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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芥末 于 2013-9-22 20:11 编辑
看到拽爷一篇《艺术的支离和丑拙》一文,突然生出诸多感想。拽爷提到女人缠足话题,意会到一种意识形态若是麻木沿袭下去,以丑为美的审美情趣乃至整个文化氛围必将遭到历史性的审视和质疑。拽爷的文字表述里虽然没有提及“格局”这个词,我在望文生义的基础上还是想到了这个词眼儿,格局。一种定势、态势,扭曲的审美观长期延续下去而形成的态势。拽爷非常敏感地意识到一个大问题,文艺审美有时候正在磨灭本我的自然的精神诉求,正囿于固定格局,与最初的原始的审美观渐行渐远,就可能步入了支离与丑拙的令人担忧的文化状态。
还以缠足事例来审视一下这种审美观扭曲的事实吧。男人以足大足小评女人优劣,注重一个“态”美而一叶障目,忽略了足的自然美及对于人体的功能作用。此种畸形审美观延续下来得有一千多年了吧,有了这个标准,恋足癖的人多起来也不足为怪啦。
由此,我也想到了那位民国遗老大师级人物辜鸿铭,这位学贯中西精通英法德近十多门语言的怪杰就是一个恋足癖。他的《中国人的精神》为中国文化鼓与呼,在西方引起的震动不小。他的封建意识最强悍最顽固,来自于他特立独行的人格,也来自于他引以为豪的东方文化情结。国人精神境界的修炼讲究“内圣外王”,内心里有很高的精神高度,外面能够从事各种实际的事业。辜鸿铭一代大儒精神境界自然要比一般人高出许多,即便如此,仍免不了堕入恋足癖的变态审美情境里。
不止艺术,还有很多事物也不慎跌入这种怪圈里。一种常态沿袭下去,即便是丑得不得了依然会被认可,且冠之以美。印度人在鼻子中间的软骨穿上金质的圆环,让它一直坠到嘴巴,有的还在下嘴唇挂上分量不轻的饰物,嘴唇垂到下巴,露出齿龈,他们认为这是优美。还有,在秘鲁,有人在耳朵上挂上珠宝,以昭示耳朵的大而美。这些审美情趣不一而足,就如同意大利人认为魁梧肥胖是美,西班牙人认为干瘦是美,我们认为白皙是美,印度人认为棕红是美一个样子。
美在一个民族或者一个群体环境里标准也不一样。就如同你喜欢圆形认为是最美的形状,而有人则喜欢金字塔的形状,自然,他也无法接受一个圆形的神祗。这句话是蒙田说的。他道出了事物认定的一个规律,那就是相对性。但我,依然认为追求自然的美要胜过任何一切人为包装的美,凡是代表自然的东西最浑圆也最质朴,一旦通过人为的矫饰,所谓的美也不是美,甚而,所谓的美已经达到了丑陋的地步。
一种审美观发生了变化,说明有推动这种感官形成的文化环境。文化环境的熏染,艺术水准的失衡,都会产生审美观的落差,相应的事物也会应运而生。木子美、罗玉凤、芙蓉姐姐~~~~这些新生事物都可以反映一种精神状态。这种诉求会产生怎样的结果,浮躁、浅薄,甚而也就有了支离和丑拙。前些日子《小时代》炒得热火朝天,年轻的90后争相传播,媒体也推波助澜。我本意是不想看小时代,有那功夫不如和古人对唔,在他们的文字里徜徉。我比较欣赏某个论坛一位ID说的话,他说看到那些前人创造过的文化,诸如雕塑、画作~~~我们简直不需要做什么,只要用眼睛和心灵去欣赏和感悟一生,什么也不要做,足矣。他的意思应了古人的一句话:前人之述备矣,我还可以引申一句,前人之作备矣。之所以有这种感觉,是因为内心充满敬畏,敬畏文明敬畏文化敬畏古人。实际情况是,敬畏没有几人做得到,人们喜欢再创造。这在政治上或许是福音是进步,或许是噩梦是祸患;在艺术上偶有出奇,也不可避免地跌入粗制滥造、以丑为美的境地。
前些日子看到有人谈清朝文人的主要成就是考证、索隐,我在想,前人之述备矣,后人在前人的基础上想超越很难很难,转而投入到研究、发现的工作中去。中国的春秋战国时期出现的百家争鸣士族奔走状况,同一时期的西方,希腊文明罗马文明也相继出现繁荣的局面,这种文化爆炸现象已经被后人多次研究过。所以国人自此以后,只有躺在老祖宗创造的文化里进一步细化、纵入挖掘,考证先人留下的东西,伊川之径越来越窄。林语堂说,“孔子本来是洞彻人情的,《诗经》里的《关雎》、《桑中》、《郑风》、《陈风》不删,是求中和,不以玩为非,也不失去健全的人生观。汉儒曲解,宋儒变本加厉,以玩为非,陷入道学。”这句话可管中窥豹,窥见儒学何以日渐式微的状况。
文化发展是这样的规律,艺术属于文化的一脉分支,想来发展路子也不会宽阔到哪儿去。有好的文化环境,还要有好的精神诉求,失去这两个条件,艺术之花能否开得绚烂,实在不敢乐观。因此,关于艺术,关于支离和丑拙,感觉和拽爷还是有共通之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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