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归隐宋朝 于 2013-6-24 22:23 编辑
晨 练 (花溪)
沿菊花顶的山路晨练,还有两个中年美少妇相伴,真是一大美事。
天阴凉潮湿,但没有压抑感,一下子就陶醉在山林特有的清新空气里。洁净的柏油马路,安谧,幽静,少有车的喧嚣,来往的都是晨练者,以中老年人居多。路两旁的山密生着松树、槐树、栎树等等,而路牙石边栽种的淡竹、紫叶李、鸡爪槭、常青藤和诸多的花花草草,最受我们三个“伪自然爱好者”喜爱(因为所知甚少,不得不低下头自称“假冒伪劣自然爱好者”)。
我们第一次看见栎树有着猫尾巴一样细长而蓬松的花束,尝了鸡蛋黄大的黑红而酸涩的野李子,在一棵桑枣树上摘了一把半红半绿的桑枣,我们还口头分辨了紫薇紫荆、香椿臭椿,狗娃花和矢车菊,我偷摘了一朵类似芫荽花的粉红色的花,英子采了一大把。英子随口吟道:“我从山上摘花来”,我就“灯等等灯等等等”胡乱地回,惹得芳紫陌同志一阵大笑。
“看,好像海市蜃楼!”哪里是呢,是电力大厦在雨雾中的朦胧错觉,但确实有一种虚幻的美。我们为什么一定喜欢朦胧的虚幻的美?“云中的神啊雾中的仙,神姿仙态桂林的山。”听听,贺敬之的《桂林山水歌》,不也是这种审美情趣么?团扇半遮面,都是这路货。
忽然,雨点落下了,先是三三两两地掉金豆子,然后就鸡啄米似的密起来,我们开始往回跑。衣服湿了,头发湿了,但还是要跑。
芳紫陌边跑边说,我喜欢闻下雨溅起的泥土的香味。我说,是拆炕坯的味道,灰尘腾空而起的干燥味道。但是地皮一湿,地上一冒泡泡,这种味道就不见了。
雨越来越急。我们就不说话,只是慢跑。但是我们的脚步追不上雨的脚步。我看见路边小屋里的炊烟歪歪扭扭,我听见雨声惊扰了狗的安睡,犬吠声断断续续。路边的花草在美滋滋地喝着雨水,但是雨水贴在我们的头皮上衣服上又沉重又粘腻,非常不爽。
偏偏英子在后面不急不慢地走,还打电话,还蹲下身拍急旋的水流,拍不知哪里跑出来癞蛤蟆。“她没老得好”,我对芳紫陌说。这就好像对于风险的态度,英子不去规避,她反而有一种去以身尝试的激情。这或许是一种诗人的浪漫,或许是一种泛滥的激情,但是我只知道,风雨会对我的关节留下伤害,我要跑。
“你先跑吧。”英子说。她索性不跑了,在远遥路慢悠悠地走。
快到英子家门口了,雨却渐渐地小了,却见她的老公跑出来送伞。大概是刚刚接到英子的“圣旨”了吧。
“英子呢?”我指指遥远的北方,对他说,在北面拍癞蛤蟆呢!
回到家,照见镜中的落汤鸡,回想我们狼狈的快乐,不禁“扑哧”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