的白色衬衣站在窗前,他还在那柔软的床上睡着。他睡着的样子就像个婴儿,一缕阳光穿透,射向我的萧寒。我回过头寻白色床罩上的那一片殷红，那一片象征我23年来贞节殷红，如莲花般绽开，鲜艳得刺眼。萧寒家的窗户是那种很高很大的落地窗,配着白色的窗帘,是我所喜欢的。我在想:这里是19层,如果有一天我从这里跳下去,会是什么感觉?
萧寒醒了,他从那柔软的床上爬起来,从背后抱住我。他的气息,他的体温,我依旧贪婪地享受着这一切,包括他。“萧寒,你知道吗?人的一生有三颗石头,一颗是爱,一颗是情,还有一颗是爱情。爱,原是如梦方醒；情,原是百年的沧海；爱情,原是可以让人再次走入这样一个不变的轮回。”我不知怎的竟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也许是我已开始怀念这些留在我学生时代中的朦胧的语句吧。“我会给你的,爱,情,还有爱情,只要你想要,雪儿，我都会给你的！”萧寒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很暖昧,他把我抱得更紧了。
我怀孕了,我和萧寒的孩子。我打电话给萧寒,告诉他我有事找他,我要见他。一小时后,门铃响了,是萧寒。我告诉他说,萧寒,我怀孕了,我有了们的孩子。他没有我想象中的兴奋,而只是沉默。他终于开口了:萧寒告诉我说雪琳回来了,她特意从美国回来找她。雪琳,她是萧寒的第一个女朋友,她想要和萧寒复合。
雪琳,她要把萧寒从我的身边夺走,在我有了萧寒的骨肉之后,但我甚至还没有见过她。
一个星期了,我和萧寒没有通过电话,更没有见过面。也许，我们都需要冷静,都需要一颗冰冷的大脑去面对事实。
无疑,萧寒是爱她的,他深爱着雪琳,但他也爱我。他不知道我和雪琳应该如何取舍,他找不到答案。
5月27日，星期三。在今天,在萧寒的公寓里,我们要有一个了断,我,萧寒,还有雪琳。不可否认,雪琳的确是个美丽的女人,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长达腰际的卷发,似乎卷出了无尽的妩媚与无限的缠绵。更另我惊讶的是，我和她长得如此相像，她仿佛是这世上的另一个我。我没有想到,我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这样一个女人。
我顿时明白，原来我不过是雪琳在萧寒心中的一个延续，他从没有真正爱过我。也许他欺骗的不只是我，还有他自己。
白色的窗帘,很高很大的落地窗,依然是我所喜欢的。阳光无言地穿透,很漂亮,但却有一点威逼的感觉。
“萧寒,告诉她,你是爱我的,快告诉她!”雪琳终于打破了这已维持了一个小时的沉寂。
“我,雪儿,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爱谁,或者我应该爱谁。”
“你还爱她,还忘不了她,萧寒,这是你应该接受的事实。”我不想哭，尤其不想在雪琳面前哭。我狠咬着嘴唇，我想它已经破了，因为我尝到了血的腥甜味。但我的眼泪还是不自觉地掉落。
“雪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萧寒,不要说对不起,爱并没有错,永远都不用说什么对不起。”
“雪儿。”
“雪琳,我把萧寒让给你,一辈子地让给你。萧寒,我依然爱你!”
我转身,让这最后一缕阳光渗透我的生命。我拉开一扇落地窗,去拥抱我最后的一抹天空。我也许有些后悔,但这里是19层,后悔也无路可退。我终于知道了从19层跳下来的感觉:那感觉就像在飞,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我感受到了最真实的自由——我人生的最后一次飞翔。
我回想,在我生命中的最后一刻。我想起<<铁达尼号>>中Jack在沉入海底前对Rose所说的话:
“Rose,listen to me…Listen…
Winning that ticket was the best thing that ever happened to me…
It brought me to you…
And I’m thankful,Rose…I’m thankful…”
我不知道是什么将萧寒带到我的生命中,但我仍然感谢它,感谢它让我在萧寒的生命中所留下的痕迹。
我年轻的生命,和我未出世的孩子,如同流星一般,坠落，坠落，坠落……我想,那一刻,我的容颜是破碎的,再也无法将它拼凑起来,我那血迹斑斑的容颜……
花儿的翅膀,唯有死亡,才懂得飞翔；女人的容颜,唯有绽放,才能飞越美丽……
后记:很喜欢自己写的故事,即使不能赢得众人,自我陶醉一下也不错。文笔上还不够成熟,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但对我来说是一次全新的尝试。这是我六年前写的故事，现在终于可以有人看到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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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0-1-22 1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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