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强当兵转业到公安局,分配至麻家坞派出所,所长是席和平。可以说,席和平是王东强的师傅。 其实两个人三十多年前就认识,这就是缘分吧。1979年,王东强高中毕业后,在青塔中学代课。因为父亲、哥哥给青塔粮站干活,他经常去粮站。而席和平此时是青塔粮站的一名职工,两人就此熟识。 年龄差距不大,王东强十七,席和平二十一。俩人秉性相近,臭味相投,窃以为自己是文化人,时常凑到一起,谈古论今,吟诗作对,一副酸文假醋的做派。骨子里就是一对狂放不羁的半大小子,私底下什么都干,爬瓜掠青枣,啃西瓜皮摘豆角,上树捉蝉,下河摸鱼,不亦乐乎。 隆冬,寒夜,两人凑到一起。席和平神秘地说:兄弟,我偷出老爸一瓶酒,竹叶青,牧童遥指杏花村那个,咱喝了它?王东强长这么大还没喝过酒,异常兴奋:听说喝酒得就下酒菜。 早准备好了,我这有俩鸡蛋。 一斤酒俩鸡蛋,菜是不是少点。 甭管,你瞧好,兄弟。 不一会儿,席和平把满满一盘炒鸡蛋端上桌。王东强惊奇地问:哥啊,大冬天你从哪儿淘换来的韭菜? 什么韭菜,我从野地里揪来的麦苗。别看上冻了,嫩着呢,能吃。你去温酒。 酒必须热了才能喝? 俗话说,喝凉酒,使黑钱,早晚是病。酒温温再喝,讲究。 好嘞。王东强将和面盔子盛水放在炉火上,不一会儿水就开了。把竹叶青搁进去,啪啦,玻璃瓶激碎了。 完了完了,我平生第一顿酒流产了。王东强跳着脚说。 席和平镇定,问东强:瓶子碎了,酒哪儿去了? 水里去了。 水在哪里? 盆里啊。 这不就结了。上勺子。 俩人你一勺,我一勺,喝盆里的水。不,酒。不,水酒,酒水。就着麦苗炒鸡蛋。吃香的喝辣的,甜蜜的生活,甜蜜的生活无限好啰喂……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充满阳光……米扫拉扫,刀希拉扫…… 都说白酒是辣的,我不信。喝着处女酒,王东强大着舌头说。 |