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不爱和尚 于 2013-11-19 11:47 编辑
汤家大院有人哭,村里人很纳闷。一打听才知道,汤天纵翘辫子了。 有人说这老家伙命硬,咋说蹬腿就蹬腿儿了。前天还吼浪里银打不起当头炮,眼珠子瞪得跟老帅一样样儿,唾沫星儿都喷了浪里银一脖子。要不是我拉他胳膊,他真敢一巴掌呼过去。 有人笑着说,早死早托生,老扒灰头早都该死了。 有人说,船靠岸,篙停下,谁也躲不了。 也有人说,前几天路过一个风水先儿,听说俩人在屋里咕唧半天,老扒灰头弄不好吓死了吧? 几个老家伙坐在汤家大院不远处抽口烟说句话,不慌不忙等太阳转圈子。好些话也不说太明显,反正好些事也不用点透,谁能没有见过儿媳妇屁股。摸了算,上了算,看了算不算?一个院里住着,再正经的人家也免不了瞅见尴尬事儿。这都没考究头,索性谁也不说谁。说了,不定招惹谁哪根神经。 汤天纵扒灰这事吵明了,问急了就笑,一笑那就是真的了。反正汤家老二媳妇过门那天,男人洞房里给媳妇金莲交代怎样怎样,让听房的听得一清二楚。听房的轻手轻脚跑掉就嚷开了,不到一天,全村人都知道了。 金莲住了娘家回来,就上手做饭,伺候一大家子。蜜月过完,男人出长途了,金莲说了小心。男人不想走,金莲说反正被你糟蹋了也没人要了,好好赚钱回来,我早晚是你的。男人走了。 到了晚上,大嫂春梅纳着鞋底子坐屋里说闲话。看见新家具说她那时候没买,做了软床说她来时候是硬板床,说你大哥一趴身上,屁股蛋都压肿了。金莲说你不让他压,让他睡猪圈。春梅嘿嘿笑,说弟妹你拐着弯骂人。金莲也笑,说你让老掌柜买嘛。春梅一撇嘴,说老鳖一货,从他身上抠珠子能要他命。金莲说,你给大哥压压,吹吹风。春梅停下手说,他三杠子闷不出一个响屁,见了他爹跟老鼠见了猫一样。金莲笑说没压好。春梅说谁压也没门。春梅话出嘴收不回去了,手捋捋头发说,哎呀,豆豆作业还没写。说完抬起屁股就走了。 金莲听男人说过,大嫂让公爹按住过,不止一次。大哥窝囊不敢说,他说了爹几次不管用。他想着家丑不能外扬,也就只管自己,特别嘱咐自己小心。金莲那晚上春水荡漾,那顾上这些,就说他不敢。男人却停下说,你要是敢让他上了,立马离婚。金莲说了根本不可能,男人才猛浪起来,金莲叫出声地舒服。 防火防盗防公爹,金莲躺被窝里想老鳏夫作孽起来会很可怕。男人第二次回来那次,金莲怀孕了。金莲还和公爹说了怀孕,当场还呕吐了。那几天,金莲有些事就懈怠了,最终被公爹上了一次。那天晚上,金莲流产了。公爹走了以后,金莲哭了又哭想了又想,她打算瞒住男人。 后来和大嫂吵嘴,金莲才知道那天公爹进屋是大嫂的帮忙。她记得门锁好了,公爹咋会说进来就进来了。大嫂说,就是我开了你门锁,我配了你钥匙。你知道了我是贱货,我让你也变成贱货。但金莲感谢她,不管怎样别扭生气,大嫂有些话是知道轻重的。金莲那次吵架没有生大气,过两天,两妯娌又和好了。 金莲给公爹端去饭,说,流产了,俺掌柜的问起,你就说我担水跌倒了。 公爹没看她,拿了一个馍馍咬一口,嘴里含含混混应了一声。 男人回来了,金莲说了担水没小心,流了。男人啥也没说,脱了金莲裤子就上,跟一条狗一样。金莲没埋怨,让男人变着法子舒服。男人歇了几天,留下几万块钱说,又得走了。金莲点头,给男人装好军大衣和羊绒围巾,说,天冷了,钱能挣多少算多少,别不顾命。 男人顿顿皮靴上的雪说,知道了,你防着他。 男人朝公爹房里努努嘴,金莲说放心。 看着男人走出雪线,金莲才回到屋里。 有天晚上,公爹找金莲说,算你可怜我中不中? 金莲说不中。 公爹说,你不怕我给老二说说? 金莲说,想学不要脸,你随便。 公爹气呼呼出了门说,走着瞧。 金莲啥事也没心干了。男人啥都好,婚前啥也想了,咋没想到这家里有这种不要脸人。