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品安全监管制形同虚设 作用还不如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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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品安全关乎到我们的切身利益，最近我们看到了镉大米和假羊肉，最新又曝光出来了以工业的硫酸铜腌制皮蛋，还有假蜂蜜。就在6月17日，全国食品安全周活动启动，国务院副总理汪洋强调，要形成人人监督的食品安全天网，让不安全的食品没有市场。那么舌尖上的安全，到底如何形成一个人人监督的天网？层层的追溯到底能不能形成一个良好的机制？央视财经频道主持人沈竹和著名财经评论员马光远、刘戈共同评论。　　工业硫酸铜腌皮蛋，假蜂蜜氯超标，有害卤肉、黑作坊……舌尖上的安全再度升温。食品安全社会共治，如何编织天网？
　　魏先生(业内人士)：我们原来的皮蛋加工，都是用石灰、盐、食用碱之类的把它加工出来的。现在皮蛋很多用了(工业)硫酸铜的，而且这些皮蛋都是来自南昌市的那些，南昌县的一些皮蛋加工厂，这些(工业)硫酸铜含在里面，对人的伤害是很大的。
　　在江西省南昌县向塘镇强盛禽蛋加工厂，工人们正忙着把鲜鸭蛋放进桶内腌制。记者注意到，桶内腌制皮蛋所用料水都呈黑色，靠近一闻，腥臭味十分刺鼻。在厂房内巡看了一圈，记者发现，在一个小角落里，有十几包编织袋。分别为金华牌食品添加剂，氢氧化钠和上海辛保精细化工厂(音)生产的硫酸铜。其中，硫酸铜的外包装袋上，写着化学试剂，打开袋子一看，已经用了只剩下了半包。
　　记者：那个(硫酸铜)也是腌制用的？
　　南昌县向吃镇强盛禽蛋加工厂负责人：对。食品添加剂怎么不可以用？
　　据了解，企业为了牟取暴利，滥用工业硫酸铜，想方设法的缩短皮蛋加工周期，已经成为行业内公开的秘密。事件曝光后，当地政府已经叫停南昌县三十家有证禽蛋加工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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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重庆河川警方捣毁了一个家族式制售假蜂蜜的团伙，查获一千多公斤假蜂蜜。如果有人服用这种假蜂蜜后，轻则腹泻、呕吐，重则造成人体多系统、多器官的慢性中毒，甚至影响生育。　　近日，陕西咸阳捣毁了一处生产销售卤肉制品的黑作坊，记者在现场查获了五十公斤亚硝酸钠，以及松香、胭脂红等有毒添加剂。
　　杨方(咸阳公安渭城分局华星路派出所教导员)：这个松香用来拔猪头和猪蹄上的毛，有工业用的亚硝酸钠，松香和胭脂红，特别是这个工业用亚硝酸钠，是严禁在食品中添加使用的。
　　日前，最高人民法院发布《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办理危害食品安全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对食品安全监督渎职犯罪各罪名的适用以及共犯的处理进一步提出了明确意见。
　　裴显鼎(最高人民法院刑二庭庭长)：除了黑心商人的犯罪以外，还和负有监管职责的行政官员，他们的一种不负责任、不作为，或者是滥用职权、玩忽职守，或者是收受贿赂、钱权交易，或者是渎职，像这种行为交织在一起，所以查处起来困难也比较大。
　　为了让居民吃的更加放心，目前贵州省专门安排食品安全举报奖励专项资金三百万元，每起案件举报奖励金额最高可达十万元。除鼓励实名举报外，匿名举报人也可选择预留密码方式来领取举报奖金。
　　刘戈：虽然有关食品安全的结案率在提高但问题还是层出不穷
　　(《央视财经评论》评论员)
　　现在确实是越来越复杂，有用工业硫酸铜来代替食用级硫酸铜来腌制皮蛋的，还有用鸭肉来代替羊肉的，当然这既不是养鸭人的问题，也不是养羊人的问题，是造假人的问题。还有在镉大米的问题中，农民虽然是生产主体，但同时他根本不知道他的产品怎么样，会有毒，会有问题，所以这样的一个复杂性导致现在虽然我们抓了很多的人，就是从最高人民法院结案率来说，这两年有关食品安全的结案率，2011年上升了179%，2012年上升了224%。尽管打击力度这么大，但是由于这个问题太复杂，所以问题还是会再出现。
　　马光远：监管制度如果真的能够起到作用，为什么最先发现的是媒体，而不是真正的监管部门？
