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记忆的胶片曝光(组诗)
文/高山松
《按住启动岁月的枢纽》
玻璃后面的影像若有若无,隐约可以见到
一张嘴和一个鼻子,微闭的双眼
又在求证季节的哪道命题,菊花和梅花
纠结在一起,是你对镜梳妆的发辫
你把记忆也编了进去,还有秋天的传说
和冬天的童话,全都用丝带束缚着
你相信瀑布是绿色的,瀑布冲刷的梦幻
也是绿色的,衣服上抱紧的条纹
记载着轮回的曲线,用梳子把思绪
好好理一下,垂柳垂下来的春天
不知用炊烟能否撑住,冬天还在路上
雪花怎么提前到来,赶紧用手指
把玻璃按住,你就按住了
启动岁月的枢纽
《金鲤在光影里游离》
夜色把一切沉入海底,只留下一串串气泡
随着水草招摇,龙宫里也挂着红绿灯
红灯和绿灯一起亮着,你真不知道
是停下还是前行,金鲤在光影里游离
一只蟾蜍已经起跳,他没有耐心了
等不到天鹅,那就追随金鲤吧
鲤鱼迟早是会跳上龙门的,别以为前路
一片茫然,别担心黑色过于深沉
你看下面的角落里,还藏着一棵玉米棒子
一粒红豆的种子,也开始在地底发芽
夜色苍茫,千万不要把对比度
调配得太高,还要给梦幻
留下一点空间,白天不懂夜的黑
那么夜晚,又怎么能够识别
金鲤游离的路径
《拔节的情思》
拔节的情思已经突围,让你的一场阴谋
瞬间破灭,你虔诚地蹲在地上
是在捡拾记忆的碎片,还是把另一场阴谋
重新种下,我只能说你的竹篮很精致
不知能不能打水,不知是不是利用
这些拔节的情思编制而成,还有头上的草帽
遮住了冰雪,也遮住了天上的太阳
让你的情思空空如也,窗户没有玻璃
你把心门紧闭,几根冰柱支撑起的
一片苍茫,你再怎么苦思冥想
也打不通竹节的禁锢,你身上的衣服
是漂白的秋色,要想重回秋天
比打通竹节更难
《别让记忆的胶片曝光》
撑起雨巷里的油纸伞,把夜色罩住
把秋色挡在伞外,秋菊就可以在伞下
继续开放,把你经历的时光
浓缩在一张圆桌上,围巾上的色彩
多么浪漫,油纸伞为秋风所破
你的秋梦支离破碎,小提琴的弓弦
只剩一个幻影,试图用琴声
把破碎的光阴缝补,黄袍长衫
依稀可以辨别,一定是你前世的蓝颜
用自己的骨架来支撑你的小资
光线太过眩目,一株盆景
正好在暗影里避开,别让记忆的胶片
在阳光下曝光
《一叶知秋》
都说一叶知秋,从一片绿叶里
还可以看到树木,还可以看到太阳
还可以看到山川和河流,一条石板路
是一座桥梁,把你从绿叶的正面
渡到背面,连接起来的脉络
依然清晰可见,山川投下的倒影
和树木的阴影重叠,背景全是绿色
连太阳也戴上了绿帽子,你说那分明是
一枚月亮,你什么时候见过
绿脸的嫦娥,绿叶上的卷叶虫
何时钻进了季节深处,看到白云了吗
就是树上的白花,是为绿叶戴孝
还是为逝去的光阴戴孝,其实光阴
比一片绿叶更薄,一叶知秋
一片绿叶又岂止知秋
2013.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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