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昊哥 于 2013-10-28 13:44 编辑
【解密档案】 偷瓜
文/大中
当年,我下乡插队到王风新村.,我所住的宿舍南面不远处便是生产队的一片菜地。菜地周围被水环绕,只有一座小桥通向外面。小桥的桥面是活动的大木板,到了晚上可以用绳子从里面拉起,阻断交通,颇有些像日本鬼子炮楼前的吊桥。
菜园班长老孙头是种菜老把式,据说过去曾经在日本鬼子的炮楼里就管种菜。特别是种甜瓜是一绝,十里八乡的人一提起老孙头所种的甜瓜,都会伸大拇指叫好。我下乡的那年,不知为什么,菜地里从来不种甜瓜的老孙头第一次重新种上了甜瓜。这不,晚风习习,一股股甜瓜的香气不断的朝我们宿舍袭来,迫使我们这些光棍中断了扯女人的话题,一起说开了甜瓜。有人说老孙头种的的瓜脆、酥,也有人说瓜甜的像蜜汁。然而我们谁都没有吃过。强烈的吃瓜欲望使我们很快就达成共识--- 吃瓜,而且就在今晚。
既然决定吃瓜,可是天色已晚,菜园无人卖瓜。有人认为不如一起去向菜地的警卫讨要,理由是这个叫杨大成的警卫在我们这个宿舍里住过,而且也是下乡知青,一人一个甜瓜的要求总可以满足的吧。可是张大哥发话说那个警卫最不是人做的了。前几天和他讨要黄瓜,他极不情愿的从吊桥那边扔过来一个难吃的老黄瓜,今天咱们这么多人去要甜瓜,根本不可能。张大哥的发话得到了周结巴的认可。他说:那个警卫倒是给你扔过来一根黄瓜,给我扔的是他妈一块砖头,这个婊子养的!
看来讨要甜瓜可行性不大。
第二个方案就是偷。张大哥更正说不是偷,是去品尝。他特别嘱咐大伙说,一旦被发现或者被抓住,要统一口径,就说是那个警卫同意了的,是他让我们去吃甜瓜的...... 大伙一致同意了张大哥的意见。我胆小,说你们去吧,我不去,也不想吃甜瓜。张大哥歪着脖看着我说:你不去,犯了事也有你一份,大家可以作证!我被张大哥强拉着 极不情愿跟在了他们后头。
为了这次行动顺利,张大哥安排一个叫大柱的人去吊桥那里找那个警卫聊天,并嘱咐他:说话时间越长越好。我们七八个人则趁着夜色,游过小河,嗅着甜瓜的香味,直奔瓜田。
夜,黑的出奇,草丛的蛙鸣遮盖了我们摘瓜的声响。我的心咚咚的跳着,紧张的直喘粗气。我在黑暗中的瓜地里摸索着,碰到瓜不管大小都摘,挎包里很快就摘满了甜瓜。张大哥伸手从我的挎包里摸了摸说:你怎么连生瓜蛋子也摘?说着,把我的那些生瓜蛋子都给扔了,小声的告诉我说:摘大的,味香的......
整个行动很快就结束了,那一晚我们吃了回痛痛快快的老孙头甜瓜。最后张大哥叫我们把吐出来的瓜瓤瓜子,还有生瓜蛋子统统收进脸盆,说,把它倒得越远越好。他用手巾擦着嘴笑着比划着说:天知,地知;那个叫周结巴的笑着应道:你,你知,我,我,我知。此时的大家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后来大队书记开大会,把它定为偷瓜事件,叫偷瓜人去自首,说可以从轻处分。可是我们谁也没去自首。听说那个看菜园的警卫倒是因为玩忽职守挨了老孙头一顿骂。再后来每当别人说起老孙头种的甜瓜时,我们都会伸出大拇指齐声盛赞:好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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