媒人咋瞒哄这种事呢。他要是真给男人说了,男人不至于说离婚,可他心里能不吃苍蝇太难。要是迁就他,他得寸进尺,早晚给男人知道。 金莲想了一夜,第二天眼泡都肿了。 她去了大嫂屋里,看见大嫂躺被窝里没动弹,说,嫂,娃子们去学了? 大嫂没吭声。 金莲走近了才看见大嫂在哭,她大致能想到咋回事。 金莲拿了热毛巾给大嫂擦脸,大嫂哇一声哭起来。 你说说,我过门三个月,老不死的就压了我。 金莲赶紧说,你小声点。 怕啥?他们爷儿俩去集上卖菜了。你大哥是猪,他爹也是猪。昨晚上你大哥说他爹可怜,让我给他找俩暖水袋给他爹暖被窝。我傻呀,只知道他看上你年轻了,哪知道他还不放过我。我去他屋就出不来了。他压了我不算,还搂住我不让我走,说天太冷怕我冻着咳嗽。我好不容易挣脱,你大哥站在门口不愿意了,说我不知道孝顺。我当时就气晕了。你大哥还在外面锁了门。我冻得直哆嗦,只好穿上衣服守着炉子。等我瞌睡到天快明,才看见我光着身子在被窝里,我都不知道老东西是咋压了我。这是啥日子呀这个。 金莲说,找机会我陪他,你这样看看行不行。 大嫂伸过头听了金莲那样说,听完就说,那不太好吧? 金莲说,老家伙身体硬朗,三二十年死不了,得想办法。 大嫂说,那你不怕别人怀疑? 金莲说,咱姐妹不说,别人少操闲心。 大嫂说,那,你去陪她,你甘心? 金莲说,咱们算是孝顺他老人家。 大嫂笑了,说,对对对,是孝顺。 天擦黑那时候,汤天纵一个人回来了。大嫂看见了不理他,金莲问,大哥没回来?汤天纵说,他舅摔坏了腿,他去陪着送医院了。金莲哦了一声。 吃完饭,大嫂和孩子们回了屋。 金莲洗好碗筷进了屋说,爹,你不能和俺掌柜的说那事,要是说了,他会打我骂我。 汤天纵抽着旱烟说,不说就不说,你咋谢承我? 金莲低下头想了半天说,咱们最后一次,你答应我最后一次,我今晚陪你。 汤天纵放下烟袋锅说,中中。 金莲说,等十点以后,我来你屋里睡。 金莲起身就走,还没走到门口,她就被公爹抱住了。两只冰凉的手快速伸进棉袄攥住她俩奶头。金莲晃晃身子说,别让人看见,等到十点以后,你随便摸。 金莲看着电视却看不出啥内容,也可能只是盯着时间变换。 到了九点五十分,金莲去了大嫂屋里,大嫂说准备好了。 金莲进了公爹屋里,直接上床脱衣服。脱完了被公爹搂住,金莲说这屋里太冷,她光肚肚下了床打开炉子火门。上了床,金莲躺床上由着公爹耍弄,任何屈辱疼痛都变得麻木。 金莲拿着衣服出门时候,头已经开始疼,也开始晕。窜进自己房里深一脚浅一脚像个醉汉,钻进被子里的鸡皮疙瘩好久没有消退,还咳嗽起来。 大嫂春梅轻手轻脚进了屋,坐在金莲床边说,堵上烟囱口,用不上你再去陪他,何必作践自己? 金莲说,要让他舒服,彻底放松警惕。 大嫂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金莲说,咱俩要是以后有别扭,咋样都行,就是不准提这事儿。 大嫂说,天诛地灭。 第二天,金莲和春梅一起去公爹的屋。 一开门,就闻见一屋子煤烟气,金莲去摸了脉息看了眼睑,放声大哭起来。春梅说去叫医生吧。金莲说赶紧去。春梅跑出门又折回来,取了屋外烟囱口湿毛巾扔进茅厕,一路哭着跑去村卫生室。 医生来看了看,对跟着来的村长说,埋了吧,煤气中毒。 汤家大院哭声大起来。 村长说赶紧打电话,等老大老二回来再发丧。快过年了,咋遇上这事。他出了门,看见几个老家伙在不远处笑,就嚷,晚上盖好炉子,听见没有?浪里银,耳朵聋了? 几个老家伙还在笑,浪里银也笑,似乎死人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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