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院里住了十年,院里的谁谁他祖宗三辈基本上都摸清楚了。后来跟着老公调入另一个城市。谁知就那么巧,就有俩院里的孩子,偏就考到了老公所在的学校,俩孩子妈,都赶过来与我相见。因为他乡遇故知又含着未可知的有所求的缘故,她们待俺的亲热,此时赛彼时;夸俺的话儿哟,箩箩甜如蜜。哎,吸毒上瘾,就好上扯淡了。
一个孩子妈小芬告诉俺,院里的张主任得了尿毒症,院里那对一树梨花压海棠的老夫少妻配早离婚了,都一年多了。
张主任我是知道的,同桌麻友,技术老辣,哼,没少赢俺的钱。她是有个顽疾,癫痫,有时就一头栽地,口吐白沫人事不知。然何时竟得了尿毒症呢?这真是祸不单行,福无双至哟。
没多久回老家去看老爹,路过大院顺便去探望了下昔日相好的姐妹。也是闲聊,一嘴扯到张主任的病,不胜唏嘘。谁知相好大吃一惊,“尿毒症,没听说啊,咋隔这么远你还听说了呢?”我也讷闷,难道这就叫现实版的好事不出门,恶耗传千里么?
相好坚定的说“没影的事,张主任天天打麻将呢,身体棒得走路能踢死狗。”
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合不拢。尿毒症这么凶险的病也能随便给人按么?是不是张主任施展了啥必杀技,把小芬的钱全赢到自个口袋里去了,于是,小芬就来个“欲杀之罪,何患无辞”,用“尿毒症”还以颜色……可这也忒狠了点吧。
俺是嘴快,相好嘴也不懒,相好也有相好啊,相好就把这事告诉了院子里的人间百晓陈,人间百晓就是天上地下云里的事全通晓的意思。百晓陈素日里正跟小芬不和,乌鸡眼对乌鸡眼的,正愁找不到伤口下蛆呢。她像猎狗一样竖起耳朵嗅到了此消息的“商机”。一分钟都没停,鞋子一蹬,陈出门了,不出五分钟,高跟鞋的“蹬蹬”声就停在了张主任门前。
张主任闻此恶耗捶胸顿足,“天爷奶奶啊,是谁这么咒我,我是抱她家孩子下井还是刨了她家祖坟,多大仇啊……”可以理解她,旧病未除,又添新病,还是不治之症,搁谁头上也发狂啊。
足足龟缩在家一星期没敢出门,吓得。俺是真怕张主任打上门来,扯住我衣领,拽住我的头发,拉到小芬跟前,让俺们面对面对质,这让人情何以堪啊?
想想世上真有这么不靠谱的人和没把门的嘴么?悄没静声地打听院里那对老少配夫妻离婚没。相好说好着呐,人天天下午手挽手去看夕阳。
饭好吃,话不能乱说,乱说会出人命的。指天划地暗怪小芬,那病,能信口诌么?那婚,你说离就离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舌头轻了,什么重话都敢往外喷!
都说谣言止于智者,俺承认俺是智者…的近亲,但有些舌头把事实搅活得一地鸡毛,真相云遮雾绕……做为一个不幸误上了贼船谣言传播者,俺其实,很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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