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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鸣表妹的qq头像亮着。我上去打招呼:“鸣,最近忙吗?”
“老样子。上课,打工。”
“暑假回来吗?”
“不一定哦……”表妹发过来一个调皮的表情。
我打出了一排字“鸣,你有没有想外婆呢?”却犹豫着,要不要发送。
光阴如白驹过隙。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两小无猜的情感有了浅浅的隔阂。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总能让心底的话一泄千里,痛痛快快地诉说着。
以前,鸣表妹每年暑假都会来我家住上很多天。我和她挤睡在奶奶的那张雕花大床上。一起大声地唱各自在学校里学的歌曲,让奶奶评谁唱的歌好听。一起比赛背书,把课文从第一篇背到最后一篇,奶奶依旧乐呵呵地当着无用的裁判。每晚都要吵到半夜三更,筋疲力尽才入睡。
白天,我们经常去桑园竹林里玩。那些麻雀啊,真是很笨。老是把鸟窝搭在桑树杈,竹叶丛中,随手一伸就能摸到鸟蛋。我们经常穿梭在这些地方,一把把鸟蛋捧回家,叫奶奶放在饭锅上蒸熟了,两人抢着吃。那小小的泛着淡青色的麻雀蛋,是真正的人间美味啊!
最喜欢在河边和其他的小伙伴玩打水漂。看谁的瓦片打的远,谁能打到河对面,谁就最厉害。我们捡来一些小瓦片小石子,平平地一甩手,有的一直跳到河对面,有的扑通就掉入河中。“嗖嗖嗖”瓦片在水面一路跳跃着,我们的笑声就像那飞溅起水花一样的闪亮、清脆,在河面欢快的荡漾着。
那时的河水真清澈啊,能够看见小虾小鱼在游动,小蟹在水底爬来爬去。在河滩石下面经常可以摸到螺蛳,小蚌、小虾。有一次奶奶烧了蚌肉,我贪吃了好多好多,结果抱着肚子痛得翻来滚去,可把奶奶急坏了,而鸣也在一旁吓得哇哇大哭。还一边哭一边嚷嚷:“姐,你怎么啦!姐,不痛不痛哦!”。后来爸爸背我去医院,她还硬要跟着去了医院陪着我才安心。
从此后,我一见蚌肉就心有余悸,再也不敢随便多吃。
日子啊日子,在指缝间溜走。姑姑姑父在上海买了房子,费了好大的心思把表妹从乡下弄到上海,读完高中继续上大学,而我在乡下老家经历了父亲的生病去世后,早早踏上社会参加了工作。两人虽然没有断了联系,但上网时偶尔在qq上闲聊几句,也不再畅所欲言,只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逢年过节相遇也是来去匆匆。
记得席慕容说过,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所有的泪水都已启程,却忽然忘了是怎样的一个开始,在那个古老的不再回来的夏日。遂翻开那发黄的扉页,命运将它装订得极为拙劣,含着泪,我一读再读,却不得不承认,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
纵然心有咫尺,却无奈身在天涯,和鸣那些曾经的童真的美好的光阴,已经慢慢泛黄,以后的日子也更显渺远苍茫,惟有一起哭,一起笑的疯狂年少,在残留在记忆中微微跳跃着余光。
“姐,你怎么啦?这么有诗意。”鸣问我。
我一看,自己发送的话竟是“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
不觉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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