　　(《央视财经评论》评论员)
　　当然我们说，一个比较良好的健全的食品安全监管体系，应该最先发现食品安全出问题的是监管部门。但是我们现在看到，随着中国食品安全问题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而且创新的手段越来越多，我们发现的食品安全领域中的创新非常多。当我们一件一件剥开来看，有人讲中国监管的法律体系不健全，而我们去看法律的时候，法律非常健全。从田间、地头到餐桌，执行非常严，从最高人民法院结案率来看，这几年对食品安全的司法监管也越来越严。我们再从部门来看，整个部门的设置也很全，从农业部门，卫生部门，质量部门到食品、药品安全部门等等全部在内，这个架构体系拿到任何一个国家去衡量，我们的整个监管体系都是最全的，我们的监管制度都是最严的。但是这个问题仍然没有解决，为什么？恐怕我们得说，这些监管的制度本身究竟是一个摆设，还是真的能够起到作用？如果真的能够起到作用，我们又要问，为什么最先发现的是媒体，是公安部门，而不是真正的监管部门？所以我觉得下一个问题就是，我们一定要为我们的食品安全监管制度的安全进行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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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勇：要提高政府监管的严格性、有效性和公正性　　(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局长)
　　对监管部门的信任，是提高社会参与食品安全积极性的首要前提，我们越强调社会共治，就越要提高政府监管的严格性、有效性和公正性。
　　刘戈：食品安全维权的路很长而且会绕很多的弯路
　　(《央视财经评论》评论员)
　　比如你去检测的时候，有没有人搭理你，这是关键的问题。因为我们的工作比较忙，我们可能不愿意去用那么多的时间来办这样的事，但其实有人愿意花时间这么办。前几天，我岳母买了一盒冻虾、吃完了以后，全家人有呕吐、拉肚子的反应，闻这个虾的味儿有点变质了。那么我岳母当时征求我的意见，我以我多年的经验说这事，您就别管了，忍了算了，因为这事我估计没有结果。但我岳母觉得这事她得管，她也有时间，然后她打了12315，那边态度非常好，又找到当地工商所打电话，人家说行，没问题，我们来处理。那么她拿着东西去了以后，你会发现和我预料的是一样的。他们说这事，您自己去找一下企业，商量商量该怎么办，那么最后都是这样的结果。
　　当每一个人当他有了这样的一个经历以后，那么他还会变成人人监督网里面的那么一个人人吗？我想他就会撤出。那么现在能不能有一个机制，能够让这张网张起来？你要建立起来这个机制，能够让大家愿意参与进来。就是在你这个体系里，这个政府里的人员构成是什么？是天天去检查的行政人员，还是科学家和实验室的实验员？美国的FDA(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有将近两万个雇员，里面大部分是科学家和实验员，他们干什么呢？就是说你拿过来各种各样的产品，我进行检测，看你够不够我的标准。比如前几年发生了一个毒菠菜事件，当时有很多人吃一个公司的菠菜，导致大肠杆菌感染，很多人拉肚子，住了院。有一个母亲当时就很注意保存证据，她把菠菜拿去了FDA检验，最后打官司拿到了五万块的赔偿。
　　回过头来说，我岳母其实是很有公益心的，这其实不是她一个人的损失，如果她把这个事情搞清楚，可以让更多人减少他们的损失，但是当她积极去做这个事情的时候，她发现这条路很长，而且绕了很多的弯路。
　　马光远：食品安全问题的维权成本相当大根本得不偿失
　　(《央视财经评论》评论员)
　　一个好的监管制度，它应该是什么？第一，我个人认为，监管者本身是很清闲的，也就是说他们没有那么累。我们现在来看，我们有这么多的监管部门，我们现在这个新的监管总局编制也很大，比以前更大了，但是我们考虑到现在有这么多的食品生产企业，这么多的超市，这么多相关的参与者，让他真的一件一件去监管，我认为非常难。比如说刘戈的岳母，要真正达到她的那个公平，这个路应该是最短的一条路，而不是最长的。我们现在来看，每一个消费者如果说吃到不合格的食品，那么最大的问题是当我去维权的时候，维权成本相当大，根本得不偿失，最后非常后悔。
　　如果说刘戈的岳母是在美国的话，那么她吃到这个虾以后，她就发大财了，因为有律师会主动参与，美国的律师是在到处的找这样的事件，他用来发财。因为一旦得到索赔以后，他有一定的提成。而不是像现在，刘戈岳母那么大的年纪去投诉，然后又被推到企业那儿去。那么一个好的监管制度是什么？是激励着人人去做这个事，而不是到最后，大家心寒说，我一旦起来维权，我的成本会很大。
　　刘戈：在发生的某些食品安全事件中哪怕是相关部门的临时工都没有被调查和处理
　　(《央视财经评论》评论员)
　　发生了这么多食品安全问题，但当地的工商部门、质检部门、卫生部门有哪个领导，或者是哪个办事人员，非临时工的，哪怕临时工被调查，被处分，没有。
　　关键是一方面，要有法律的支持。另外这样一个体系要能够让大家看到有成效。比如在2000年的时候，发生在日本的事件，当时他们的脱脂牛奶，让1.4万人同时拉肚子，最后这一家公司到现在已经彻底不生产牛奶了，因为这1.4万人都在跟他闹事，他最后赔偿了2.4亿日元。虽然摊到每个人身上并不算太多，大概一万多人民币，但是对企业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我们的三鹿虽然在三聚氰胺事件里破产了，但是还有一些协同犯最后没有处理。所以说这样的一个体系，并不仅仅是说政府有多少雇员，有多少个机构，如何去进行整合，如何整顿政府的工作方式，而是说要建立起一个更广泛的机制。
　　马光远：不到位的处理是对公众信任的最大打击也是对食品安全违法的一个鼓励
　　(《央视财经评论》评论员)
　　每一起食品安全事故，事实上每一个老百姓都在问，除了那些造假者以外，那么对渎职的、对滥用职权的，对监管不到位的监管者又怎么样呢？那么有些当然是监管了，三鹿事件以后，有人被免职了，但是你发现免职三年了已经，那个人又出来了。我觉得这个结果的本身，事实上对公众信任的一个最大的打击，而且也是对食品安全违法的一个鼓励。
　　现在讲这个天网，讲人人参与天网，我认为这个提法非常好，因为仅仅靠监管部门是不行，我们要靠企业自律，那需要道德，政府监管，社会协同、公众参与、法治保障，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政府监管有没有效益？第二，公共参与有没有积极性？所以不能老去靠记者。我们经常讲，在美国资本市场上，那些大鳄都是最聪明的人，智商都非常高，而到美国证监会工作的，都是美国智商不高的人，但是为什么最笨的猫，最后能够管住最聪明的老鼠？是因为有老百姓在参与，律师也在参与，一旦出现造假、欺诈，以及操纵市场的情况，这些律师立即喜出望外，因为他们发财的机会来了，所以这个让猫捉老鼠好？还是让老鼠自己监管老鼠好？我觉得我们现在搞的这个网就是让老鼠自己来管老鼠，同时让猫也来管老鼠，同时也让老百姓也来管老鼠。
　　我觉得老百姓真正的参与是什么呢？是有一个专业的团队，比如美国的监管机构里面大量的是科学家，这样的监管很专业，同时也有一帮律师去参与。我们说，当监管部门没有承担监管责任的时候，你付出的代价也是很沉重的。如果大家都认为代价很沉重，比如我们曾经有一个企业做火腿肠，里面有瘦肉精，那么如果按照他的产量罚十倍，我想这个企业现在肯定是不存在了，那大家看到这样的情况，肯定再也不敢以身试法。所以人人参与，并不见得说，我们每一个人每天都必须这个打官司，去上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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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高宁：不安全食品破坏市场中良性的竞争环境　　(中粮集团董事长 《央视财经评论》特约评论员)
　　(食品安全)这不是一个负担，别人拿不安全的东西来卖，来和你竞争，你就会竞争输了。相反食品安全是最好的一份投资，食品安全创造价值，食品安全创造百年老店，食品安全真正创造有竞争力的企业。作为企业来讲，也是一个长久生存，也是最好竞争力的手段。
　　马云：比起相信中国人的胃我更相信中国一定能解决食品安全问题
　　(阿里巴巴集团创始人之一《央视财经评论》特约评论员)
　　有人跟我开玩笑说，马云要相信中国人的胃，我们的胃能够消化一切食品，但我更相信中国人的智慧，更相信今天的中国政府，更相信今天的年轻人。今天的日本、今天的美国、今天的欧洲，有蓝天碧水，但四十年以前，他们跟我们今天一样，有不能喝的水、空气污染，食品不安全，他们治理了，他们解决了，我相信中国也一定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